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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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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現在你還這麼極端。”我說。

  “你這麼年輕,還沒結婚吧?”李治平扭頭看向我,一股煙味撲了過來。

  我不滿道:“這與我是否結婚沒有關係,世上對感情對婚姻忠貞不渝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能以偏概全。再說了,就算別人背叛了你,也罪不至死,你敢說你不極端?”

  李治平皺眉看著我,好幾秒後才說:“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懶得和你爭!”

  說完,他回過頭,看向前方,默默地吸著煙。

  本來我都作好了與他辯論一番的準備,他卻生生把我一肚子話都憋了回去,讓我很是窩火。

  有李治平在場,我們也不方便討論案情,車裡一時陷入了安靜,直到快出城時,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讓我的神經繃了起來。

  電話是文雅打的,我接起後,她先是問我們走到哪了,我說了地點,她卻直接讓我下車,我心裡一驚,以為是案子出了變故,要我們帶李治平返回。

  文雅卻說:“他們仨押送李治平應該沒問題,鬍刀剛剛死了,你和我去看現場。”

  “啥?”我極為震驚。

  “我也是剛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地點在五星樓柳思孝外婆家裡。不多說了,我馬上過去,你也趕緊打車過來吧。”說完,文雅匆忙掛了電話。

  事出突然,官飛聽我說了電話內容後,當即靠邊停了車,下車前,二哥叮囑我們注意安全,他們送完李治平也會盡快與我們會合。

  我對梓州縣城不熟悉,上車後,出租車司機告訴我,五星樓是梓州的一處比較舊的多層小區,那里以前是好幾個企事業單位的福利分房集中地,十多年過去,現在居住的人員就比較雜了。

  文雅並未告訴我柳思孝外婆家的門牌號,我想著她在開車,也沒打電話再問,準備到了五星樓再說。

  “那裡閃警燈的地方就是五星樓了。”行駛了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司機指著前方一百來米的地方告訴我說。

  我看到警車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人,有幾個警察穿梭其中,下車後,我直奔過去,沒見著文雅的身影。

  警車停放的位置處於五星樓的小區入口,附近擺了好些燒烤攤,看熱鬧的估計都是正在吃夜宵的人,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我拉住一個警察,亮出證件表明身份,這人叫方良,是巡警隊的,幫著在外圍維持秩序,他剛好認識文雅,就說文雅已經上樓去看現場了,並說帶我過去。

  我們剛準備進入小區,卻見人群中一名女子與警察吵了起來,我見那女子的側面有些眼熟,就走了過去,發現她竟然是楊曉蘭。

  “你怎麼在這?”我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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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上次見面相比,柳思孝仍是沉默寡言,沉著臉,區別不是很大,鄧氏卻一反之前罵鬍刀的潑辣形象,看柳思孝的眼神都有些心有餘悸的感覺。

  不只是她,這件事帶給我的震憾同樣很大,眼前這個還在念小學六年級的孩子,剛剛親手殺了他的父親。

  然而,回想起來,這起悲劇的發生其實早有苗頭,十二年來,柳思孝對母親的依賴、對母親的愛,讓他無法容忍別人傷害母親,這個別人,當然包括他的父親,更何況,他曾不止一次地說過,鬍刀不是他爸。

  柳如煙死後,柳思孝一直表現得比較沉穩,這種沉穩卻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唯一可能的解釋是,他把失去母親的悲痛和對母親的思念都深藏在了心底。

  這麼多年柳如煙與鄧氏互不相認,導致柳思孝與鄧氏之間也無太多感情,他沒有地方可以傾訴、可以發洩。

  這種沉默,是很可怕的,今晚,鄧氏的那句“這壞人害死了你媽媽”引爆了柳思孝蓄積的情感,又或者,他早就把母親的死歸咎到了鬍刀這個爛人的頭上,殺念也是早就萌發了的。

  只是,鬍刀再壞,終究也是柳思孝的父親,從古至今,無論有多麼正義的理由,弒父的罪名都是不能承受之重,再加上前有喪母之痛,就算柳思孝能不受法律制裁,只怕他的餘生都難再有歡笑了。

  先行趕到的派出所民警,在初步了解情況後,得知當事人與城裡最近的兩起殺人案有關,而文雅以前在梓州的名聲很響,這次她帶專案組回來,梓州的同行都知曉,派出所民警便直接給她打了電話。

  結果呢,這起案子,案情簡單,事實清楚,它由柳如煙的死引起,卻與柳如煙和張豔的案子沒有直接關聯,也沒有給專案組帶來新的線索。

  因此,在文雅將柳思孝與鄧氏交給縣刑警大隊的民警後,我們離開了現場。

  這件事讓我倆的心情都有些壓抑,一路無話。出五星樓時,門口的人群已經散了,方良見著我們,過來打招呼,我問他楊曉蘭到哪去了,他說已經讓她進小區了。

  “她也住在這裡啊?”文雅疑惑地問。

  我趁機告訴了她這事,方良接著說:“住在裡面的人,好些都互相認識,知道家庭情況,剛才我送了你回來時,有幾個人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是姓柳的小孩殺了自己老子,那個楊曉蘭聽了,嚇得不行。”

