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歷史上的今天:

論壇通知
返回列表 發帖
  李治平抬起頭,眼中有迷茫之色:“都沒見到,那個男的在當兵,後來我還打電話去部隊問過,我妻子的確沒去找他。”

  當年的這些過程,說明李治平還是認認真真地尋找過陳月英。

  被問及他為何如此肯定妻子與人有染時,他說那人在部隊期間,與陳月英通過書信聯繫,這些信是由陳月英的一個女同學轉交的。

  陳月英把信藏在床板的一條木頭之下,那床是他們結婚時找木匠做的,時間長了有些鬆動,一天李治平拿了釘子錘子準備修理一下,掀開床墊後發現了這些信。

  重提舊事,李治平本來不願意細說,畢竟,對於一個男人來講,妻子婚內出軌是很不光彩的,他說出來,是想告訴我們,他討厭女人是有原因的。

  對於陳月英,李治平說,他是真的愛她,所以,當發現那些信時,他很氣憤與痛心,與她大吵了幾次。也因為心裡有愛,當她突然離開後,他心裡還是空落落的,最初的幾年,他花了很多力氣尋找陳月英,經常跑派出所去詢問。

  當然,他也坦言對妻子有恨意,恨她的背叛,恨她的離開讓兒子從小沒有感受到母愛。

  然而,李治平同時強調,他對其他女人只是討厭,談不上恨,所以,我們懷疑他殺害柳如煙是毫無理由的。

  “你自己討厭女人,就不准兒子與女同學接觸,你知不知道這會造成他人格的缺失,會害了他?”我問。

  “亂講!我是擔心他長大後也會遇上壞女人,與其到時候像我一樣對女人失望透頂,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與女人接觸,這樣也不會受傷害,我這是在保護他!”李治平的語調突然高了起來,面目也有些猙獰,看得出來,他是真正憤怒了,我想,他是不允許有人質疑他對李城的愛。

  人在生氣時,心理防線很​​容易出現縫隙,二哥抓住機會說:“李城小時候都聽你的,現在他長大了,有了獨立的思想與世界觀,他嘗試著接受女性,甚至有了女朋友,因此,你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自己也不再是兒子的天,你很惱怒,卻不會恨李城,便把這份恨意轉嫁到了他的女朋友——也就是張艷身上,對不對?”

  “放屁!你含血噴人!”李治平猛地站了起來,試圖沖向二哥。

  “你給我老實點!”小武眼疾手快,一把攔下他並按住,自上而下怒視著他。

  二哥看著全身都在顫抖的李治平問:“張艷遇害那晚,你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我……我在家裡睡覺!”李治平怒氣並未消散,卻被小武按得沒辦法再站起來。他一個中年人,哪有小武的力氣大。

  “那晚李城喝多了,九點過回到家中,你可有照顧他?”二哥繼續問。
[隨機語錄]:

TOP

  二哥的話讓我很好奇,我忙走過去,看向他手中的資料。

  官飛就在他旁邊,回答說:“之前我也不知道,但這名字的確是他,職業也相符。”

  “你們在說誰?”我見二哥用手指著的名字很是陌生,完全沒有印象,不由好奇地問。

  “柳如煙一案的報案人,環衛工李春。”官飛解釋說:“剛才二哥看到他的資料,職業一欄填的環衛工,裡面內容也提到他報案一事,二哥就向我確認。我知道每個環衛工的工作區域都是固定劃分的,玉潔巷就是他的區域,卻沒想到他就住在那附近。”

  “他住在附近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我看向二哥問。

  二哥鬆開皺著的眉頭,回答我說:“那倒不是,剛才看資料時,我一直在尋找有作案可能的人,其他人都沒什麼特別的,看到附近住著一個環衛工,我猛然想到,為了讓人們在天亮的時候看到一個整潔的城市,環衛工一般凌晨三四點就上班了,這個時間不正好是柳如煙被害的時間麼。”

  “你懷疑他是兇手?”文雅如是問。

  二哥搖頭說:“我是想,既然他負責這片區域的街道打掃,上班時間又與作案時間差不多,那他極有可能看到些什麼。”

  待他說完,我們馬上把民警對李春的詢問材料仔細看了一遍,李春提到,他的清掃區域是玉潔巷以及玉潔巷兩邊的兩條街道,他每天都是從另一條街道(即柳如煙出租屋所在的街道)開始打掃,之後穿過玉潔巷,最後打掃有小吃攤的這條街道。

  李春的上崗時間是凌晨四點,因為每天都在打掃,最近的天氣也沒有落葉,地面不是很髒,所以整個過程需要的時間並不長,一般情況下,早上六七點就清理完畢了。

  柳如煙遇害的時間在四點左右,那個時候,他剛開始打掃,離玉潔巷有好幾百米遠,對玉潔巷裡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情。

  前天早上,他也是五點過才打掃到小吃攤這邊的街道,並在清理垃圾桶時,發現了柳如煙的屍體。

  看完材料,官飛說:“從李春的打掃順序和時間來看,他既錯過了兇手作案,又錯過了拋屍。這到底是偶然事件,還是兇手提前把玉潔巷附近的情況全都打探清楚了呢?”

