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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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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純粹是出於好奇,往前走了兩步,想看清一些,豈料我這一走,那人影馬上就轉身離開了,我心里納悶,卻也沒追上去。

  這時,二哥帶著徐忠厚從審訊室出來,兩個值班民警把他押上了警車,隨後,警車開出了院子。

  過了一會兒,文雅和官飛出來,我們一起往外走,路過大門時,我看了一眼,門衛在屋子裡看電視,我想了想,還是走進去,問他有沒有註意到剛才門外站著個人,門衛擺手說沒見著。

  官飛問我怎麼了,我想或許是自己看晃眼了,就笑了笑說沒事。

  路上,我問文雅,專案組另外一個人甚麼時候到,文雅說剛才已經打過電話,馬上就進梓州縣城了,等會直接開車到我們吃飯的地方,二哥送完人後也會趕過來。

  進了雅間,官飛作為東道主,直接點了幾個飯館的招牌菜,菜剛剛上齊,從門外進來一個年輕小伙子,平頭,皮膚黑黑的,個子估摸著有一米八高,他穿著警用短袖T裇,手膀子上的肌肉很明顯。

  當時文雅是對著門坐的,他最先看見文雅,笑著喊了聲:“文雅姐。”

  隨後,他又招呼了官飛。

  我當下釋然,看來,這就是專案組最後一個成員了。

  文雅起身,向我介紹道:“段小武,23歲,17歲入伍,服役於新疆武警特戰部隊,軍事素質過硬,在部隊學過三年專業偵察技能。一級士官期滿後,小武因家庭原因申請退伍,被梓州公安局特招進縣特警大隊,一年後又被刑警隊要了過來,這段時間正在省廳參加快速射擊學習。”

  聽完段小武的履歷,我明白了文雅的用意。

  刑警擅長偵查破案,卻由於熬夜的時間多,身體都拖垮了,稍微上點年紀,在抓捕嫌疑人時,跑得氣喘吁籲不說,既容易讓嫌疑人跑掉,對抗時自己也容易受傷。專案組有了小武的加入,在這方面就不用愁了。

  隨後,文雅也向小武介紹了我的情況,我倆握手後,大家都坐了下來。

  我們邊吃邊等著二哥,期間文雅給小武大致說了一下案情,半個小時後,二哥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說:“官飛,你們局長怎麼回事?”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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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的語氣有些衝,聽得這話,不僅是官飛,我們其他人也懵了。

  愣了幾秒,官飛問:“二哥,出什麼事了?”

  二哥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著急了些,緩和了臉色說:“我們剛把徐忠厚關進拘留所,你們局長就給和我一起去的民警打電話,讓我們暫時不拘留。”

  “為什麼?”文雅皺眉問。

  “我哪裡知道,他又沒說原因,不過那時我們把手續都弄好了,人也關進去了,我就沒理會。民警給局長回了話,局長還是不依,非讓他想辦法,還讓他在拘留所等著,說是要聯繫所長。”二哥氣呼呼地點了支煙。

  我了解他的脾氣,向來討厭這種徇私枉法之事,就問:“然後你就一個人走了?”

  二哥猛吸了口煙說:“那可不,你們梓州的警察怕他,我不怕!”

  官飛解釋道:“局長很少干預下面的民警辦案,這次應該是迫不得已。”

  “是啊,局長不是這種人,我去打個電話看看。”文雅說完就出去了。

  雅間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就介紹了小武給二哥認識,又勸他先吃點東西,等文雅問了情況再說。二哥是個直性子,不滿歸不滿,卻不會虧待自己,當即拿起筷子開吃起來。

  幾分鐘後,文雅回到雅間,微微搖頭說:“是市委一個領導給局長打招呼要求放人的,局長實在抹不下面子。他其實也很不好意思,所以都沒有給我們說,只讓自己局裡的兄弟去辦。最後是折中處理的,在法律條規之內,象徵性地減少了拘留天數,也算是和那邊有個交待。”

  “看不出徐忠厚的關係還挺大的!”我說。

  按規定,對違法人員執行處罰前,都會對其家屬進行告知,想來,是二哥他們給徐忠厚兒子告知後,他兒子找的人來說情。

  文雅繼續說:“中國人都逃不過'人情'兩個字,徐忠厚二十多年前當過兵,那個時候義務兵年限是三年,他給一位首長當了三年通訊員,深得首長喜愛,後來這位首長轉業到我們市,現在做到了市委常委一級。”

  “徐忠厚這種變態竟然當過兵!丟人!”小武也是從部隊出來的,很是憤慨。

  二哥語氣好了些:“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減少天數,這還差不多,他要敢直接放人,我立馬去找他理論一番!”

  我們的住宿被安排在縣公安局的招待所,吃完飯,官飛把我們三人帶了過去,和前台交待後就離開了。

  我與二哥一個房間,文雅單獨一個房間。房間在五樓,拿了房卡,我和文雅就上樓了,二哥說去買包煙。

  在電梯裡,文雅愁眉道:“這兩起案子真棘手,陸揚,我壓力好大呀。”

  以前一起辦案時,文雅從沒說過苦說過累,這次市局讓她帶隊,又是處理這麼複雜的案子,她的壓力可想而知。

  相處這麼長的時間,我倆在工作中成了默契的搭檔,在生活中成了好朋友,她在我面前是比較隨性的、坦然的,所以說出了剛才那句話。

  我笑著安慰她:“別擔心,你可以的,我們其他人也會全力幫助你,你看,我們才來第一天,就發現了許多線索,我相信破案指日可待!”

  聽了我的話,文雅微微抬頭看著我,輕聲道:“謝謝。”

  她今天沒有穿警服,長發是披在肩上的,一絲頭髮散落到了臉旁,她伸出手來,輕輕把頭髮捋到耳後。

  這個動作看得我有些出神,加之我們當時是四目相對,距離又近,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許多。

  “叮!”