  “女孩子嘛,膽子小也正常。”我說。

  與方良道別後,我們上了車,二哥打電話來說李治平途中使壞,差點出了事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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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走後,二哥坐到後排,與小武一起把李治平夾在中間。連續幾個小時的審訊很耗費精力,二哥年紀又大了,自然疲憊,再者,李治平一路上都比較配合,他也就稍有鬆懈。

  不曾想,在快到看守所時,李治平突然從駕駛位與副駕駛位中間的空隙中躍向開車的官飛,頭撞到了方向盤上,讓警車往左側偏離了一個大角度。

  當時的車速有六七十碼,雖說路的兩側都是農田,不過與路面有一米多高的距離,摔下去的話,受傷是肯定的。

  李治平躍出後,身體還在不停扭動,他的腳正好蹬在二哥的腰部,二哥疼得兩手使不上力,官飛又要極力穩住方向盤,關鍵時刻,是小武一把拉住李治平上衣,讓他的頭抬了起來,再將手伸至其脖子下方,往上一用力,被扼住喉嚨的李治平瞬間失去了抵抗能力,給官飛調整車速與方位爭取了時間。

  描述經過時,二哥的語氣很平緩,我卻是聽得心驚膽顫,若是發生車禍,無論是傷了專案組的三人,還是李治平出了事,都夠我們傷神好一陣子了。

  出了這麼檔事,耽擱了些時間,他們剛剛才到看守所,二哥講完後,讓我們不用擔心,又問我們這邊情況如何了。

  我簡要和他講了講,讓他們不用過來了,完事後直接回招待所休息,我們也準備回去了。

  掛了電話,我給文雅說了這事,她拍著胸口道:“還好有驚無險,這次的案子,真是一波三折。”

  我點了點頭,把車往招待所方向開去,文雅卻說:“再轉轉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中有些沉重,我放慢車速,輕聲問:“怎麼了?”

  她嘆了口氣:“雖然殺柳如煙的真兇是李治平,但鬍刀也是死不足惜,可柳思孝卻要因此背負一生的魔障,這孩子,為何要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呢。”

  這同樣是讓我心情壓抑的問題,我惟有勸道:“所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們不是柳思孝,無法切身體會到他心中的痛與恨,或許,他覺得這是最好的方式吧。”

  “陸揚。”文雅喚了我一聲。

  “嗯。”我應道。

  “你別看我平時工作起來很認真,很賣力,可有些時候,我也挺厭倦這個職業的,我們接觸的全是社會的陰暗與人性之惡,好幾次,辦完一個案子,我心情壓抑得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縱然此刻我正在開車,無法分神去看文雅的面容,我也知道,她的表情是憂傷的,讓人憐惜的。

  我安慰她說:“正是由於我們不停地把這些陰暗面曝光於太陽之下,世上的悲劇才會越來越少,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稍許,文雅喃喃地重複道:“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隨後,我倆都沒再說話,車廂裡的氣氛卻並不尷尬,警車緩緩行駛在街道,夜風穿過車窗,徐徐吹來,吹走了車裡的壓抑,讓空氣都輕鬆了幾分……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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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位於城郊,我們講明來意後,值班員打電話幫我們叫來了負責陳月英失踪案的民警何放。

  何放是個老同志,五十多歲,他告訴我們,這起案子,從最初開始,就一直是他在負責。

  陳月英離家後,李治平先是到她的娘家要人,找了兩三天沒有結果,這才到派出所報了案。

  二十多年前,互聯網還沒有如今這麼發達,無法實現信息共享,何放也只是作了個登記,在以後的工作中特別留意陳月英的消息。

  後來,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全國公安資源庫也建立了起來,何放又把陳月英的資料錄入失踪人口信息庫,可這麼多年過去,仍是毫無回應。

  這是很不科學的,因為現在公民的很多社會活動都需要使用身份證,比如住旅館、買火車票機票、辦理駕照護照等等。

  通常來說,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對像已經死亡;要麼,對像以他人的身份存活於世。

  陳月英剛失踪的那幾年,李治平隔三差五地到派出所找何放詢問消息,看得出來很在意妻子,平添了何放對他的好感。

  一來二去,兩人熟絡了起來,何放問他明明是妻子背叛了他,他為何不生氣,還這麼積極地找陳月英,李治平的回答是,他當然生氣,但李城還小,需要完整的母愛。

  我問何放有沒有找陳月英前男友詢問她的情況,他說他去那小伙戶籍地派出所核實過,小伙子當時在西藏當兵,天遠地遠的,部隊也有嚴格規定,陳月英不可能去投奔他。

  “後來呢,退伍後二人是否有聯繫?”文雅問。

  “我一直惦記著這事,小伙子在部隊混得不錯,是首長身邊的通訊員,退伍回來後,首長讓縣武裝部出面,給他找了份工作,雖然比不上公務員,卻比當時很多人的收入都高。我讓當地派出所民警幫我盯著他,結果他沒過多久就結婚了,新娘子並不是陳月英。”何放搖頭道。

  “這人現在在哪裡?”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找他當面問問。

  “他結婚後,我去找過他一次,他再次證實陳月英失踪後沒有聯繫過他,同時也坦言,他在部隊時與陳月英互通書信,其實有很大部分原因是部隊生活太過枯燥,他是想找份精神寄託,並不是因為與陳月英的感情有多麼深厚。打那以後,我就沒再留意他了,你們要找他的話,我可以問問那邊的戶籍民警,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搬家。”何放回答。