  “應該是後者,兇手明顯對玉潔巷一帶極為熟悉。”文雅說。
[隨機語錄]:

TOP

  “如果兇手是李治平的話,他當了二十多年中學理科教師,邏輯能力強,提前摸清作案地點周邊情況從而部署周密的計劃是說得過去的。”官飛說。

  我回想著審問李治平的情況,有些不解地說:“可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的心理素質並不怎麼強大,情緒也容易波動,與兇手的慎密並不相符啊。”

  二哥笑著說:“正因為他當了幾十年老師,桃李遍天下,所以很在乎自己的顏面,這從他去嫖娼時的表現就能看出來,所以,縱然他思維再好,一旦殺了人,害怕事情暴露的心理也會讓他終日惴惴不安的,在這樣的心理之下,被我們盯上,自然就成了驚弓之鳥。我相信,只要人真是他殺的,我們加強心理攻勢,一定會有收穫。”

  二哥的話給了我們信心,隨後,我們一起整理了這五十來人的筆錄,剔除了​​那些住在一起的夫妻,留下了八個獨居住戶,以備在案件沒有進展時,進一步調查他們作案的可能。

  手裡拿著這八個人的資料,文雅喃喃道:“如果能證明他們都不是兇手,那李治平的嫌疑就愈發地大了,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柳如煙死亡四天后才拋屍,又為什麼一定要拋回到玉潔巷這邊來?”

  這兩個問題已經不止一次被提了出來,我們始終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按目前的進展來看,李治平的嫌疑最大,我腦子裡把它設定為凶手,嘗試著換位思考,站在他的角度來考慮拋屍一事。

  想來想去,我只想到,當晚在巷子裡,兇手應該是在死者身上留下了致命的證據,所以要把屍體搬回去進行清洗等處理,隨後幾天,因為各方面原因耽擱了,他到第四天才找到拋屍的合適時間。

  可是,為何非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把屍體帶回玉潔巷外拋棄呢?

  為什麼呢?

  “柳如煙陰道撕裂嚴重,法醫懷疑其死後有過多次性行為,兇手把屍體搬走,會不會是為了滿足自己每天的淫欲?”官飛回答道。

  “姦屍?”文雅倒吸了口涼氣。

  二哥卻道:“可是,既然李治平一直在嫖娼,他完全可以再去華西街找女人,沒必要和冷冰冰的屍體做吧……”

  我琢磨著他倆的話,淫欲,姦屍……

  突然,我的腦神經猛烈跳動,從文雅手中拿過那八個人的資料,逐一查看著他們的個人信息。

  “你想到什麼了?”官飛問。
[隨機語錄]:

TOP

  老實講,讓我聲色俱厲地審問嫌疑人,那是一點問題沒有,可讓我堆著笑臉與工人談起“自慰”的事,我真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何況這事還要做三次。

  這個主意是文雅提出來的,他們三人身邊長時間沒有女人,應該會有一些自我的發洩方式,她讓我對三人進行套話,看他們是否有正常的發洩途徑。

  剛才問第一個工人時,他說他老婆在市區打工,每個月會來梓州看他一次,這一天裡,兩人基本上門都不會出。他這麼說,我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笑著誇他厲害,他還挺得意。

  “哈哈,我手機上有兩個
G的視頻,偶爾會看看……”男子漸入佳境,說起這事,也沒剛才那麼扭捏了。

  “恐怕不是偶爾吧?”

  男子聽了,笑得更起勁了。

  出來後,我有些尷尬地轉述了男子的話,文雅說:“他應該沒說謊,垃圾簍裡有很多揉成團的衛生紙……我走近時,還聞到股怪味……”

  “你對單身男人很了解嘛?”文雅的話讓我頗為驚訝,驚訝情緒蓋過了先前的尷尬。

  文雅瞪了我一眼:“你也沒女朋友,那事沒少做吧?”

  她的這話,讓我剛剛才放下的尷尬又回到了臉上,我瞬間石化,心裡想著,這妮子,說話也太直接了。

  也許是看到了我的窘迫,文雅轉移了話題,說她仔細看過,兩個工人的房間裡都沒有異常情況,當然,張艷與柳如煙均是窒息而死,沒有流出血液,不容易留下痕跡。

  我順著話題,苦笑道:“工人提到流浪漢,我覺得可以試試。”

  說完,我又補了一句:“沒想到這起案子又牽扯到了流浪漢。”

  在青羊鎮殺人案中,流浪漢就是兇手脫身計劃裡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文雅說:“是啊,上次是流浪漢被兇手所殺,並成了兇手的替身,這一次,希望流浪漢能給我們提供有效線索,讓兇手繩之以法!”

  文雅隨即給官飛打了電話,讓他趕緊落實這事,官飛也告訴文雅,局長已經同意了公佈案情,他正在與報社和轄區派出所聯繫,明天就能在報紙上和案發地附近的牆上看到梓州警方向群眾徵求線索的懸賞通告。

  穿過玉潔巷,走到街道對面,又走了幾分鐘,就到了李春的家門口,這是一棟破舊的三層樓房,李春租住在一樓的角落處,門外放著一輛印有“梓州環衛”字樣的三輪車,車裡放著一把掃帚和一個撮箕,車龍頭上掛著一件橙色的反光背心,看起來很乾淨,應該是李春清洗後晾曬在此的。

  家甚都在,李春應該沒出去工作,我看向文雅,她點了點頭,我走上前敲響了木質的房門。
[隨機語錄]:

TOP

  敲了兩次,房間裡才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誰啊?”