  電梯到達五樓,門緩緩打開,文雅輕拍了我一下:“發什麼愣呢,走啦。”

  我尷尬地笑了笑,和她一起走出電梯。

  我們的房間是挨著的,先到文雅的房間,她打開房門,轉過身來,沖我一笑:“明天見。”

  我回道:“恩,晚安。”

  直到進入房間,我還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偏快。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海里馬上切換到了電梯裡的畫面,細細回味著文雅剛才的樣子……

  “你小子這麼累啊?澡都不洗就躺床上了。”二哥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我睜開眼睛,看到他嘴裡含著支煙站在我面前,而我由於太專注,連他什麼時候進入房間的都不知道。

  我回答:“你先去洗吧,我再躺一會兒。”

  二哥卻沒去浴室,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床上,然後咂巴著嘴說:“剛才我出去買煙,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不曉得有沒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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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圍觀的人太多,我與官飛此時才到達最佳的位置,看到鬍刀動手打孩子了,我倆也顧不得多想,直接上前控制住了鬍刀的左右兩隻手。

  “哪個狗日的!”鬍刀嘴裡大罵著。

  “我們是警察。”官飛沉聲說道,同時手上加大了力道,痛得鬍刀“唉喲”叫了一聲。

  “請讓一下。”這時,兩個穿制服的巡警趕了過來,拔開人群。他們認得官飛,就幫著把鬍刀帶離了現場。

  我們把男孩送到門口的值班老師手中後,叫上柳如煙的母親一起,回了刑警隊。

  回去的路上,二哥打來電話說鬍刀的手機已經找到了,在一家二手手機店裡面,是鬍刀昨天賣過去的,只賣了兩百元。

  “手機都賣了,看來這傢伙是真窮瘋了。”官飛說。

  婦人聽了,先是罵道:“窮死了最好!”

  隨後,她似又想起了柳如煙,搥胸頓足地說:“作孽,作孽啊,我們家都是被這個爛人毀的。”

  文雅與她坐在後排,就勸說著她,她卻壓根聽不進去,不停地咒罵著鬍刀。

  我想著剛才的事,從表面上看,鬍刀是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疼愛的渣子,然而,這卻也說明鬍刀並不知曉柳如煙死亡一事,排除了他的嫌疑,當然,這是在他沒有演戲的設定之下。

  而他是否在演戲,我們能從他這幾天的行動軌跡上輕鬆地查實。並且,他事先並不知道我們在附近,也沒有演戲的必要。

  對鬍刀的訊問持續了兩個小時,仍然以經驗豐富的二哥為主問人。

  鬍刀交待,他回到梓州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柳如煙,並向她要錢,柳如煙念著以往的情份,每次都會給一些。鬍刀見在她這要錢容易,更是變本加利,一次比一次要的錢多,後來,柳如煙說自己沒錢了,鬍刀就提出要和他們一起住,還要看兒子,柳如煙一再地拒絕,並且從來不告訴他地址。

  再後來,鬍刀見柳如煙是下定決心不會給他錢了,那個時候他在其他朋友處也藉不到錢了,他就又想了個藉口,對柳如煙說:“你幫我找一萬塊錢,我就離開梓州,再也不回來了,否則的話,我只有搬去和你住。”

  柳如煙認真考慮後,答應了他,但說需要五天時間,前幾天兩人還有聯繫,到了第五天,柳如煙手機就關機了,後來也一直打不通。

  這幾天,鬍刀把身上的錢用光了,同時也在打聽柳如煙的住址,他認為是柳如煙不想給他拿錢,在故意躲他,憋著一肚子火。

  昨天他沒錢吃飯了,只得把手機也賣了,賣得的兩百元,留了五十住店,用剩下的錢請以前的一個兄弟吃飯,並打聽到了兒子的學校。他知道柳如煙每天會送兒子上學,所以今天一早到英才小學門口守著。

  隨後,我們去了鬍刀這幾天住宿的旅館,又找了這幾日與他有過接觸的人,經過一一的仔細核對,證實鬍刀的確沒有殺害柳如煙的作案時間,從動機上講,他也沒這個必要,因為殺柳如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同時,鬍刀的供述印證了我們之前對柳如煙最近一段時間下班後打車規律的推測,她​​在玉潔巷口下車,果然是為了把錢省下來給鬍刀。

  鬍刀說柳如煙的電話第五天就打不通了,那是因為她在第四天晚上遇害,手機也被兇手拿走並關機了。

  讓人不解的是,柳如煙只要了五天的籌錢時間,按官飛之前所說,她每天的收入是三四百,按最高的四百元算,再加上她打車省的20元,五天也才兩千多,離一萬還差得遠。

  我們去銀行調取了她的所有賬戶,賬戶上只有五千元左右。

  既是如此,她為何不多要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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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如此,她為何不多要些時日?

  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再次向鬍刀確認過,“五天”的確是柳如煙自己說的,不是鬍刀要求的。

  這樣的話,說明柳如煙有信心在五天內弄到一萬塊錢,或者,她至少已經想好了找錢的辦法。

  “會是什麼辦法呢?”文雅喃喃道。

  我轉頭問官飛:“玉潔巷的走訪結果出來沒?”

  官飛說:“從派出所抽調的人員昨天就開始工作了,但因為詢問量比較大,人手又少,還在進行中,估計要今天下午才能拿到走訪記錄。”

  二哥說:“案情重大,這事不能急,一急就容易漏掉線索。”

  文雅也表示贊同。

  趁著柳如煙的母親還在公安局,文雅讓我和官飛跟著她去一趟柳如煙家中,清點整理一下柳如煙的遺物,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臨走前,我說了我和二哥昨晚看到的人影一事,小武聽了,馬上說:“今天他要再現身,我一定抓住他!”