  “麻煩你幫我們問一下吧。”文雅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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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放出去打電話時,文雅感嘆道:“陳月英也真是可憐,先是遇到一個重男輕女的父親,又稀裡糊塗嫁給李治平,而深愛著的男人,到頭來只是把自己當成精神撫慰品。 ”

  我說:“是啊,可悲可嘆,或許,對她來說,死亡反而是天堂。”

  “如果她已不在人世,我只希望她是自殺的……”

  這時,何放走了進來:“問到了,他搬了家,不過戶籍還在原來的派出所,現在退休了,開了家超市,地址寫在上面。”

  說著,何放遞了張紙條過來,聽到“超市”二字,我與文雅皆是帶著震驚的神色去看紙條上的信息:XX路麗發超市,徐忠厚。

  “是他!”我倆異口同聲地驚呼。

  “他犯什麼事了嗎?”何放滿臉疑惑。

  我帶著尚未平復的心情,大致把徐忠厚與我們手裡案子的關係講了一遍,何放聽後,直說:“梓州還真是小啊,誰能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這麼些人又牽扯到一塊兒了。”

  “這也太巧了!”文雅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苦笑著說:“現在看來,李治平在麗發超市外掉落刀幣隨後被殺張豔的兇手撿去這種巧合的事還真是有可能發生的。”

  不過,相比於徐忠厚是陳月英的舊情人一事,何放更吃驚的李治平竟成了殺人犯:“陳月英剛失踪那些年,我與李治平接觸蠻多的,他學識淵博,雖然是物理老師,其他學科卻也有涉獵。那個年代,知識份子是很受尊敬的,我覺得就算只是與他閒聊,都能獲益不少,沒想到妻子離家一事對他的打擊這麼大,讓他如此痛恨女人,甚至拿起了屠刀。”

  “家庭因素對一個人的影響的確很大。”我附和著說。

  “冒昧問一句,你有沒有懷疑過是他殺了妻子呢?”文雅凝視著何放問。

  何放坐在椅子上,微微點頭:“當然有過,畢竟他與妻子是有矛盾的,不過,他報案之時,就坦白地把與妻子吵架的事全都說了,後面尋找妻子也是盡心盡力,完全看不出異樣,加之陳月英娘家人也沒有從這方面去指控他,更沒有旁證證實,慢慢地,我也就淡了那念頭。”

  幾次打交道​​下來,我覺得李治平是個智商很高的人,邏輯能力也強,只是,似乎心理素質一般,殺柳如煙的那晚上,他給學生上晚自習時,還走了神,後面在我們的審訊中,他的情緒也幾次暴躁失控。

  我就想,他殺了陳月英的話,平時少與外人交往,偽裝一下倒也不易察覺,可他每天面對李城之時,會不會因愧疚而表現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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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文雅仍盯著她,她又說:“最近梓州總發生殺人案,好嚇人呀,我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我想起昨晚方良說楊曉蘭聽聞柳思孝殺父一事後,嚇得不行,就勸說:“晚上盡量別出門,實在要出門的話,找幾個伴一起,這樣就不會出事了。”

  “這個楊曉蘭今天怪怪的。”出了超市,文雅說。

  我想了想說:“是有一些,不過,先是上班的超市死了人,接著又是自己住的小區死了人,女孩子害怕也是正常的。”

  進入茶館,徐忠厚見到我們,趾高氣昂的,根本不搭理,比上次的氣焰還要囂張,似乎是在說:老子上面有人,你能奈我何!

  我本想發作,文雅拉住了我,笑著說:“徐老闆,你在超市廁所安裝探頭錄製的視頻有沒有銷毀?我們需要檢查一下。”

  其實那些視頻早就被警方刪除了,文雅這是在唬他。徐忠厚的一個牌友聽見這話,探頭問:“老徐,你在自家廁所安監控,都拍了些啥啊?”

  “你這麼做有些不好吧……”另一人說。

  徐忠厚頓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忙說:“我那是防小偷呢!”

  說完,他瞪了我們一眼,卻也起了身,與我們一道走出了茶館。

  上了警車,文雅笑著說:“徐老闆,不好意思,剛才你不配合,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行了行了,我是民,你們是官,我惹不起,說吧,還有什麼事?”徐忠厚極不耐煩。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談吧。”

  本來我們是準備把徐忠厚帶回公安局,在詢問室裡問話的,見徐忠厚態度不友好,為了不引起他反感,進而不配合我們問話,文雅最後把地點定在了城裡一家茶樓的雅間裡,徐忠厚對這個安排相當滿意。

  “徐老闆,你還記得陳月英嗎?”坐下後,文雅直接問。

  “她……怎麼突然提起她了?”徐忠厚眉毛一挑,極為詫異。

  “是這樣,我們調查張艷一案時,牽扯到了她的事情,聽聞你當年與她有過一段感情,所以來問問。”文雅笑著說。

  “張艷和陳月英牽扯到一起了?張艷是她女兒嗎?不對啊,我記得陳月英生了個兒子……”徐忠厚自顧自地說道。

  在我們簡單地解釋了一番後,徐忠厚才明白了過來,並講了二十多年前他與陳月英的情感糾葛。

  那個時候,徐忠厚家裡條件差,他自己也沒正式工作,陳月英父親不同意他倆的事,不過,徐忠厚坦言,他當時對陳月英的感情並不是很深,就是覺得有個女朋友挺好玩的,加上年輕人自尊心強,聽聞陳月英父親瞧不起自己,也就慢慢淡了與陳月英的聯繫。