  “我們是警察,請開門。”我向他表明身份。

  “等一下。”李春回答後,我聽到有走路的聲音。

  房門打開,一股霉味撲鼻而來,讓我微微皺眉。

  面前站著一個穿背心的男子,他的頭髮有些灰白,當我看到他的臉時,瞳孔猛地收縮,我迅速反應了過來,他正是昨晚在巷口獨自飲酒吃著花生米的人啊。

  難怪我會覺得他面熟,因為之前官飛在路邊詢問他時,我見過他,只不過,當時他處於工作狀態,臉上沾了許多污漬,我又在車上,沒有細看,所以晚上偶然見到收拾整潔的他時,沒有認出來。

  “怎麼了?”文雅見我站在門口沒有動作,走過來輕輕推開我問。

  隨後,她也看到了李春,略帶驚訝地說:“是你。”

  “警官,我知道的都說了,說了幾次了。”李春臉上擠出笑容說道。

  他笑的時候,兩邊眼角的魚尾紋很是明顯,與他資料上註明的四十多歲極不相符。環衛工常年在外風吹日曬的,遇到城市衛生檢查,其他單位的人是打掃辦公室,他們卻是加班加點在街道上清掃,很多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真的辛苦。

  想著這些,我不免對李春多了些憐憫,潛意識也不願相信他與殺人案有關,遂笑著說:“實在抱歉,有些問題我們要再確認一下。”

  “請進吧。”李春有些無奈。

  比起前面兩個工人,李春房間裡的東西擺放要整齊許多,不過,裡面好多物件都是木質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再加之這裡偏陰,陽光照不進來,所以空氣中有發霉的味道。

  房間很狹窄,靠牆擺放著一張床,被褥是疊著的,枕頭放在被褥上。

  我倆進來後,李春的表情有些局促,搓著手,不好意思地道:“只有一個凳子……”

  文雅笑著說:“沒事,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待不了多久。”

  我再次重複了先前的那些話,李春的回答同樣中規中矩,沒什麼明顯的矛盾,在工作時間和清掃路線上,他的回答與派出所民警提供的那份筆錄相同,說是自己剛好錯過了兇手作案。

  他說完後,我看向文雅,示意她先出去,我要問李春私人問題了,卻見她盯著衣櫃旁邊的一堵牆發神,我順著看過去,牆上什麼都沒有。

  我正想出聲問她,她轉過頭來,做出一副驚覺的神情:“你們先談,我出去打個電話。”

  這事已經做了兩次,我也有點經驗了,照樣先給李春發了支煙,點燃後,開始了試探。

  讓我沒想到的是,提到女人,李春直說他沒什麼興趣,又說自己條件差,也沒奢望能娶老婆,覺得一個人過挺好的,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李春說得很誠懇,我就沒再多問,說了謝謝就出門了。

  “怎麼樣?”走到街口,文雅迎上來,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搖著頭,把剛才的詢問講了一遍。

  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說完,文雅卻是眉毛一挑:“他在撒謊!”
[隨機語錄]:

TOP

  距柳如煙被拋屍已經三天了,這些細微的痕跡也會受到損毀,因此我以為痕檢工作會進行得異常緩慢。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一名痕檢員就在床與牆面的縫隙中發現了一根長頭髮絲,無論是從長短還是色澤來看,這頭髮都不會是李春的。

  當被問及床上為何會有長頭髮時,李春唯唯喏喏的說不出話,額頭上也冒出了細汗。他的如此反應,讓我們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根頭髮絲被及時放入證物袋,等回到局裡,技術人員會對它作
DNA測序工作,並與柳如煙的DNA進行比對。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對李春房間的檢測工作結束,除了那根長發,還分別在床上和廁所的門背後發現了幾根捲曲的陰毛,它們同樣被裝進了證物袋。

  自發現長頭髮後,我們就加強了對李春的看管,防止他突然發力逃跑。事實上,他似乎也沒有逃跑的打算,一直蹲在地上,兩手環抱著腿,頭埋在膝蓋處,整個身子都在抖動著。

  檢測完畢時,我讓他鎖好房門,隨我們一起回局裡,等待
DNA查驗結果。

  我們回去時,二哥剛好也審完了李治平,看著他手中足足有十頁之多的材料,我驚喜地問:“他承認了?”

  二哥卻搖頭道:“材料多是因為我問的的問題多,如果他是兇手,他說得越多,就越是容易出錯。”

  “那他到底有沒有出錯或是前後回答不一致的地方?”文雅問。

  “有,但是與案件沒有很直接的關聯,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因為他是老師,在嫌疑未確定的情況下,我也不敢對他用特殊的手段,怕到時候影響不好。”二哥說得很隱晦。

  我把我們這一趟的收穫告訴了二哥,他聽後,臉上露出喜色:“從李春的表現來看,他的問題很大,能從他這找到突破口的話,必定能極大地推動案件進程!”

  
文雅點頭道:“說不定流浪漢那邊也能傳來好消息,不管怎麼說,線索在一件一件地冒出來,形勢很好。”  
  在我們討論李治平的去留時,檢驗室傳來消息,之前在李治平車上發現的白斑已經被證實是精斑,正在作DNA測序。

  雖然我們早就預見到李治平有可能對此結果作出的辯護,即是他與柳如煙在車上尋歡時留下的,但它仍然讓我們高興了一陣,因為這同時也有可能是他在車上強姦張艷時留下的,後來清理痕跡時不小心遺漏了。

  文雅安排技術人員立即對李治平進行生物取樣,便於與精斑的
DNA比對。

  這件事讓專案組決定,暫時不釋放李治平,等到了規定的最長傳喚時間再說。

  李春房裡找到的毛髮已經被送去檢驗,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出結果,​​二哥說先去審訊室會會他,我們也跟著一起。剛走到審訊室門口,縣公安局門衛室值班的一名協勤員跑了過來,說是有人在那裡鬧事。
[隨機語錄]:

TOP

  “誰在鬧事?”文雅皺眉問。

  “他來了就往裡走,我攔下後,他吵著要找一個叫李治平的人,說是今上午被帶過來的,我想著上午只有你們帶了人,就來問問。 ”這協勤員看著有三十多歲,應該在這裡幹了好幾年了,認得文雅。

  “找李治平?對方是不是一個年輕小伙子?​​”我首先想到了李城,父親上課期間被警察帶走,當兒子的肯定要來過問。

  協勤員點頭說:“是,看著挺斯文的,就是脾氣倔,非要往裡衝。”

  “我們走看看。”二哥說著,已經邁步往門口走了。

  到了門衛室,李城坐在凳子上,滿臉的氣憤神情,看到我們,一下站起來問:“你們警察可別亂抓好人!”