  文雅也說:“我們手上有兩起命案,沒精力理會他,暫時以靜制動吧,大家保持警惕就好。”

  隨後,我與官飛開警車載著婦人離開了公安局,她告訴我們,柳如煙失踪後,她就把外孫接了過去,外孫那有一把鑰匙,放在她家裡的,我們就先回她家拿了鑰匙,再去柳如煙的出租屋。

  打開屋子,由於好幾天沒住人了,空氣中有股灰塵的味道。

  兩間臥室,柳如煙和兒子一人一間,她的房間裡物品很少,梳妝台上擺著的一個盒子比較顯眼,像是首飾盒。我們走過去,在婦人的見證下打開,裡面是些閃亮的耳環、項鍊等。

  其中,有一條珍珠項鍊,我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拿起,疑惑地說:“這串項鍊應該值幾千上萬元吧。”

  官飛湊近看了一會,搖頭說:“假的,新的也就一兩百塊錢而已,舊的最多五十元。”

  說完,他又翻看了​​其他幾樣,竟全是裝飾品。

  我當下明白,這些應該是柳如煙“上班”的時候用來打扮自己的,不值錢,只是圖個樣式。

  婦人此時作了個驚人的舉動,兩手端起盒子,直接翻了過來,盒子裡的東西都散落在桌子上,有幾樣還落到了地面。

  隨後,她翻動了幾下,又拉開了梳妝台的抽屜,我看她像在找著什麼,就問:“阿姨,你在找什麼東西?”

  官飛臉上也寫著“疑惑”二字,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婦人的行為。

  婦人沒回答我,待翻看完抽屜,又去找柳如煙的床頭櫃。

  我輕嘆口氣,蹲下身子,一樣一樣撿起被婦人弄掉的物品,又把桌子上的首飾全都裝進盒子。雖然它們不值錢,可畢竟是柳如煙的遺物,對受害者,我向來持有一份憐憫。

  婦人在床頭櫃那邊也沒有收穫,出了房間,去了外孫那間屋,我們也跟了過去。

  五六分鐘後,婦人把所有的櫃子箱子抽屜都翻完了,最後頗為失望地說:“看來被她賣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次是官飛問的。

  婦人撇了撇嘴,終還是說了出來:“我的嫁妝,也是她的。”

  這讓我有些驚奇,嫁妝是父母給女兒準備的陪嫁物品,當年柳如煙的父母不同意她與混混交往,雙方為此鬧得很不愉快,她父親甚至被氣死了。

  沒想到,她父母還是給了她嫁妝的。

  從婦人的話得知,她是把自己當年的嫁妝傳給了柳如煙,想來,這應該是個有些年份的東西,我更加好奇了,再次問婦人那是什麼東西。

  這次婦人回答得很快:“一枚古錢幣。”

  “什麼樣子的?”聽到‘古錢幣’三個字,我的腦神經猛地跳動,大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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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思孝想了想說:“上個月,我到媽媽房間裡找東西時還見到過。”

  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就問:“是殺我媽媽的人搶走了它嗎?”

  我們還沒來得及回答,柳思孝的外婆說:“一定是他,是鬍刀那個爛人想錢想瘋了,在柳萍那裡要不到錢,就搶走了錢幣,這個遭雷劈的!”

  鬍刀畢竟是柳思孝的父親,官飛不想讓小孩子心裡有陰影,忍不住朝婦人吼道:“你別亂說!”

  婦人一愣,聲音低了不少,卻仍然嘀咕道:“爛人會有報應的……”

  我看向柳思孝,那一刻,他的臉上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眼神也是那樣的凌厲。

  官飛兩隻手搭在他的雙肩上,掰著他轉了個身,往前走到窗戶邊,離婦人遠了些,然後輕聲問了他幾個問題。這些問題多是關於六字刀幣的,遺憾的是,柳思孝只知道家中有這樣一枚古錢幣,卻並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他媽出事前,也沒在他面前提起過這東西。

  鬍刀在梓州時沒怎麼管過柳思孝,他離開梓州時柳思孝才三四歲,這麼多年過去,柳思孝對這個爸爸已經沒多少印象了。

  這次鬍刀回來,柳如煙一直沒有告訴他住址,更沒有說兒子的學校,所以,今天早上,是兩父子時隔數年後的第一次見面。

  當被問及對鬍刀的看法時,柳思孝沉默了好一陣子,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用異常堅定的語氣說:“我是媽媽養大的,我沒有爸爸。”

  這句話足以表明他對鬍刀的態度。

  柳思孝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疼,我伸出手,輕撫著他的頭說:“你有一個好媽媽。”

  問完話,我們把柳思孝送回了班級,然後離開了英才小學。

  刀幣這一線索極為重大,我們叮囑婦人把柳如煙家的鑰匙收好,警方會適時再次進屋蒐集線索。

  回公安局時,車上只有我與官飛,我這才問他之前和環衛工都說了些什麼,他回答:“那人就是發現柳如煙屍體的環衛工,昨天早上對他做了簡單的詢問筆錄,剛才碰巧看到他,我又去補充問了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我問。

  “首先是問他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見到人與柳如煙一起出現。”

  “他認識柳如煙?”我詫異地問。

  “他負責這一片區域的垃圾清理,柳如煙住在這裡,自然有打照面的時候,昨天他報警後,就給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派出所民警說過他看屍體的模樣有些眼熟。”官飛回答。

  “那他最近有沒有看到柳如煙?”我又問。

  官飛說:“柳如煙一般早上七點過送兒子去學校,下午把兒子接回來,晚上九點左右出門上班,凌晨三四點回來,多數時間與環衛工是錯開的,所以照面的次數並不多,最近的兩次也在兩三個月之前了。而就是這兩次,環衛工看到柳如煙不是從出租車上下來的。”

  “那是?”