  “她爸瞧不起我,她卻挺喜歡我的,偷偷找過我好幾次,誰讓我是她第一個男人呢。”說起這話,徐忠厚臉上閃過絲得意之色,我卻恨不得扇他兩耳光。

  後來,徐忠厚去外地打了一年工,那個年代電話還沒有普及,他又居無定所,不方便寫信。所以,這一年多時間,他與往日的朋友都沒怎麼聯繫,包括陳月英。

  再後面,他去部隊當兵,在和同學通信時,隨口問了句陳月英的情況,那同學也是多事,把這信給陳月英看了,燃起了陳月英心中的小火苗,二人便開始以這同學為媒介,互通書信,直到被李治平發現。

  陳月英失踪後,徐忠厚從這同學處得知了消息,起初他還是擔心了一陣子,讓同學們都幫忙找一找,畢竟是自己曾經的戀人。

  李治平去他家要人的事他父母也和他說過,他本也以為陳月英會來找自己,結果並沒有。

  其實徐忠厚在部隊期間,並非只與陳月英一個人通信,在父母的安排下,以及戰友的介紹下,他同時與另外三個女孩在交往。

  半年後,徐忠厚退伍回到梓州,此時陳月英失踪一事已經淡了,他只象徵性地問了問父母,得知仍然沒有結果,也就沒再理會。

  有了首長的幫忙,他找到了一份固定工作,很快,與那三名女孩中一個叫姜麗發的結了婚,生育了一對兒女。

  姜麗發很顧家,照看兒女在行,這給了喜歡玩的徐忠厚很大自由,讓他偶爾有機會出去偷偷腥,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前面幾年,同學聚會時,大家還會提起陳月英,卻始終無人知曉她的下落,慢慢地,也就沒人再提了。

  “上學時,除了你,陳月英可還與其他人有男女關係?”我問。

  徐忠厚很肯定地說:“沒有,我是她第一個男人,她對我一心一意。”

  這話聽得我很不舒服,陳月英對徐忠厚的愛,竟成了他炫耀的資本。

  “這麼些年,你從來沒去找過陳月英老公嗎?”文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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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甚麼要找他?”徐忠厚反問。

  “因為你與陳月英聯繫,導致他們夫妻二人吵架,緊接著陳月英離奇失踪,你就沒懷疑過她老公有問題?”文雅皺眉。

  “能有甚麼問題?總不會是她老公殺了她吧?”徐忠厚後知後覺地說。

  還未等我們回應,他又說:“不會,她老公找她很上心,當時我在部隊,他沒辦法找我,就跑到我家裡要了幾次人,還把我們以前的同學都問了個遍。”

  “你還挺會替他著想。”文雅苦笑道。

  “我是實話實說,如果非要說她被殺了,我倒是覺得她爸的嫌疑更大。”

  “為甚麼?”這話引起了我和文雅的興趣。

  “我與陳月英談戀愛那陣,聽她說了她家裡的情況,她從小就生活在她弟弟的陰影當中,她爸根本就不喜歡她,每次她和弟弟爭吵打架,她爸都是不分清紅皂白把她暴打一頓,這老東西還特愛面子,說不定就是覺得她丟了陳家的臉,一怒之下把她殺了。”

  徐忠厚的這番話說得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飛濺,我卻聽得出來,裡面帶有很大的情緒,表達著他對當年陳月英父親瞧不起他的不滿。

  “不合理。”文雅當即否定了這一猜測:“首先,陳月英家裡住有幾個人,她爸不可能在其他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殺了她並處理掉屍體;再者,她爸若是因好面子而殺她,那麼,他會更想殺了另外一個人。”

  “誰?”徐忠厚好奇地問。

  “你!”文雅沉聲道:“是你導致了陳月英夫妻關係破裂,你是整件事的導火索。”

  “關我啥事!是她主動聯繫上我的!”徐忠厚有些不樂意文雅的說法。

  “她聯繫你,你為甚麼不拒絕?要知道,那時她已嫁作人婦。”我問。

  “我……我……”徐忠厚想不出正當的理由,一時語塞。

  “你是覺得,送上門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對吧!”文雅很是不屑。

  或許是說中了徐忠厚的小心思,他訕訕地笑了笑,沒有反駁。

  我們從徐忠厚這裡沒有查到任何有利於指證李治平殺了陳月英的線索,話題便回到張豔的案子上,我問:“你見過李城吧?”

  “你是說張豔的男朋友?見過幾次。”徐忠厚坦言。

  “你並不知道他是陳月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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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二哥他們去看守所也有幾個小時了,現在還沒​​打電話過來,應該是審訊沒有結束。

  也不知林老師提供的線索對李治平有沒有衝擊,如果他來個死不認賬,說自己當日並未看見張艷,那這條線索就失去作用了。

  “如果他因此承認張艷是他殺的,你會怎麼想?”文雅問我。

  “你的意思是……”我看著她。

  “按你剛才那個想法,若李治平承認張艷系他所殺,那他是否有替李城頂罪的可能?”