  “李醫生,我們只是找你父親了解了解情況,你不要這麼激動。”文雅笑著說。

  “了解情況?我可是聽說我爸上午剛到學校一會兒就被你們抓走了,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多小時,也該了解完了吧,為什麼還不放他出來?”李城仰頭看著文雅,毫不退讓。

  “小李,你怎麼知道這事的?”二哥走上前,右手搭在李城肩膀上,把他往門口帶著走了兩步,輕聲問。

  “我剛才吃了午飯從梓州中學過,打算順路去看看我爸,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進去一問才知道是被你們帶到這裡來了。”李城回答。

  進入審訊室後,李治平的電話就被我們暫時保管並調成了靜音狀態,給他打電話,當然沒人接。

  “是這樣,關於你父親的一些情況,我們需要進一步核實,在結果沒出來之前,他暫時不能離開,希望你理解。”二哥繼續給李城做著思想工作。

  “我爸犯什麼事了?”李城皺起了眉頭。

  聽聞這話,文雅讓門衛室的其他人員先出去一下,然後關了門,這樣,門衛室就成了一個臨時的問話間。

  隨後,文雅看著李城道:“既然你都問了,我們正好向你求證一下,張艷被害那晚,你回家後可與你爸有過接觸?”

  李城回想後說:“那晚我喝多了,後來從朋友那得知他們送我回去的時間是九點過,我進屋就睡了,第二天醒來時,我爸都走了。”

  “也就是說,整個晚上,你都沒見到你父親?”文雅問。

  “是。”李城回答後,反應了過來,馬上又說:“第二天我有問過,他那天感冒了,睡得早,我回去時他已經睡著了,這很正常啊。”

  “柳如煙出事的那晚呢,他有沒有回家?”問了這個問題後,我留意著李城的反應。

  “柳如煙是誰?”李城極為詫異,他果然是不知道自己父親這個相好的存在的。

  二哥沒有回答,又問:“你母親離家這麼多年來,你父親身邊可有過其他女人?”

  李城搖頭道:“我爸一心只想把我培養成人,沒心思做那些事。”

  “你爸不是沒心思,是沒興趣吧,對於他把自己的觀點強行加在你身上一事,你有沒有過抵觸或是反感?”二哥冷不丁地提起這個問題,李城臉上的表情明顯地滯了一下。

  近一分鐘後,李城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說道:“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就走了,我是我爸帶大的,小時候,他就是我的天,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女人不好,我就真的覺得女人很壞,從來不與女同學接觸,對女老師也唯恐避之不及,所以,雖然我成績好,班上同學私下裡卻叫我'怪人'… …”

  說起這些事情,李城的情緒不似剛才那麼激動,語氣中卻帶著絲苦楚。

  二哥掏出煙盒,自己從中抽了支煙,正準備放回去,又問李城:“你抽嗎?”

  “來一支吧。”李城勉強笑道。

  “咳……咳……”煙點著後,李城咳了好幾下才適應,看來他平時並不怎麼抽。

  “然後呢?”文雅問。
[隨機語錄]:

TOP

  “我……我用手……”

  李春接下來交待的情況讓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他竟是用手指“強姦”了柳如煙。而他這樣做的原因是,年輕時,長時間高頻率地自慰,導致性功能受損,無法正常勃起。

  這一事實,也解答了我心中的一個疑惑。環衛工的工資雖然很低,卻也不是所有女人都瞧不起這個行當,否則的話,豈不是所有環衛工都討不到老婆了。

  原來,這才是李春沒結婚的原因,性功能有障礙,討了老婆也只能幹看著,還要被老婆瞧不起,最後的結果很可能也是老婆離他而去,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找。

  可李春的雄性激素分泌是正常的,心裡仍然會渴望女人,長久以來,這種渴望會越來越大。他喜歡在玉潔巷外的小吃攤處吃點東西,邊吃邊看人群裡的女人,這是他的一種自我滿足方式。

  然而,看得見摸不著卻讓他心底的火更旺,所以,當突然遇到一個不會罵自己無能不會“離開”的女人時,李春把她扛回了家。

  “變態。”身旁的文雅輕聲罵了句。

  李春聽到,羞愧地埋下了頭。

  之後,我們仔細詢問了李春發現柳如煙屍體前後的情況,他去的時候,玉潔巷裡只有柳如煙的屍體,他扛屍體的時候,也前後觀察過,一個人都沒有,也就是說,整個過程,他並沒有看到疑凶。

  屍體搬回去後,他仔細地給她清洗,隨後關燈上床。

  我們看到的屍體已經是被李春破壞過的了,為了尋找第一手證據,我們逐步、詳細地詢問李春每一過程,李春提到,當晚他用手猥褻了女屍後,心裡極為滿足,還把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卻聞到一股子腥味,像男人的精液味道,為此,他還再次清洗了女屍的陰道。

  “精液味?”我及時叫停了他。

  柳如煙陰道裡有潤滑液成份,按理說兇手強姦她時是戴了避孕套的,那為什麼還留有精液呢?