  “是一輛私家車送她回來的。”官飛沉聲道。

  “兩次都是同一輛車?車牌號呢?”我趕緊問。

  官飛搖頭說:“環衛工哪知道看車牌,只記得是一輛銀色的小車,車牌,車型什麼的都認不得。”

  “這個人會是誰呢?”

  “應該是柳如煙的某個客人。”官飛道。

  我有些疑惑:“嫖客送妓女回家?”

  官飛回答:“通過對柳如煙的社會關係排查,她沒有交好的男性,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

  “那柳如煙失踪後,有沒有人可疑之人進入警方視野?”我問。

  官飛答:“唯一可疑的就是鬍刀,可鬍刀肯定沒有車,柳如煙也不會讓他送自己回家。”

  柳如煙不會讓鬍刀送回家,卻讓開銀色轎車的人送回家,可見對這個男人是很信任的,而她出事後,這個男人卻沒有現身。這樣看,他的嫌疑是比較大的。

  我沉默了一陣,想起六字刀幣是兩起案子的連接紐帶,就推測,兇手會不會同時認識張艷與柳如煙,旋即問官飛:“張艷一案,那幾個可疑人員當中,誰有一輛銀色的轎車?”

  聽了這話,官飛眉頭輕皺,像是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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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話,官飛眉頭輕皺,像是想起了什麼。

  “李城……”

  官飛說出的兩個字讓我很吃驚,不過他馬上又說:“李城有輛車,張艷死後,有次他到公安局來接受詢問,我看見他從停車場走出來,不過我不知道它的車是什麼顏色。”

  我分析道:“李城是個牙科醫生,人長得又帥,還談了個女朋友,不至於去嫖娼吧,說實話,無論是從年齡還是長相上看,張艷都比柳如煙有優勢。”

  官飛沒有反駁,只說等回到局裡,把那幾人的資料再篩查一遍。

  我們回去時,文雅幾人早早地等在了會議室,我與官飛外出調查期間,他們這邊也出了兩項結果,第一項是兩名死者陰道內潤滑液的成份檢測,第二項則是徐忠厚超市裡的視頻監控。

  “六字刀幣真是柳如煙家的?”我們一進會議室,二哥就急著問。

  我點頭說:“確定了,張艷案件中的刀幣特徵,警方並未向外界公佈,她兒子說出的自家刀幣的特點卻能與之吻合。”

  “這下可以併案調查了。”官飛說。

  文雅接著說:“恩,兩名死者陰道裡的潤滑液成份也相同,兇手用的應該是同一品牌的避孕套,這也是併案的一個輔助證據。”

  緊接著,官飛說了從環衛工那裡得到的信息,小武自告奮勇說他去核實相關人員的車輛情況,說完就出了會議室。

  小武走後,文雅在投影上播放了幾小段視頻,從畫面能看出來,正是徐忠厚超市裡探頭拍攝到的內容。

  第一段視頻,是李城與楊曉蘭,二人站在收銀台處,聊了好一陣,時間是在張艷被害之後。因為探頭是高清的,能看到李城的表情,是滿臉的戚然​​,他走的時候,楊曉蘭把牆角處張艷換衣服的袋子拿給了他。

  “沒什麼異常,接著往後看吧。”二哥說。

  文雅又播放了第二段視頻,畫面一閃,裡面出現了一男一女,女的站在收銀台內,是陳梅,男的卻是何建。我趕緊看視頻右下角的時間,同樣是在張艷被害之後。

  何建去超市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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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的?”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李家的。”小武說。

  “李城?”文雅臉上露出了疑惑。

  小武把手中資料遞了過來:“準確地說,是李城他爸李治平的。”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我們的視線從來就沒放到李城父母身上。我接過資料,上面羅列著與張艷相關的所有男性家中轎車的車牌、車型與顏色。

  李城的轎車是藍色的,何建沒有私車,平時送貨會用到公司的一輛白色麵包車,雖然白色與銀色有些相近,可麵包車與環衛工說的“轎車”不相符,而林天豪是輛黑色的越野車。

  因為這幾人的車與環衛工看到的不相符,小武遂發散開去,查詢他們幾人的家人的車輛情況,意外地發現李城的父親有一輛銀色轎車。

  小武辦事很仔細,附了一張李治平的個人戶籍信息,他現年53歲,戶籍地址與李城相同,意味著兩父子住在一起,職業一欄上寫著“教師”二字。

  “李城母親呢?”文雅問。

  “戶籍上只有李城和李治平。”小武回答。

  張艷一案距今已九天了,之前的調查工作都是由梓州的刑警負責,在他們提供的信息裡,李城與張艷是戀人關係,且多個證人證實二人感情很好,所以我們昨天接手案件後,並沒有馬上核查李城的筆錄。

  現在出了這種情況,文雅讓小武立即把李城和李治平兩人的詢問筆錄拿來,我們要好好研讀一番。

  小武走後,我想起楊曉蘭曾說過,李城父親對張豔的態度比較冷淡,似乎對這個準兒媳不太滿意,可是,也不至於直接殺了她吧。

  聽了我的話,文雅告誡說:“目前我們只是憑著一個'銀色轎車'的特徵找到了李治平身上,但這個特徵本身太廣泛了,針對性不是那麼強,所以我們不能先入為主地認定是李治平開車送了柳如煙回家。”

  辦案中是比較忌諱這一點的,我暗暗記了下來。

  小武很快把兩人的筆錄材料拿了過來,警察詢問嫌疑人時,會問及他的個人簡歷和家庭關係,此案中,雖然李城父子並不是嫌疑人,但由於案情重大,梓州刑警也問了他們這兩項內容。

