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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吸到只剩煙頭,他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與我相向而立:“你從小的願望就是當警察?”
我不明白瘋哥為何突然提起這事,疑惑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要你以警察的名義發誓,永遠不得將此事外傳。”
“這……”我猶豫了,我之所以追問這件事,就是要讓神棍瞑目,如果我知道這個內鬼是誰卻無法把他揪出來,那又有何意義?
另一方面,我也更加奇怪了,瘋哥平日里不是個是非不分之人,能讓他如此袒護的到底會是誰呢?
我在腦子裡一個個地過濾大隊民警的名字,考慮其與瘋哥關係好壞的程度,再對案件中疑似內鬼做的事情進行梳理。
懷疑一個,否定一個,懷疑一個,否定一個……
“神棍。”
當心裡念到這個名字時,我的眼皮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我突然想到,神棍妻女死後,他無心工作,其他組的人都排擠他,領導也對他有意見,是瘋哥硬把他要到自己組,平時也多關照他,之前瘋哥給我說起他家裡發生過的變故時,語氣也很沉重。
由此可以肯定,瘋哥對神棍的感情不會比我淺。
現在神棍為救瘋哥而死,瘋哥無比難過、自責,卻仍然不願把那人說出來,難道……
我看向瘋哥,帶著震驚與疑惑,試著問:“那個人,是我們組的?”
“在你發誓之前,我不會回答你有關於此的任何問題。”瘋哥的態度很堅決。
我閉上眼睛,回想著到刑警隊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最後選擇了相信瘋哥,睜開眼後,我下定了決心,鄭重地念道:“我陸揚以警察神聖的名義發誓,永不會將今日與楊峰的談話內容外傳,否則的話,我再也不能查明案情,匡扶正義,將真兇繩之於法,也永遠做不了一個好警察。”
當警察是我從小的夢想,如今的我,最大的願望莫過於做一個好警察。
所以,這個誓言,於我而言,很重很重。
瘋哥太了解我了。
“坐吧。”瘋哥按著我坐到椅子上,他自己也坐了回去。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這張紙的主人是神棍。”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的從瘋哥那得到確認,我還是有點無法接受,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瘋哥又點了支煙,自顧自地說:“從最開始講吧,胡遠死的那天晚上,等我們都睡了,神棍出去接了個電話。”
那晚忙完已經快到凌晨三點了,我覺得奇怪:“那麼晚誰給他打電話?”
“回到備勤室,你們很快就睡著了,我想著案子的事,毫無睡意,過了好一陣,我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邊晃過,仔細一看,那人在開門,他開門的動作很輕,生怕弄出響動似的,結果因為門太舊了,還是發出了聲音。
我們組都是幾個大老爺們,以往半夜上廁所也沒人這麼小心過,我一時奇怪,坐起來看了看,發現神棍的床上沒人。
我走到窗戶邊,就看到神棍出了備勤室後小步跑到院子的角落,本來那裡很暗,我看不到他在做什麼,結果我發現他一側耳朵邊有亮光,就猜到他在打電話。 ”
“那個時候你就懷疑他了?”我覺得不可思議。
“不,我當時只是覺得奇怪,卻沒把這事和案子聯繫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晚上,你收到了第一封快遞。”
“神棍應該不可能用自己的筆跡去寫那些字吧……”
“當然不是他自己的筆跡,你沒認出這是隸書麼?”說著,瘋哥指著那半張紙片上的字。
我走到窗戶邊,就看到神棍出了備勤室後小步跑到院子的角落,本來那裡很暗,我看不到他在做什麼,結果我發現他一側耳朵邊有亮光,就猜到他在打電話。 ”
“那個時候你就懷疑他了?”我覺得不可思議。
“不,我當時只是覺得奇怪,卻沒把這事和案子聯繫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晚上,你收到了第一封快遞。”
“神棍應該不可能用自己的筆跡去寫那些字吧……”
“當然不是他自己的筆跡,你沒認出這是隸書麼?”說著,瘋哥指著那半張紙片上的字。
瘋哥悄悄找出神棍的筆記本,翻到了那一頁,也是這時,他才知道,在“行正義之事”的前面,還有“以惡魔之法”五個字。
為了不引起神棍注意,他直接將整張紙撕了下來,之後他找專家對兩張紙上的筆跡進行辨認,專家給出的答復是: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
即便這樣,瘋哥仍不敢輕易做決定,他撕去了那張紙的上半部分,因為上面有神棍本身的筆跡,然後把剩下半張鎖在了抽屜裡。
那晚在瘋哥辦公室,我把第一封“死亡預言”拿過來時,瘋哥看著上面的筆跡若有所思,神棍卻把我們的注意力往帶血的模型上引,原來二人心中都是各有計較。
因為有了懷疑,瘋哥開始暗中調查神棍,他首先想起了事發當晚的那個電話。
經查,與神棍通話的是他的一個線人,結果那人的手機一直關機。當初看來,線人給神棍打電話也算不得什麼事,瘋哥就沒有找技偵去定位線人的位置。
直到曾大志死後第二天下午,瘋哥才打通線人的電話並去見了他,從線人那裡,瘋哥問出了一個重要線索,神棍曾讓線人在車禍當晚到某個鎮上接一個少年,之後一切聽從少年的安排。
“他接的是秦陽?”我馬上反應了過來,之前秦陽媽說過,他們家外面夜裡很少有車經過,偏偏胡遠出事那晚,秦陽很合適地攔下了輛車,並且司機對秦陽後面的一系列行為也沒有質疑,原來是這樣!