  我有些猶豫:“若林老師沒有給我們提供線索,那我們就不會有底氣去訊問李治平,並要其承認與張艷案的關係,這樣張艷案就會懸著,我們必然會進一步調查尋找真兇,再慢慢注意到李城,這必然不是李治平想要的結果,除非,林老師提供線索一事,是李治平刻意安排的,至少也​​是在他的算計當中。”

  文雅說:“林老師不可能會聽從李治平安排,可你要我相信這件事早就被李治平算計到了,我也覺得匪夷所思。”

  我說:“是啊,所以,他在這個時刻承認殺張豔的事實,我們還真沒有理由懷疑他是在替李城頂罪,我更傾向於張豔的確是被他所殺。”

  “我們在這分析半天也沒用,還是看二哥那邊有什麼審訊結果吧,到時候咱們再見招拆招。”文雅聳了聳肩。

  一時無事,我們開著車慢慢在城裡轉著。

  到梓州已經有四五天時間了,總的來說,案件的偵破進展還是喜人的,市局領導與文雅通話時,對我們的工作也給予了充分肯定,並表了態,等回去後,要給我們慶功。

  這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昨晚新出的案子,讓專案組成員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鬱。

  “去看看柳思孝吧。”文雅說。

  雖然柳思孝犯的是殺人罪,但他未滿14周歲,正常情況下,刑警把他帶回去問一份筆錄就完事了,現在已經過去一天時間,他應該已經回家了。

  想著,我便往五星樓方向開去。

  保險起見,文雅還是打電話詢問了刑警大隊的辦案民警,得到的回覆卻是柳思孝仍然在刑警隊。

  “怎麼回事?”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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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完筆錄後,鄧氏不願意再帶柳思孝回家了……”文雅嘆息著說。

  “為甚麼?”

  “還能為甚麼,你沒看鄧氏昨晚被嚇成了那副樣子,肯定是對這個殺人犯外孫心有忌憚了唄。”

  別看鄧氏嘴上罵鬍刀罵得起勁,還說他不得好死,可她畢竟只是個婦人,哪見得這種血腥場面,何況還是發生在自己家中。加之她與柳思孝的感情並不深,一時間無法再接受柳思孝,也在意料之中。

  昨晚我們走後,刑警清理完現場,便把他們婆孫二人帶過來做筆錄,問完已經天亮了。

  因為此案的特殊性,筆錄出來後,刑警隊的領導迅速作了合議,再把案情上報給局領導,中午的時候,領導的意見就傳達了下來,讓監護人鄧氏將柳思孝領回去,多加教育,再由刑警隊幫著聯繫心理醫生,義務對柳思孝進行心理疏導,幫助其盡快回到正常的學習與生活中來,同時,要求辦案民警及相關人員對此事嚴格保密,不得在外議論。

  可以說,縣公安局從領導至民警,對柳思孝今後的生活及其他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到,完全不會給鄧氏帶來負面的影響,可她就是一個勁地搖頭,說不敢和殺人犯同處一室。

  針對這種情況,民警也不敢強迫她把柳思孝帶走,現在二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不穩定,強行放在一起,只怕會弄出問題。

  隊裡暫時安排了一個民警,專門守著柳思孝,同時聯繫一下他的其他親屬,看是否有人願意收留他,實在不行,只有送到社會福利機構。

  我們在刑警隊的備勤室見到了柳思孝,他坐在床上,憨憨的,聽到開門聲音,只看了我們一眼,便又埋下了頭去。

  “思孝,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文雅走上前,輕聲問。

  柳思孝的反應讓我們有些想不到,他抬起頭,盯著文雅:“阿姨,我媽媽是被那人殺了的嗎?”

  他口中的“那人”,指的自然是鬍刀。

  “你拿刀殺他,就是因為這個嗎?”文雅皺眉問。

  “我最愛我媽媽,我要給她報仇。”柳思孝的語氣非常堅定,眼神亦是如此。

  “你腦子裡對昨晚那人有印象嗎?”

  “沒有。”

  “你媽媽有沒有給你提起過他?”

  “媽媽說我爸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信我媽媽的話,所以那人不是我爸。”提起媽媽,柳思孝臉上的神采都多了幾分。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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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解釋說:“中途我出去給林天豪父子分別打了電話,確定了當日張艷與李治平的座位,他們的桌子挨得很近,中間只隔了三桌。剛好,張艷是背對著李治平坐的,李治平則是面對張豔的方向,所以,他能看見張艷,張艷只有回頭才能看見他;另外,張豔的桌子在靠近廁所的一方,李治平去上廁所的話,會從旁邊經過。張艷與同學坐在一桌,都是年輕人,眼力好,記憶力也好,我逐一打電話詢問他們婚禮過程中的情形,並把李治平外貌特徵和穿著告訴了他們……”

  “有人記得他?”我插了句。

  二哥搖頭道:“誰會留意一個不認識的老頭啊,我不過是施了個計,故意說有人看到他站起身盯著前面一個女孩子在看。”

  “萬一他當時沒做這個動作,豈不是知道你在詐他?”我擔心地問。

  二哥笑著說:“事情過去一個多月,幾乎沒人記得當時的情景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好在我歪打正著說對了,加之我又準確地講出了他當時所坐的位置,讓他明白我們是做了細緻調查的。”