  我與文雅翻看著筆錄,了解到,在李城三歲的時候,他媽媽就離家出走了,至今沒有音訊。李城的爺爺奶奶在鄉下,他是他爸帶大的,二人現住在城郊的一處房子裡。

  李城出生前,李治平就是城郊鄉的一名中學物理老師,後來,因為​​梓州縣城擴建,城郊鄉一帶重新規劃,原先的中學拆了,李治平調入梓州中學,一直幹到現在。

  我看著戶籍地址,問文雅:“梓州中學與李城家的住處很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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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雅說:“直線距離四公里吧,不過近幾年梓州經濟發展迅速,人多車多,每天的高峰時段堵車厲害,從城裡過去估計要開二十分鐘至半個小時,走環城路繞行的話,或許還要快一些。”

  我說:“難怪他們兩父子一人一輛車了。”

  看著李城的成長環境,我不由想起了柳思孝,他們的童年還真有點相似,只不過,一個是母親離家出走,一個是父親拋下他們。

  現如今,柳思孝的父親倒是回來了,不知李城還能不能見到他的母親。

  看著筆錄,文雅說:“這上面無法看出李城媽媽是為何離家出走的,我們得好好查一下。”

  我明白文雅的意思,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孩子,性格方面或多或少地都會與同齡的其他孩子有些區別,甚至於影響他的某些行為。

  我們接著往後看,筆錄裡,李治平倒是坦言對張豔的事並不是很清楚,民警問他是否有些不能接受張艷當自己兒媳婦,他說張艷這人還是不錯的,很會處事,他只是擔心兩人的文化水平相差太大,以後會有代溝。

  李治平的回答中規中矩,與楊曉蘭的描述相同。他沒有在張艷死後刻意掩飾對其的不滿意,正常情況下,說明他心中沒鬼,而如果他是兇手的話,則說明他的反偵查能力很強。

  我又仔細看了李城的筆錄,在與辦案民警的一問一答中,他流露出的對張豔的愛也還算是真摯。其中有一條,他說他從小沒了媽媽,對女性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想親近卻又害怕。

  在這樣的情感之下,他身邊一直都沒有交好的女性朋友,直到張豔的出現。張豔的主動示好,讓李城感受到了女性的關愛,他樂在其中,很是享受,所以,即便知道父親不是很同意這門親事,他也一直堅持了下來。

  得知張艷被害,李城說他很痛苦,像是心都被挖空了一塊。民警問其有沒有懷疑對象,他提到了何建,但也說自己並沒有證據,只是懷疑,在最後民警問其有沒有補充時,他說希望警方能盡快抓到兇手,給張艷一個交待。

  李城幼年失去母愛,對女性有既渴望又畏懼的情緒是正常的,而一旦他突破心理障礙,享受到那種快樂,自然會沉浸其中,所以,李城對張豔的情感表達,是合情合理的。

  看完筆錄,我與文雅商量著什麼時候去見李城和李治平合適,畢竟此次去見他們,我們帶著的目的與以往不同。

  之前,他們是作為受害方接受警方的詢問,並向警方提供線索鎖定嫌疑人,而現在,他們有可能與柳如煙被害一案相關,我們是想對其進行試探。

  我們想了一陣,都沒想到合適的藉口,既能達到目的,又不打草驚蛇。

  “李治平是人民教師,會與柳如煙這種女人在一起嗎?”小武突然問。

  “對啊!”我一拍大腿,他的話可是提醒了我。

  “對什麼對?”文雅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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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時候?”文雅驚喜地問。

  “不超過一個月,當時他和一個女的過來買糖葫蘆,由於他和那女人年齡差別大,所以我有印象。”老闆回答。

  我忙把柳如煙的照片翻給老闆看,他點頭說就是這個女人。

  “她住在這附近,你們平時都沒見著她?”文雅好奇地問。

  老闆搖頭說:“沒見過。”

  “你一般幾點在這裡擺攤?上次他們買糖葫蘆是幾點?”我問。

  老闆回答:“我一般是下午兩點過賣到晚上十點,他們那天是下午四點過來的吧。”

  我心想,難怪他對柳如煙沒印象,通常情況下,柳如煙都是九十點出門,凌晨三四點才回來,剛好錯開了。而下午四點這個時間,柳如煙並未上班,卻與李治平一起出現,足以說明二人關係不一般,已經不單純是嫖客和妓女那麼簡單了。

  我當即記下了老闆的身份信息和聯繫電話,並通知他第二天上午到縣公安局來錄一份筆錄,他算是柳、李二人非常關係的重要證人了。

  詢問完巷口的攤主,我們進入玉潔巷,此時天色已黑,巷道裡的光線有些昏暗,除了我倆,剛好也沒有其他人經過,這樣一來,以巷口為界,巷里巷外渾然成了兩個世界,一靜一鬧,一暗一明。

  我與文雅並排走在裡面,漸漸地,身後的喧鬧越來越遠,四周安靜了下來。

  巷道兩旁有些住戶,昨天文雅就數了,共有十六戶,現在要全部把門敲開詢問主人不現實,我決定有側重地詢問。

  走了一段,文雅一直沒吭聲,剛好這會兒經過的一家住戶門縫裡有光線傳出,我就走上前準備問問,這時文雅卻輕聲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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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文雅一直沒吭聲,剛好這會兒經過的一家住戶門縫裡有光線傳出,我就走上前準備問問,這時文雅卻輕聲叫住了我。

  “怎麼了?”我問。

  “你來看。”文雅走到一處陰影裡,路燈的光線照不進去,她的身影暗了起來。

  我走到她身邊,她輕聲說:“兇手要在巷子裡下手的話,這裡是最便於隱藏的。”