  李春肯定地回答是精液味,不過,他也說,在清洗陰道時,裡面並沒看到大量的精液。

  二哥說:“應該是兇手射精後沒有停止侵犯行為,以致於漏出了少許。”

  我點頭認同了這個猜測。

  “因為你的變態和愚蠢,我們錯失了最直接的證據!”文雅怒視著李春。

  被文雅一吼,李春更是不敢抬頭了。

  的確,兇手一時疏忽,遺漏了精液在柳如煙陰道處,那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只要把它與所有疑凶的DNA進行對比,這起案子就不會如此麻煩了。

  李春與屍同眠了三四日,我很好奇他的膽子為何這麼大,聽了我的問題,他說:“死人不可怕,死人不會嫌棄我,也不會害我,活人比她可怕多了,我打掃街道時,經常有人直接把垃圾往我身邊​​扔,甚至有人扔到我身上……”

  這個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被問及拋尸那天的情形時,李春交待,那天夜裡,他聞著“老婆”身上的氣味很大,再放下去的話,氣味會飄到外面,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他不得已,這才決定拋尸。

  李春最後一次給女屍清洗了身子,等到凌晨四點,他照常開始清掃家門口的街道,四點半左右回到家中,把柳如煙的屍體抱到三輪車上放好,然後穿過玉潔巷,到達巷口的垃圾桶處,打開桶蓋,把屍體放進去,弄好後,再打了電話報警。

  正因為是李春報的警,加之他又是個不起眼的環衛工,接警後,梓州的警察壓根就沒懷疑他,向他詢問情況時,也比較簡單,才讓他能蒙混過關。

  昨天派出所民警對他進行走訪,讓他加強了警惕,回家後匆忙撕下了牆上貼了好些年的女人畫像,卻又捨不得扔掉,就壓在床上,沒想到被細心的文雅看出了端倪,隨後又被我們從他床上搜出了女人的頭髮,他這才慌了神,幾經考慮,又在看守民警的勸導下,決定坦白從寬。

李春的行為已構成侮辱屍體罪,對柳如煙的母親和兒子造成了極大的情感傷害,案件公佈後,社會影響肯定也相當惡劣,所以,雖然他現在主動交待了案情,但是否從輕,卻不是我們專案組能夠定奪得了的。

  小武還在另一間審訊室裡守李治平,整理完筆錄,由我和二哥送李春去看守所。

  回來的路上,談論起這件事,我仍然有些震驚:“沒想到一個人的心理竟可以變態到這種地步,與屍同眠,把女屍當老婆,李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二哥也頗有感觸:“人若是不能正視自己的弱點,就容易產生自卑心理,這種自卑長時間壓抑在心底,會讓人對與自身弱點相對應的東西產生強烈的渴望。李春今日的行為,與古時候被閹割的太監用手指玩弄女人下體以追求精神上的滿足相差無幾。”

  快到梓州公安局時,二哥突然指著前方說:“在那裡靠邊停一下。”
[隨機語錄]:

TOP

  “我去買張彩票。”二哥笑著說完,就打開車門走下去了。

  看著他走進彩票店,我想起了同樣喜好買彩票的同事“神棍”,神棍買彩票永遠只買一個號碼,那個號碼是由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日編排得來的。

  神棍的妻女皆死於艾滋病,我曾問他中了五百萬後想拿這錢做什麼事,他說要找一個超級殺手,殺死世間的艾滋病毒。

  在辦理“女屍殺人”案時,神棍為了護住瘋哥,光榮犧牲了,他沒有等到自己中五百萬的那天,卻終於在天國與妻女團聚了。

  “想什麼呢?”二哥拿著彩票在我面前晃了晃,疑惑地問。

  我回答:“看到你買彩票,就想起痴迷彩票的神棍了。”

  “唉,那小子不錯,是個好警察,可惜了。”二哥搖頭嘆息道。

  我勉強一笑:“是啊,他說他想當個好警察,他做到了。”

  回到局裡,官飛已經回來了,他去找了楊曉蘭,楊曉蘭只說李城是個優秀的人,卻不承認自己對他有什麼想法。

  對於這個結果,我們決定暫不深究,等李治平這條線調查結束再說。

  這天晚上,由小武和官飛分別帶一個值班民警,分兩個組對李治平進行看守,我、文雅和二哥則回招待所休息。

  從公安局大院走出來,我們步行走向招待所,剛走了兩分鐘,我覺得不對勁,幾乎與二哥同時扭頭看向對面的街道,果然,那裡站著一個人。

  “他怎麼又來了!”二哥說著,衝對面招了招手,那人看到後,埋頭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何建,也就是前面我與二哥兩次看到過的“人影”,之前二哥向他求證時,他承認盯著我們的是他,至於目的,他說他想從警察這裡得到一些關於殺害張豔的兇手的一些線索。

  二哥當時明明和他打了招呼,讓他別再私自查探此案,更別再“跟踪”我們,看來他並沒聽進去。

  何建往這邊走時,目光一直沒敢看我們,足見他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的,怕被我們訓斥。

  “你在這裡做什麼?”待他走到跟前時,二哥問。

  “聽說你們把李城的爸爸抓起來了。”何建回答。

  “是。”

  何建眼光有些熾熱:“是他殺的張艷?”

  旁邊的文雅回答:“案件還在審理當中,我們不能告訴你細節。”

  “警察的效率真慢,張艷頭七都過了,你們還沒抓到兇手!”說到這事,何建的聲音大了許多,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麼閃躲了。

  “昨天我就給你講了,這案子我們剛剛接手,有許多線索都在進一步查實,現在形勢很好,你只需耐心等著就行,我們效率慢,難不成你效率快?”二哥瞪著他說。

  二哥的年齡應該與何建的父親差不多,他一發怒,何建氣勢頓弱:“我……我只不過是想早些讓張艷入土為安。”

  “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也請你理解我們的工作。”文雅勸著他。

  何建點了點頭,又像想起了什麼,看著文雅問:“你們調查李城與楊曉蘭的關係了嗎?”