  官飛補充說:“我們推測他不願承認的原因是擔心李城恨他,就唬他說我們肯定會找李城了解這些事的,到時候他還是會知道,而如果他配合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幫他隱瞞一些關鍵細節,這對他是極大的誘惑。”

  二哥點頭說:“對,最後,他總算是承認了。”

  這件事的起因的確是林天豪的那場婚禮。

  李城不顧李治平的反對,堅持與張艷在一起,二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李治平雖然對李城的“不聽話”很是有氣,可畢竟是自己最愛的兒子,他沒有辦法,總不能拿根棍子打散他們吧。他慢慢改變心態,從明著反對,到既不反對也不支持,自己也嘗試著找女人,隨後還與柳如煙有了交往。

  在李治平這樣的態度之下,李城與張豔的感情是急速升溫,兩人除了上班,其餘時間幾乎是形影不離。

  所以,當李治平在林天豪的婚禮上看到張艷單獨出現時,心裡就有了疑惑,當時他就打聽到了,張艷是林天豪的同學。

  回到家裡,李治平問了李城這事,得知李城並不知曉,不僅如此,李城還說,那天他本來打算中午去麗發超市找張艷吃飯的,張艷沒同意,說老闆安排她去購貨了。

  李治平以此勸說李城與張艷分手,李城當時沒同意,說等他找機會問問張艷再定。

  結果,當李城質問張艷時,她坦率地承認自己欺騙了李城,但解釋說林天豪結婚請了很多同學,她只是想去和同學聚會而已,因為林天豪是她初戀,她怕李城胡思亂想,這才瞞著他。

  李城很單純,輕易就相信了張艷,並讓李治平以後也別在張艷面前提這件事了,這讓李治平心裡很不舒服,覺得張艷是狐狸精,把李城迷得團團轉,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

  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隨後的日子裡,在僅有的幾次見面中,李治平是怎麼看張艷都不順眼,慢慢地,他心中開始萌生一個念頭:殺了她吧,殺了她兒子就會回到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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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這個念頭把他自己嚇了一跳。他是物理老師,平時是個很理性的人,他試著壓制心中的邪惡想法。可任他怎麼轉移注意力,每當夜深人靜時,腦子裡都會蹦出它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開始籌劃,時間、地點、方式……

  無奈,李城與張艷走得太近了,他絲毫沒有機會。

  在這個過程中,鬍刀回到了梓州,並開始找柳如煙要錢,這件事的發生,讓李治平心中對女人的恨達到了一個頂點。

  那個時候,他就決定,把這兩個女人都殺了,從此以後,父子倆便可以回歸到以往的安靜生活當中,種菜、品茶、曬太陽,好不快哉!

  不過,殺張豔的機會來得有些倉促。

  那天,他的確是感冒了,早早就上床了,李城九點過被朋友扶回來時,他醒了過來,本來想出門看看的,卻突然想到,李城回來了,那張艷豈不就是一個​​人了?

  為了殺張艷,李治平早就摸透了張豔的上班規律,他知道那晚張艷正在上班,要十點才會下班,下班後會步行回自己的住處。

  所以,當李城的朋友離開後,他悄悄打開門,發現李城睡得很死,他便開車離開了家,到張艷回家必然要經過的那條偏僻的小巷子外等著。

  估摸著張艷快到了,他把車停在路邊,人走進巷子,看到張艷過來時,從巷子裡走出來,故意說:“李城喝多了,一直叫你名字,我打你電話又打不通,只有過來找你了。”

  李治平的突然出現,嚇了張艷一跳,她當時穿著高跟鞋,這一嚇就崴了腳,李治平便讓她把鞋子脫了提在手中,扶著他走到車邊。

  張艷知道李治平一直對她有意見,現在李治平主動去接她,讓她受寵若驚,還有些感動,絲毫沒有防備心理,李治平拉開車門,讓她先進去,然後一下撲在她身上,把她撲倒在後排座椅中,死死地掐住脖子,直到張艷斷氣才鬆手,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張豔的手指甲抓壞了後排的皮座椅。

  殺了人,李治平關好車門,拉著張豔的屍體到了拋屍地附近,那裡人跡罕至,李治平為了發洩恨意,又姦淫了張艷屍體。

  完事後,他把屍體抱下車,放在路邊草叢中,在躬身的時候,上衣口袋裡的刀幣掉落了出來。

  做完這些,李治平回到家裡,發現李城還睡得很沉。

  殺人後的緊張與恐懼讓李治平很興奮,他脫了衣服,洗了澡,遲遲沒能入睡,在房裡看了一晚上電視,直到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樣與李城吃了早飯,便去了學校。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刀幣不見了,可天色已亮,他也沒辦法回到拋屍地去找了。

  “得盡快殺柳如煙了,她一死,就沒人知道古錢幣在我這裡了。”李治平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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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把煙頭摁進煙灰缸中,沉聲說:“掌握得很好,讓我沒有絲毫懷疑,如果你的想法成立,那麼,李治平就太可怕了。”

  文雅補充說:“李城也不簡單,要做​​到讓李治平完美地頂罪,李城的表演也是不可或缺的。”

  官飛卻突然笑著說:“連二哥都看不出來,那就是沒問題了,何況我們現在根本沒有支持這一猜測的證據,總不能因為一個猜想,而否定現在如此明朗的調查成果吧。”