“沒錯,從時間、地點以及人物特徵來看,正是秦陽無疑。後來線人給神棍打電話,是在給神棍回复,說他已經辦好了交待的事情並回到家中了。”瘋哥點頭道。
瘋哥接著說,線人的話揭露了“小鬼”的身份,也足以證明神棍與這事有關聯,可“小鬼”只做了偷屍一事,與謀殺沒有直接關係,瘋哥沒有聲張,想再觀察看看。
也正是那天下午,我和文雅調查出秦陽有問題,我們給瘋哥打電話說這事時,其實他已經從線人那知道是秦陽偷的屍體,所以爽快地同意了派人去抓秦陽回來。
我與文雅回到瘋哥辦公室,他從我那要去了小鬼照片,一來是再次比對上面的筆跡,二來是想把這重要證據保管好。
現在想來,後來審問秦陽以及瘋哥故意送神棍回家,瘋哥的表現都有些異常,原來是故意在試探神棍的反應。
而瘋哥的試探引起了神棍的警覺,他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和楊寧清演了一齣戲,製造出神棍是第三個受害者的假象。
“前面兩起案子,兇手殺人的方式都乾淨利落,受害人必死無疑,偏偏到了神棍這裡,兇手採取了相對緩和的方式,那個時候我就猜到這應該是他們的苦肉計,我準備等神棍醒來後再次進行試探。”瘋哥接著說。
“後來呢?”我問。
“其實我並不認識梓州車管所的所長,那天晚上,我接到城廂所的電話後,馬上想到是有內部人修改了車主的電話號碼,我直接聯繫了交警支隊一個領導,查出信息是他們那一個民警修改的,而這個人是受了神棍的委託……”
“號碼是神棍改的?只要稍一查證,他就暴露了啊……”我插話道,因為這樣做太冒險了。
“他們沒時間了,秦曉梅死後第三天是我們組值班,等到我們下一次值班得四天后,那個時候秦曉梅已經被火化了。”
我又問:“為什麼非要等到我們組值班?”
“我們組辦理此案,神棍才能掩護楊寧清。換成其他人,核實司機身份或試著聯繫車主,他們很快就會暴露了。”
我點了點頭,神棍也的確在刻意弱化越野車司機這條線索。
瘋哥接著說:“我之所以當著神棍的面撒謊,沒有揭露他,是想讓他明白,我已經知道了一切,希望他主動向我坦白。之後,你、文雅和李光明全部離開病房,我就和他攤牌了,並且與他大吵了一架。”
“神棍全部交待了?”我皺眉問。
“全交待了,事實上,他也不能再拖了。”瘋哥點了點頭。
“不能再拖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們已經懷疑到了司機頭上,再加上對楊寧清的調查,很快就會把兩者聯繫起來,所以,神棍乾脆主動告訴我們司機與楊寧清很像,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撇開自己的嫌疑,參與對楊寧清的抓捕。”
瘋哥接下來告訴我的,是兩起案件的詳細細節,這是從神棍口中得知的。
胡遠案。
神棍等在胡遠的必經之路上,裝作偶遇,上了胡遠的車,在九點五十的時候,以自己手機沒電為由,借用胡遠手機,完成了微信上聊天記錄的發送與刪除,之後下車,趕回隊上。
越野車是楊寧清案發當日買的,把偷來的牌照安於上面,當晚隱藏在城外的路上,待胡遠快到時,開啟應急燈,以需要幫助為由攔下胡遠,伺機打暈他並製造車禍現場。
當時捷達車停在越野車前面,車頭朝向一致,捷達發動後,楊寧清迅速坐上越野車,加速開出一段距離再調頭回來,撞向捷達車。
法醫樓和刑警大院的構造,以及我們的值班順序、人數配置,自然也是神棍透露給楊寧清的,這便於秦陽順利偷出秦曉梅屍體。
曾大志案。
與曾大志喝酒的正是神棍,不過神棍自己沒有喝,只是作陪。
曾大志好酒,神棍提了兩瓶茅台去,看得曾大志兩眼放光,在神棍的勸說下,全喝了進去,醉得人事不醒。
隨後,神棍出來,裝作監視曾大志,楊寧清趁機進入房間,製造曾大志墜樓的假象,並留下小鬼腳印,故布迷陣。
在這個過程中,神棍故意與我不停聊胡遠手機上資料的事,吸引我注意力,給了楊寧清進入和離開小區的機會。