  李城與楊曉蘭這條線索是何建提供給二哥的,他比較關心也算正常,文雅回答:“調查了,暫時沒發現異常。”

  “哦。”何建似乎有些失望。

  二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早些回去休息,他就沉默著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我們都守在局裡,等待官飛發出去那兩條線索的反饋,陸續接到好幾起電話,卻都沒有太大價值。

  快到十二點時,我們都有些灰心了,官飛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說了幾句,他臉色有變,掛了電話告訴我們:“鬍刀又去找柳思孝了。”

  “他找他兒子做什麼?”我問。

 “拿柳如煙家中的鑰匙,想進屋裡找錢,兩人在校門口爭執起來,他打了柳思孝,被門衛攔下並報了警,派出所民警把他們帶回去作筆錄,發現鬍刀與我們手中的案子有關,就通知我了。”官飛回答。

  “哪有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這人真是個畜牲!”文雅憤慨道。

  “咱們去看看吧,好好教訓他一番,不然的話,柳思孝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二哥搖著頭說。

  官飛昨晚守了李治平,文雅讓他留下休息,我們三人驅車趕到派出所,民警告訴我們,剛來時,鬍刀比較橫,說他是在教育自己兒子,警察管不著,還說他與柳如煙是夫妻關係,現在柳如煙死了,他有權分得柳如煙的遺產。

  “現在還這麼囂張嗎?”二哥問。
[隨機語錄]:

TOP

  流浪漢走到玉潔巷口的那個垃圾桶處(經證實,與李春拋尸的垃圾桶相同),打開桶蓋,翻了一大堆垃圾出來,在垃圾裡找了些吃了。

  偏偏這天垃圾桶裡的食物很少,他吃了後,仍然覺得很餓,就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想看看周圍還有沒有被人扔掉的食物,這一看,就看到一個人從玉潔巷裡走出來。

  當時流浪漢站的方位剛好是正對著玉潔巷的,所以,他算是與那人打了個照面,也看到了那人的臉,不過那人看到流浪漢後,馬上往右轉身並向前走去,由於步子很快,他還摔了一下,流浪漢也沒在意,繼續去找吃的。

  二哥問流浪漢是否還記得那人的長相,流浪漢想了好一陣才回答說看著像四五十歲的人,模樣卻記不清了。

  我們本來指望著流浪漢能指認李治平,現在他卻記不清那人的模樣,這可急壞了我們,還是二哥比較沉穩,一遍又一遍地幫著流浪漢回想。

  十多分鐘後,流浪漢再次說出了一條重要線索,那名男子從玉潔巷走出來時,兩手在拉著襠部的拉鍊,這與兇手強姦柳如煙的行為正好吻合。

  隨後,二哥又問出了男子當晚的大致衣著。根據流浪漢的描述,官飛立即找了幾件相似的衣服過來,由與男子歲數相近的二哥逐一穿上,以幫助流浪漢回憶。

  找出最相似的一套衣服後,二哥穿上它,模擬著男子的動作,試了十多遍後,流浪漢終於點頭說:“是,是這個樣子。”

  經過這一番努力,流浪漢腦子裡的記憶細胞被激活,他想起了男子的面容,我們立即給他做了辨認筆錄。具體做法是找來二十個四五十歲的男性的照片,再把李治平的照片混入其中,如果流浪漢從中找出的當晚男子的照片正是李治平,這就是一項最為直接的證據。

  為了不節外生枝,我們找來了二十個確定與此案無關的中年男子的照片,再把李治平的近照混進去。

  流浪漢辨認的時候,我的手心都捏出了汗。辨認會有三種結果,要麼,他直接選中李治平,這是最理想的;要麼,他一個都不選,說明當晚他看到的並不是李治平,那麼,我們會重新考慮嫌疑人員;我們最擔心的,是他選中其他人,因為這就說明他根本沒有辨認能力,那麼,他之前所說的一切都不能被用於案件偵破了。

  流浪漢看得很仔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多分鐘後,他都還沒說出結果,我們也不敢催他,生怕影響他的判斷。

  在第十九分鐘時,流浪漢終於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慢慢往照片上移動。

  “是……他。”流浪漢遲緩地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手指也落了下去。

  隨著他的手指落下,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處,他指的人,正是李治平!

  這可以說是我們接手此案以來,最為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隨機語錄]:

TOP

  “還真是李治平,虧他還是個老師!”官飛嘖嘖道。

  我說:“這是現實版的披著羊皮的狼啊。”

  “哼,這下我看他還怎麼狡辯!”二哥一拍桌子說。

  文雅也鬆了口氣:“咱們再好好制定一份審訊計劃,這次爭取一舉拿下!”

  制定計劃前,我先打電話向小武詢問了李治平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經過一夜的煎熬,李治平的精神有些頹廢,隻時不時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放了他,還說出去後一定要投訴我們。

  聽到這個結果,二哥笑道:“很好,就是要等到他身心俱疲的時候,才容易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在我們制定審訊計劃時,檢驗室那邊傳來消息,經檢測,李治平車上的精斑正是他自己的,而李春房間裡找到的長發與部分陰毛也屬於柳如煙。

  這兩個結果為我們還原案情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一時間,專案組成員皆是鬥志昂揚,一掃之前的疲憊神色。

  期間,謝校長給文雅打了個電話,問李治平什麼時候能夠回學校,因為李治平教了幾個班的物理,他不在這兩天都是由其他物理老師在幫著代課,如果時間長的話,校方需要作出適當調整。

  雖然流浪漢只看到李治平凌晨三四點左右從玉潔巷出來,沒有看到他作案的過程,但這已經與李治平先前的交待完全不相符,卻與柳如煙被害的時間、地點高度吻合,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正是殺害柳如煙的兇手,因此,文雅告訴他李治平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離開了。