  小武也附和說:“對啊,按陸揚哥這種想法,那任何一個認罪的犯人都有可能是在表演,他的演技出色,他的'度'掌握得很好,騙過了辦案民警,事實上,真正的兇手已經逍遙法外了,這樣的話,豈不是以前結的案子都存在錯案的可能了……”

  小武的一番話說得我是陣陣臉紅,只得訕訕地說:“我當時也是胡猜的,現在有了李治平的交待,又沒有新的證據出現,我的猜測自然站不住腳。 ”

  文雅幫我解圍道:“有想法是好事,關於這起單案子,我其實一直有種不好的直覺,卻不知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陸揚的猜測讓我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當然,誠如小武所說,我也知道這種想法的反常理性,這才提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嘛。”

  二哥也說:“恩,謹慎一些是對的,可別像秦曉梅的案子一樣,讓無辜者替罪,真兇逃脫數年。”

  “秦曉梅是誰?”小武問。

  文雅遂把半年前的那單“女屍殺人案”講了出來,聽得小武直呼驚悚離奇。

  “那現在到底怎麼辦?結還是不結?”官飛問。

  文雅是專案組組長,我們都看向了她。

  她想了想說:“我先給局長匯報今天的成果,至於是否結案,還是由他來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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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文雅給局長打了電話,逐一講了今天的案件進展情況。從文雅的話語來看,局長詢問得很是詳細,文雅也挨著進行了回答,講到最後,局長似乎是決定結案了。
  
  掛了電話,文雅微笑著說:“明天再梳理一下細節,把案卷整理成冊,若沒甚麼變故的話,明下午宣布結案,後天對外界公佈。”

  聽到這個消息,年輕的小武最興奮,官飛也很高興,我與二哥則要沉穩許多,只是微笑著回應了文雅。

  累了一天,大家都很疲倦,文雅讓官飛和小武回家休息,我們三人也回了招待所。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我發現有條未讀短信,是文雅發的:對不起啊,剛才怪我,我應該說那是我的想法,或許他們的反對就不會這麼強烈了。

  我笑了笑,這個傻姑娘,大家都是為了工作而討論,我豈會如此小氣,便回復道:文組長,你這是想用官架子壓他們啊,哈哈,放心吧,我甚麼時候是小肚雞腸的人了?

  “那就好,上次你請我吃了海鮮自助餐,等回到市裡,我請你吧。”

  “是,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別逗,正經點!”

  我笑著回覆:“沒問題,佳人有約,豈敢不從。”

  文雅很快回了過來:“呵呵,別貧了,早點睡吧。”

  “你也是,晚安。”

  “恩,晚安。”

  “你一晚上看著手機傻笑啥呢?”躺床上看電視的二哥扭過頭來問。

  “我有笑一晚上嗎?”我故意摸著自己的臉說。

  “我記得你小子還沒女朋友啊,怎麼,最近談戀愛了?”

  我笑道:“沒有沒有,等二哥給我介紹呢。”

  “哪用我介紹啊,眼前就有一個,你自己好好把握。”說著,二哥指了指文雅的房間。

  “哈哈,關燈睡覺羅。”我未答話,伸手摁滅了床頭燈。

  黑暗中,我又把剛才的幾條短信看了一遍,然後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心想,這一覺一定會睡得很香。

  然而,天不遂我願,半夜,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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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我算是明白二哥的用意了,他是要藉著楊曉蘭對張豔的害怕,讓她講出心中的秘密。另一方面,文雅適時的安撫又能讓她不至於過度恐慌。

  “我……我在李城面前說了張豔的壞話……”楊曉蘭低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這是愧疚的表現。

  這句話的信息量非常大,我的腦神經猛地一跳:莫非真要有指向李城的證據出現了?

  “甚麼話?”二哥問。

  “我告訴李城,張艷……並不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楊曉蘭始終低著頭,聲音輕若蚊蟲,若不是此時夜深人靜,我們又在密閉的房間中,還真不容易聽清楚。

  “你騙李城的?”我問。

  楊曉蘭卻搖頭說:“張艷對他真不是一心一意的。”

  “她還喜歡誰?”文雅輕聲問。

  “她一直都忘不了她的初戀,林天豪,當初她追求李城,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說著說著,楊曉蘭狀態要好了些,沒之前那麼結巴了。

  不過,這話讓我們很是不解,追李城與林天豪有甚麼關係?

  當我詢問後,她解釋說:“張艷很喜歡林天豪,後來林天豪去讀大學,就甩了張艷,任張艷怎麼挽留都沒回心轉意,她為此很難受,心裡卻也有不甘,認為林天豪是嫌棄自己沒考上大學。她追李城,既因為他長得帥工作好,更重要的是李城是研究生文憑,她想證明給林天豪看,就算她沒念大學,找的男朋友也可以比林天豪更優秀!”