  我觀察著,此處的巷道有一個弧度,往裡凹了進去,以致於兩邊巷口的燈光都照不過來,路人從巷口往裡走,也看不清這裡的情形。

  “你是說兇手那晚就藏在這裡等柳如煙下班經過?”我問。

  文雅說:“張艷是被兇手先'騙'上車再被害的,而最後搭載柳如煙的出租車司機可以證明她是進了巷子的,那百分之九十是在巷子裡被害的。那天晚上,柳如煙三點四十才從華西街打車回來,到玉潔巷口是四點,那麼晚的時間,這一帶根本沒什麼人,兇手若單純是性飢渴的暴徒,必定不會選擇這裡,而會去更容易找到女人的地方。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李治平有很大嫌疑,而鑑於他和柳如煙的關係,他應該是知道柳如煙近段時間下班後都會在巷口下車併步行經過這裡,他要在柳如煙回來前就做好準備,必然會找個地方藏好,剛才過來時,我一直在觀察,這裡是最佳位置。”

  我再次前後觀察了一番,我們所處的位置的確是整個玉潔巷中最好作案的地方。

  雖然案發已經好幾天了,可這裡的空間比較狹小,柳如煙受到攻擊時,會本能地反抗,我就想,這處地方會不會留有凶手作案時的一些痕跡呢。

  想著,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在地面照了起來,文雅得知我的用意後說:“巷子裡每天人來人往,地面的痕跡肯定早就沒有了,我們可以看看牆壁。”

  文雅的話提醒了我,我把手電筒指著巷壁,仔細看了一陣後,還真發現了幾處像是手指甲弄出的抓痕。

  文雅從我手中接過電筒,湊近了看,然後起身給官飛打了個電話,主要是詢問他近幾日梓州的天氣狀況。掛了電話,文雅說:“六天前,梓州下過一場雨,你看,這幾個抓痕兩旁仍有些翻出的泥灰,它們並沒被水浸過,這說明抓痕定然是在這六天內形成的,剛好與柳如煙被害的時間吻合。”

  “柳如煙屍體的手指甲情況如何?”我問。

  文雅說:“屍檢時應該沒有發現異常,否則官飛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難道這些抓痕不是柳如煙弄的?”我有些疑惑,不過我馬上想到張豔的雙手曾被兇手清洗過,又說:“或許柳如煙的屍體也被兇手處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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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來四十多歲,頭髮中有些白色,上唇的鬍鬚比較濃密,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T裇,下身是條黑色褲子。

  面前盤子裡的花生米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他夾了一顆放進嘴裡,咀嚼一番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頗為愜意。

  當時我並未正對著他,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他目視著前方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嘴角動了動,像是在笑。

  那一剎,我覺得這人似曾相識。

  “陸揚,好了沒,辣死我了。”文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她已經走了過來。

  剛好這時輪到了我,我接過冰粉交給文雅,她拿過去猛吸了幾口,這才長舒口氣道:“真美味。”

  “這麼誇張?”我笑道。

  “切,你不懂,梓州是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我吃的不僅是味道,更是一種情懷。”文雅一本正經地說。

  “我懂我懂,第二故鄉嘛。”

  說笑了幾句,回去結了賬後,我們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走了十多米,我突然有種感覺,像是身後有人在盯著自己看,我猛地回過頭,小吃攤前熱鬧依舊,卻​​沒有可疑的人。

  “怎麼了?”文雅察覺到我的異樣。

  “我也不知道,沒來由地心慌了一下。”我回答著,同時想起了剛才那個男子,然而,當我看過去時,那張桌子已經沒人了,只剩下桌上的一個空盤子和一個空酒杯。

  我再次把目光投入人群,試圖找尋男子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你在找誰?”我的動作瞞不過細心的文雅。

  我無奈地笑了笑:“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你是說剛才獨自坐在那裡喝酒的男人?”文雅的觀察力再次讓我吃驚了,即便在享受美味的時候,周遭的一切都沒逃過她的眼睛。

  “是他。”我承認道。

  “你在梓州有朋友嗎?”文雅問。

  我搖頭說:“不是朋友,我只看到他的側面,覺得有些面熟而已。沒什麼了,我們走吧。”

  文雅看著我,小嘴動了動,卻沒再說話,我們開車回到了局裡。

  小武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他去旅館查監控,有一家旅館清晰地拍下了李治平和柳如煙一起離開旅館的畫面,這是一個有力的證據。

  小武還找出了柳如煙的屍檢報告,裡面附有屍體的照片,我和文雅湊過去,發現柳如煙的指甲果然被修剪過,指縫裡沒有異常發現,此外,除了被扔進垃圾桶裡沾染的污漬外,柳如煙的屍體整體來說比較乾淨,像是洗過澡一般。

  “兩人遇害後都被兇手清洗過。”相同的作案手法進一步讓我們推測兇手是同一個人。

  等了十來分鐘,二哥與官飛也回來了,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興奮,看來這一趟收穫頗豐。

  坐下後,二哥先點了一支煙,然後攤開手中的資料,邊翻邊向我們陳說。

  何建的確在私下調查張艷被害一案,出發動機是他對張豔的濃烈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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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張艷分手後,何建曾數次找張艷挽回,剛開始還好,張艷沒有遇到李城,還會理睬何建。待張、李二人相戀後,張艷對何建的態度到了一個冰點,何建為此把氣撒到李城身上,遂有了毆打他的行為。

  那次被拘留,何建差點丟了工作,這讓他不敢再貿然犯事。在拘留所裡,他也冷靜了十天,想明白了許多,因此,打那以後,雖然他對李城仍然沒有好臉色,卻不再糾纏張艷,只是時常跑到麗發超市外,偷偷地看上張艷一眼,完了再默默地離開。