  謝校長同時說了件事,昨天我們帶走李治平後,學校裡就有一些傳言,說是李治平與他兒子女朋友被害有關,現在李治平無法及時回學校上課,只怕這種傳言會越來越厲害。謝校長的意思是,如果到時候證實李治平是冤枉的,希望我們警方能到學校給李治平正名,否則的話,他以後開展教學工作會有很大困難。

  “這是自然,只不過,恐怕他再也教不了書了。”文雅如是回答謝校長。

  昨天帶走李治平時,為了不對他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我們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沒想到仍是出現了這種傳言。

  幸好現在他的嫌疑越來越大,我們也就不用考慮會對他造成負面影響了,並且,第二天,這個傳言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
[隨機語錄]:

TOP

  官飛說:“你忘了一件事,柳如煙雖然是妓女,但妓女也是人,也會有朋友,她們也有傾訴的慾望,而柳如煙的一名'姐妹'就反映,柳如煙有時不會收你的錢,做為一名靠出賣身體而賺取錢財的妓女,她這樣做的原因很明顯,就是對你有了感情。”

  官飛的話同樣是在詐李治平,沒想到效果很好,他聽後很不甘地說:“她那是在利用我!”

  “你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官飛乘勝追擊。

  誰曾想,李治平卻不再說話,埋下了頭。看來,他是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有些衝動了。

  “利用”二字讓我想起了先前我們曾有過的猜測,就說:“她是想通過你的關係,讓她兒子念梓州中學吧?”

  李治平沒有回答,我故意說:“我當你默認了。”

  李治平仍然不說話,埋著頭,動也不動。

  “你誤會她了,那枚古錢幣是她的嫁妝,對她很重要,她卻願意交到你手中,她這麼信任你,肯定對你是有感情的,你真不該殺他。”二哥進一步刺激著李治平,其實這種問法是不符合規定的,因為李治平尚未承認他殺人的事實。

  但是,在面對拒不交待的重刑犯時,常規的訊問手段是起不了作用的,現在的執法環境又不允許刑訊逼供,辦案警察只有在問話技巧上下功夫了,主要目的是讓嫌犯的情緒發生大的波動,進而心理防線出現裂縫。

  當然,並不是每個嫌犯都適用這樣的技巧,我們有三條依據:李治平與柳如煙特殊的關係、李治平車上的抓痕與精斑,最主要的是,有證人在柳如煙被害的時間和地點看到李治平。

  果不其然,一直沉默的李治平大喊道:“我沒有殺人!”

  喊話的時候,他額頭上青筋暴露,兩眼睜得很大。

  “你為什麼要殺她?”二哥不理會他的辯解,上前一步追問道。

  “我沒殺人!”李治平一掃先前的頹廢,猛地站了起來。

  對於他有可能出現的暴躁,我們早有準備,我和二哥當即伸出雙手,把它按回到了座椅上。
[隨機語錄]:

TOP

  他更不會想到,自己本來在柳如煙陰道口留下了精液這種致命的罪證,卻因李春的加入而毀壞了它,要不是專案組齊心協力幾番查證,還真有可能讓他逃脫。

  關於柳如煙一案,李治平的交待就是這樣,它的供述與我們手中掌握的線索互相印證,我們合議一番後,覺得他應當沒有撒謊。

  我們本以為這樣一來,張豔的案子也會隨之破獲,然而,當被問及為何殺張艷時,李治平卻矢口否認,說張艷不是他殺的。

  “你沒殺張艷,張艷屍體下的六字刀幣怎麼解釋?”二哥問。

  “柳如煙把古錢幣給我的第二天,我就把它掉了,後來我回想過,應該是我跟踪柳如煙的過程中,從褲包裡掏煙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帶了出來,當天晚上我就發現了,不過那時我對柳如煙已經有厭惡之意,在屋子裡找了一陣沒找到,也沒在意。”李治平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段。

  二哥冷聲問:“張艷即是在那天晚上遇害的,你當天有沒有到發現張艷屍體的那一帶去?”

  李治平想了想,搖頭說:“沒有,不過我從張艷上班的超市門前那條街經過了的,錢幣也有可能是被張艷撿了去,她被殺後就掉落了出來,雖然這事有些巧合,但也是講得通的。”

  我本想質問他世上哪會有如此巧合之事,不曾想他自己把這話說了出來,還做出一副確有其事的模樣。

  審問進行到這種地步,我有些看不懂李治平了,按理說,他已經承認了謀殺柳如煙一事,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反正都是一死,如果張艷真是他殺的,他沒必要再狡辯才對。

  難道,張艷真不是他殺的?

  李治平掉落的刀幣碰巧被殺張豔的兇手撿到,兇手姦殺了她後,拋屍的過程中把刀幣遺落在現場。

  或者,真如李治平所說,刀幣是被張艷撿到的,她被殺後,兇手拋屍時,刀幣從她包裡掉落,因當時是夜晚,所以凶手並未察覺。

  如果說張艷與李治平毫無瓜葛,這兩種猜測還比較可信,然而,在張艷與李治平這特殊的關係之下,我一時間真的無法接受這只是巧合。

  我回想著張艷案中的細節,最初我們就推算出,把張艷帶走的應該是個熟人,他知曉張豔的下班時間以及回家的路線,而李治平作為李城的父親,要搞清這兩點並不困難。

  因精力有限,之前我們由刀幣的線索把注意力著重放在李治平身上,對其他人員未過多細查,經過這兩天的攻克,李治平也終於承認了殺害柳如煙的事實,卻否認殺了張艷。

  若是把李治平排除的話,張艷身邊的男性裡,似乎就只有現男友李城和前男友何建有嫌疑了。
[隨機語錄]:

TOP

  當天晚上,何建與李城在星月飯館裡見過面,李城喝多了,九點多被朋友送回家,何建獨自吃完飯後也回家睡覺。

  也就是說,張艷被害時,這兩人都沒有讓人信服的不在場證明,那麼,從作案動機上來看,李城與張豔的感情很好,這點不僅是楊曉蘭可以證實,李城的朋友和同事也能證實,二人最近也並無爭吵。

  反倒是何建,自上次毆打李城被拘留後,雖說一直沒再與他們發生正面衝突,卻會到麗發超市外看張艷,說明他對張艷餘情未了,偏偏那天晚上他又在星月飯館偶遇到李城這個情敵,雙方還有爭吵,會不會是他一時想不過跑去找了張艷呢?