楊寧清把曾大志的身體壓在窗台上,支出窗外的部分多一些,這樣,曾大志的身體會慢慢滑出去,所以窗台上才會留下睡衣的絨毛。保安發現曾大志墜樓時,楊寧清其實已經下樓了。
從曾大志死亡現場離開後,瘋哥先送了神棍回家,其實他並沒上樓,待我們離開後,馬上打車到我小區外守著,看到我進了小區,再把快遞扔在了門衛室外。
關於曾大志,瘋哥還解答了我一個疑惑。早在神棍對胡遠和曾大志起了殺心後,他就跟踪過這兩人好些次,在這過程中,發現曾大志家外的巷子結構有點特別。
有一次,神棍跟踪曾大志,曾大志似乎有所察覺,好在神棍跟踪的距離比較遠,及時躲了起來,才沒被曾大誌發現,當他起身時,看到曾大誌已經消失了,他準備第二天再跟,這時卻曾大志又出現在了前面,甚至比之前消失時的地方離自己還近一些。
第二天白天,他到巷子裡去查看,發現了玄機。
那一處巷子有兩個口子,兩個口子通過一個弧形連接起來,從第二個口子進去,能從第一個口子出來,曾大志經常用這個方式來故弄玄虛,嚇唬人。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兩個曾大志”的奧秘所在,神棍那晚撒謊說他沒發現異常,是不想暴露出他以前跟踪過曾大志一事。
聽完瘋哥所講,我鬆了口氣:“這麼說,人都是楊寧清殺的?”
“是。”瘋哥沉聲應道。
我有些疑惑:“楊寧清是如何說動神棍幫他的呢?”
“其實,是楊寧清幫了神棍。”瘋哥拿著那半張紙片,看著上面的話說。
瘋哥的話讓我瞪大了眼睛,不過看到他的動作,我很快明白了過來,我們最近一次政治學習也是一個月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秦曉梅還沒有被處決。
也就是說,神棍早就有“行正義之事”的想法了!
瘋哥接著說:“神棍妻女死後,他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思念與痛苦之中,是對老人的責任讓他強撐了下來。對別人來說,時間是良藥,對神棍,卻是毒藥,時間越長,這份思念越濃,神棍好幾次都有輕生之念。
神棍早就知道胡遠私下讓女犯為其口X的事,後來有一次借用曾大志手機,又無意看到了其猥褻女屍的相片,他覺得這兩人是警察裡的敗類。
反正自己想死,何不在死前清除掉這兩個敗類呢? ”
“那為何等了這麼久呢?”我繼續問。
瘋哥說,神棍的原話是:“我可以死,但不能帶著殺人犯的罪名,讓父母蒙羞。”
神棍在謀劃一個完美的殺人計策,卻遲遲沒有結果,楊寧清的出現無疑讓他看到了曙光。
楊寧清的“鬼魂復仇”計劃需要一個警隊的內應。
抓捕那天晚上,楊寧清說過,他掌握了參與辦理秦曉梅案件的每個民警的資料,在一番權衡後,他直接選中了神棍。
神棍的妻女意外感染艾滋病病毒而喪生,楊寧清賭神棍會理解一個“前途光明的大學生被女朋友刻意傳染艾滋病”的憤恨。
他還有後招,就算神棍不答應,兩年的事也沒有任何證據,神棍拿他沒辦法,而他現在艾滋病病毒已經發作,必死無疑,他定然會在死之前把參與辦理秦曉梅案子的警察殺光。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這樣做,是因為他既要報仇,更要讓這起冤案公之於眾,讓世人都知道,秦曉梅是被冤枉的!
當然,他給神棍拋出了一個莫大的誘餌,他說:“雖然曉梅的案子你也有份,但只要你幫我,我可以不殺你。”
楊寧清以為神棍是怕死才答應了他,其實,是楊寧清成了神棍“行正義之事”的執行者。
所以,神棍其實才是事實上的主謀?
我消化了好一陣子,這才問:“神棍有沒有告訴你,楊寧清那裡有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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