  “還真是癡情。”文雅感嘆了一句。

  之前聽說何建打張艷,又以自殘相挾,我們對他的印像都很差,這會兒二哥講的新情況的確能給他加不少分。

  二哥接著講,有幾次何建不小心被張艷楊曉蘭她們看見了,他都會馬上離開,為此,張艷並沒制止他的行為。

  而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有一次,張艷還沒到超市上班,裡面只有楊曉蘭一個人,李城卻走了進去,在裡面待了十來分鐘後又離開,楊曉蘭把他送出來,臉上還帶著笑意。

  還有一次,先是他們三人在超市裡,後面張艷出來洗頭髮,店裡就剩下楊曉蘭與李城兩人,過了好一陣子,李城才出來到隔壁洗髮店去找張艷。

  何建眼中只有張艷,所以,在張艷出事前,他並沒把這兩次偶然事件記在心上,張艷遇害後,他想起這事,就猜測張豔的死與楊、李二人有關,因此在暗中調查他們兩人。

  “為什麼他沒有向警方交待這件事?”我疑惑道。

  二哥回答:“他說給一個刑警講過,但警察沒查出什麼名堂。”

  聽聞此言,我和文雅皆看向官飛,官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核實了,他的確給老王說過這事,你也知道老王這人的,忘性大,一轉身就把這話給忘了。”

  官飛口中的“老王”應該是梓州刑警大隊的一個老同志,所以官飛不好怎麼貶損他,文雅心知肚明,也不深究,只問:“那李城與楊曉蘭到底有沒有不正當關係?”

  二哥說:“我問過何建細節,楊曉蘭送李城出來時,楊曉蘭臉上掛著笑容,李城卻沒有笑,扳著張臉,也並未與楊曉蘭多說什麼。第二次他倆是在超市裡面獨處,由於距今時間太久,而店裡的監控保存期只有一個月,也無法查證了。要弄明白這事,只有對他們二人進行單獨詢問。”

  “楊曉蘭的個人情況如何?”我轉頭問官飛。

  官飛正色道:“28歲,未婚,大專文憑,以前在商場裡當導購,徐忠厚開了超市後,把她叫過去負責,工作輕鬆,沒有銷售壓力,徐忠厚開的工資也不錯,她就一直做了下來,目前與父母住在一起,父母都是縣裡事業單位的職工,家庭條件不錯。”

  “戀愛史呢?”文雅問。

  官飛兩手一攤:“不清楚,畢竟她不是嫌疑人,我們沒理由詢問她這些方面的內容。”

  “28歲未婚,也算大齡剩女了。”這話剛說出來,我想到文雅也是28歲,忙加了一句:“她的工作又不像我們刑警這麼特殊,沒有好的戀愛環境,這說明她本身是有問題的,要麼太挑,要麼濫情。”

  說完,我偷偷看文雅,還好,她的臉色沒有不悅,我暗自鬆了口氣。

  二哥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楊曉蘭不像隨便的女人,多半是心高氣傲。”

  我心裡默念著“心高氣傲”幾個字,像是抓住了什麼,父母都是鐵飯碗,自己又是大學生,長相也清秀,在一個小縣城裡,這種條件的確算是不錯,楊曉蘭倒也有“挑選”的資本。

  在這種情況下,高中文化、出身於農村的張艷找了個條件極好的男朋友,楊曉蘭會怎麼想呢?

  這裡只有文雅一個女生,我把問題拋給她,她想了想說:“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攀比心理,李城長得帥氣,學歷高,工作好,或許正是楊曉蘭心目中理想的對象標準,偏偏他是張艷男朋友,而張豔的綜合條件又不如楊曉蘭,張艷還喜歡在她面前誇讚李城對自己如何如何好,這很容易刺激到楊曉蘭,讓她產生極度不平衡的心理。”

  官飛驚道:“張艷遇害前,最後接觸的人也是楊曉蘭,這麼看來,她的嫌疑挺大嘛!”

  一直沒說話的小武卻問:“可是,張艷明明被強姦過啊,楊曉蘭一個女人怎麼強姦?”

  “最好的解釋就是,兇手不只一人。”二哥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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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當即與林老師攀談起來。從他這裡得知,李治平不愛與同事交流,只是做好份內之事,主要精力放在照顧與培養李城上面。

  本來他與李治平只是普通同事關係,去年學校派了幾名骨幹去省城學習,他與李治平住在同一個房間,聊天過程中,二人的許多觀點都相近,關係也就好了起來,今年他兒子結婚還邀請了李治平。

  關於鄰居說的李治平討厭女性一事,也得到了證實,他在學校幾乎不與女老師說話,對女學生也沒什麼好臉色,甚至有體罰女學生的行為。

  隨後,我們去教務處調取了案發兩天李治平的課程表,課表顯示,張艷遇害那晚,並無李治平的晚自習,柳如煙遇害那晚,他最後一節有課,下課時間是晚上十點。

  從作案時間上看,兩起案件,李治平的時間都是吻合的。

  如果預設李治平為凶手,在殺害張豔後,他發現六字刀幣遺失,擔心自己暴露,一定比較慌張,這種情緒會一直持續,直到第三天晚上殺了柳如煙。

  由於李治平教的是物理,講解這門科目,需要很強的條理性與邏輯性,一旦分神,容易出現卡頓的現象。

  為此,我們讓教務處主任從那兩天李治平授課的幾個班上隨機叫了些學生過來,詢問他們有沒有覺得李老師與往常不​​一樣。

  這一問,還真有發現。

  幾名學生中,有兩個是班上的尖子生,上課聽講極為認真,他倆都反映,那兩日李老師講課過程中的確有走神的情況,特別是柳如煙遇害那晚,在最後一節晚自習上,李老師講解一道習題,講到一半,突然停了,然後讓物理課代表到講台上幫他講完的。

  那兩天李治平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即便我們在審問他時提到這事,他也不會知道是誰給我們提供的信息。

  不過,出於保護未成年人的原則,我們還是沒有登記這幾名學生的個人信息。

  從教務室出來,我難掩心中的喜悅:“李治平的嫌疑是越來越大了,只可惜始終沒有相關的直接證據,要是六字刀幣上面有他的指紋就好了。”

  六字刀幣被發現後,就進行了指紋檢測,遺憾的是,因其被壓在草地中一整晚,浸入了濕潤的泥土當中,沒有測出有效的指紋。

  “或許我們能找到點證據。”文雅說完,徑直往校門口走去。

  我追上她問:“什麼證據?”