  這樣看,何建的嫌疑比李城大多了。

  可刀幣又是怎麼回事?李治平沒理由把刀幣交給兒子的情敵,就算給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怕他早就供出何建了。

  “你最後一次看到古錢幣是什麼時候?”官飛問了句。

  李治平要了支煙,邊抽邊想,抽了好幾口才回答說:“是那天中午,我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還拿出來看了的。”

  “你確定?”文雅問。

  李治平重重地點頭:“不會錯。”

  “李城知不知道古錢幣的事?”文雅又問。

  “我一直沒想好怎麼給他說柳如煙的事,為了不引起他的追問,我也就沒告訴他古錢幣的事,幸好他不知道,要不然,你們警察給他看那錢幣的時候,他肯定會以為是我殺了張艷,早就和我翻臉了。”李治平有些後怕地說。

  我馬上抓住他話裡的漏洞:“若張艷真不是你殺的,你又何至於擔心?”

  “你們都不相信我弄丟古錢幣是巧合,李城自然也不會相信,我不想讓他懷疑我並與我爭吵,在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並且,我那時已經決定要殺柳如煙,不想因這事出岔子。”

  這話勉強講得通,我繼續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張艷屍體下的古錢幣就是柳如煙給你的那枚?”

  “張艷屍體被發現的第二天,在家裡吃早飯時,我問了李城這案子的一些事,他提到警察在現場發現了一枚古錢幣的事,當時我剛好弄掉了錢幣,就問了他錢幣的詳細特徵,沒成想還真是那枚。李城不知道錢幣與我的瓜葛,還一個勁地說那錢幣是破案的重要線索。”說到這裡,李治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當日在張艷出租屋裡,李城還詢問我們調查刀幣有沒有結果,那樣子看著是挺迫切的。

  一時間,這起看似撥雲見日的連環案竟又撲朔迷離起來,我看向他們幾人,文雅和官飛都皺著眉頭,二哥卻突然開口:“你和柳如煙最多算情人關係,卻僅僅因為她給鬍刀拿錢你就對她下了殺心,而你的妻子陳月英,當年你可是掌握了她背叛你的證據,那麼,你一定更想殺了她吧?”
[隨機語錄]:

TOP

  楊曉蘭看到我,臉上也有詫異之色,回答說:“陸警官,我住在裡面的,剛才與朋友在門口吃東西,聽說發生了殺人案,我爸媽還在家裡,我得回去看看,可他們非不讓我進。”

  官飛曾介紹過,楊曉蘭父母都是事業單位員工,她與父母住在一起,原來便是在這五星樓中。

  “我給你說了,兇手已經抓住了,死的人也不是你們那棟的,你不用擔心。刑警正在勘查現場,外面的人暫時不能進去。”攔住她的那個警察說。

  “陸警官,兇手……兇手是誰啊?”楊曉蘭轉而看向我問。說這話時,她焦急的語氣中也帶著些害怕,自己住的小區發生了兇殺案,正常人都會有這種情緒。

  我根本不清楚情況,無法回答,遂看向方良,他微微搖頭,我只得勸楊曉蘭說案件剛發,警察還在調查,不能透露案情。

  隨後,我又勸了她幾句,她答應不再鬧著進去,我便與方良離開了。

  進入小區,方良才告訴我,兇手是一個未成年小孩,並且還沒滿14歲,所以他剛才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回答我。

  根據中國法律,未滿14周歲,便不具備刑事責任能力,就算他殺了人,也不會被判處死刑,以後還要重新進入社會。從未成年保護的角度來講,警方的確不能向公眾透露他的信息。

  作為一名刑警,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讓我吃驚的是這話本身透露出來的信息,鬍刀在岳母家被一個未滿14歲的人殺了,而柳思孝最近幾天不就和他外婆住在一起麼。

  “兇手是死者的兒子?”我近乎驚駭地問。

  方良卻說他是臨時被指揮中心調派過來維持秩序的警力,不清楚具體案情。

  此時我們已經到了案發樓下,樓道口守著兩個派出所的警察,不讓小區裡一些看熱鬧的住戶進去。

  文雅他們在三樓,我們趕到時,現場已經基本勘驗完畢。這是一間兩居室的房子,進門後是客廳,地面鋪著好些年前流行的小塊瓷磚,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老式的皮沙發,牆角是一個木製電視櫃,上面擺著一台21寸大小的彩電,鬍刀的屍體在靠近電視櫃的地面,胸口已是血肉模糊,臉上也有刀痕,血液染紅了一大片地板。

  屋子裡瀰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夾雜著一股酒精氣息。

  “文雅呢?”我問現場的一個警察,不僅是文雅,柳思孝和他外婆也沒在。

  警察指了指旁邊一間關著的屋子,裡面隱有人聲傳出。

  我又看了一眼鬍刀的屍體,邁步往那間屋子走去。
[隨機語錄]: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