  “你怎麼知道的?”文雅問。

  “張艷與李城剛戀愛沒多久,她就給林天豪打電話講了這件事,說李城多麼多麼優秀,對她多麼多麼好。當時她在超市上班,碰巧被我聽見了。不過,那會兒我並不知道她是在給林天豪打電話,還以為是其他女性朋友。兩個月前吧,有一天晚上下班後,張艷讓我陪她去吃東西,那天她心情很差,喝了不少酒,先是說李城的好,到後面,就開始控訴林天豪不懂得珍惜她,說她要去看看林天豪的老婆到底長甚麼樣,還說她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讓林天豪來看看自己的風光,讓他後悔……”

  從時間上以及張豔的話語來推算,那天她應該是得知了林天豪的婚訊,為此,反應才會那麼大。

  “那晚李城沒過來陪她嗎?”我問。

  “下班前,李城給她打過電話,她說有些累了,想直接回家休息,讓李城不用來找她了。”楊曉蘭回答。

  張艷對李城的心思讓我們都大吃一驚,不管是否般配,要知道,在其他人看來,至少他們的感情是很好的,要不是張艷那天心情實在不好,又喝多了,只怕沒人會知道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話說回來,現實中這種現象並不少見。

  你瞧不上我,我會找個比你更好的!

  你拋棄我,我要把自己變得更優秀,讓你後悔!

  不甘與委屈,可以讓人奮進,卻也能讓人心生魔障。

  “她第二天還記得給你說過這些話嗎?”二哥問。

  “那晚之後,她再也沒提過,我也沒問。”楊曉蘭說。

  “曉蘭,你是喜歡李城的吧?”文雅問。

  楊曉蘭再次低下了頭。

  “沒事,李城的確很優秀,你喜歡他也正常。”文雅拍了拍她。

  我心裡卻很鄙視楊曉蘭,張艷對李城不忠是她的不對,但她把楊曉蘭當好朋友才會給她說心中的秘密,楊曉蘭卻背叛了她,辜負了這份信任。

  二哥也說:“你是心有不甘吧,覺得自己條件比張艷好那麼多,為甚麼她可以找到李城這種男朋友,自己卻還是單身,於是,你把張豔的秘密告訴了李城,李城一怒之下,殺了張艷,張豔的死是你間接造成的,所以你才會如此害怕,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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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張艷是誰殺的……我只是替李城不值……”楊曉蘭面露難色。

  “你明明是想讓他們分手,你取而代之!”二哥根本不留情面。

  “我……我……”被說中真實想法,楊曉蘭無言以對。

  文雅問:“你告訴李城這件事時,他有甚麼反應?”

  “他……他先是愣了好一陣,然後很氣憤,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不相信。”

  “他有沒有找張艷對質?”我問。

  “我讓他別問張艷,因為我怕張艷知道是我說出去的。”楊曉蘭回答。

  “他不問張艷,如何證實?證實不了的話,他們怎麼分手?”二哥問道:“不過,這件事應該的確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一旦李城開口詢問,張艷必然會猜到是你出賣了她,所以,你也很忐忑吧。”

  楊曉蘭小雞啄米似地不停地點頭。

  “結果呢?他到底是問還是沒問?”我追問道。

  楊曉蘭搖頭說:“應該沒問吧,反正我給李城說了後,每天都留意著張豔的反應,可她沒甚麼奇怪的,直到出事前,我都沒見他倆吵過架。”

  想來,那段時間,楊曉蘭的心裡是極度失落的,本想以此拆散李張二人,卻根本沒有效果。

  上大學時,經常聽說女生寢室裡勾心鬥角很嚴重,有的人表面是閨蜜,背地裡卻把對方罵得一文不值,那時我就覺得好神奇。

  楊曉蘭與張豔的關係,卻又比女大學生“高”了幾個檔次,在我們先前的走訪中,得到的消息都是兩人關係很好,完全沒聽誰說楊曉蘭有對張艷做過不好的事情。

  結果呢,楊曉蘭卻對張艷充滿了妒意,暗中拆她的台,想搶他男朋友。

  而張艷,李城全心全意對她,時刻把她捧在手心,她心中卻時常想著另一個男人,就連與李城在一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氣那個男人。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人心真是難測。

  “曉蘭,你提供的這條線索很重要,為甚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們呢?”文雅看著她問。

  楊曉蘭沉默了。

  我想到一種可能,便問:“​​李城不讓你說嗎?”

  楊曉蘭看向我,眼神複雜,最終還是點了頭。

  “他威脅你?”文雅問。

  她慌忙擺手說:“不是,他是不想損壞張豔的形象,張艷不是他殺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不是他殺的?”二哥問。

  楊曉蘭想了好一陣才說:“他那麼優秀,與張艷分手後,能找到比張艷好很多的女孩子,沒必要為這麼件事就殺人吧,再說了,張艷死前幾天還在說李城的好,說明李城根本沒因這件事而恨張艷並疏遠她啊。”

  按常理來說,楊曉蘭為李城的辯護是講得通的,可是,若李城是個心思縝密的殺人犯,那麼,作案前的這些偽裝,以及作案後表現出的對張豔的深情厚意,完全有可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想著,我問:“李城是甚麼時候讓你別和我們交待這件事的?他的原話是怎麼說的?”

  “就他到超市來拿張艷遺物的那天,我看他很難過,勸他想開一些,我們聊了幾句,他就提到這件事,說他從來沒去質問過張艷,他願意相信她,所以,讓我無論對誰都別說出來,他不想讓人覺得張艷是個對待感情不專一的人。”楊曉蘭回答說。

  還真是一個好藉口,既表達了對張豔的維護之意,又能消除自己的嫌疑。

  “你太相信他了。”文雅感嘆道。

  “既然你都替他瞞了這麼久,為甚麼今天想通了要告訴我們?”二哥皺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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