  “我們去看看李治平的車。”文雅輕聲道。

  梓州中學建有一地下停車場,入口就在校門右側。昨天我們已經得知了他車的顏色和車牌,在保安的帶領下,我們進到停車場,找到了李治平的車。

  文雅的意思我明白,兩名死者身上特別是頭部都無其他外傷,意即兇手是硬生生掐死她們的,過程中,受害者必然會掙扎,玉潔巷裡的抓痕多半就是柳如煙留下的,而張艷一案,兇手是先把她擄上車再行凶的,那麼,車上很可能會有張艷掙扎時弄出的痕跡。

  地下停車場光線暗,車子又貼了膜,我們看不太清,守車員知道我們的身份,很熱心地說他那裡有一把大功率的電筒,我忙讓他拿來。

  電筒拿來後,我把它貼在玻璃上照進去,車裡的情形就比較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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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筒拿來後,我把它貼在玻璃上照進去,車裡的情形就比較清楚了。

  車裡的座椅套著棕色的皮套,看成色有些舊了,中控的檯面上擺著一個袒胸的彌勒佛、一盒紙巾,除此外,沒什麼雜物。

  看著是皮套,我心裡一陣竊喜,這樣的話,指甲劃在上面比較容易留下痕跡。

  這是個細緻的活計,我慢慢移動著電筒光,一處一處地檢查著,文雅也湊近著看,我倆的臉都快貼在玻璃上了。

  為了看得仔細,我們繞著車子,把幾個車窗都看遍了,發現了四處有划痕的地方。

  皮質座椅,有划痕也正常,如果要進一步核實其產生時間以及方式的話,就必須要打開車門,再由專業的痕檢人員進行測定了。

  只是,這樣一來,勢必會驚動李治平。

  文雅說仍然沒有李治平犯案的直接證據,問我是什麼意見,我再次把案件前後的所有信息梳理了一遍,然後回答文雅:“從兇手為兩名死者清洗身體來看,他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不會輕易留下罪證,發案又這麼長時間了,要想現在找到直接證據,只怕比較困難,而無論是從作案時間還是作案動機來看,李治平都是符合的,至於他與兩名死者的關係,我們也找到了人證,我覺得可以傳喚他了。”

  聽了我的話,文雅嘟了嘟嘴,又轉身看了車裡的幾處划痕,作出了決定:“行,那就傳喚他!”

  文雅先給二哥打電話通了氣,然後立即開始安排。停車場是梓州中學內部專用,守車員那裡有每個老師的電話,文雅讓其通知李治平過來,就說是他的車被其他車刮花了。

  派出所負責盯梢的民警有三人,兩人在校門口守著,另一人到停車場與我們一同埋伏,李治平只要進了停車場就別想出去。

  方案我們也定好了,他要配合我們還好說,不配合的話,直接上手銬,強制帶離。

  十多分鐘後,李治平出現在停車場入口處,當他走到自己車跟前時,我們三人呈三角形將其圍在中間,由文雅向他表明身份。

  “你們……你們是什麼意思?”這種情形之下,傻子也知道警察是來者不善了。

  “李老師別緊張,我們正在調查你兒子女朋友遇害一事,需要你的配合。”文雅讓他打開車門。

  “這是在懷疑我嗎?”李治平臉色很難看,不過還是顫巍巍地開了車門。

  這時,校門口的兩個派出所民警也下來了,我們四人把李治平團團圍住,文雅則進一步地檢測起車裡的痕跡來。

  “我要投訴你們!”李治平眼中帶著憤怒。

  “李老師,我們也只是例行調查而已,還望理解。”我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

  五分鐘後,文雅從車裡出來,對我們說:“有點像,先回局裡,再讓痕檢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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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聲音,文雅示意二哥先停一下。

  打開門,是痕跡組的同事,他把文雅叫了出去。

  房門關上後,二哥這才繼續,可李治平又開始繞圈,怎麼都說自己沒聽柳如煙提起過家裡有古錢幣。

  “柳如煙遇害前的那段時間都在籌錢,這事你知道吧?”我問。

  “知道,她還找我借錢來著,可我哪會藉錢給她這種人呢,我倆沒有感情,只是……只是肉體上的關係,每次我都……都付費的。”說著,李治平覺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李治平堂堂一個中學教師,看不上柳如煙也正常,然而,他一邊做著嫖娼之事,一邊又貶損妓女,這就顯得道貌岸然了。

  因此,他的話一出,我與二哥同時冷哼了一聲。

  “李老師,據說,你很討厭女人?”官飛笑著問。

  “古人早就總結了出來,紅顏是禍水,我不過是讚同這種觀點而已。”李治平算是承認了。

  “那你還和柳如煙攪在一起?”小武問了句。

  他輕笑道:“她不過是我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

  “那你當年為何要結婚?”官飛又問。

  “我妻子背著我與野男人勾搭,最後又狠心拋棄我和兒子,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我是在她離開後才看透的。”說到這事,李治平的臉上有些傷感。

  “她跟著別人跑了,你去那人的家裡找她不就得了?”我順口問道。

  “找啊,我去了好多次,但沒見著人。”李治平說。

  “沒見著人是什麼意思?是沒見到你妻子,還是他們倆都沒見到?”二哥接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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