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歡 迎 大 駕 光 臨 
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歷史上的今天:

論壇通知
返回列表 發帖
  “問完筆錄後,鄧氏不願意再帶柳思孝回家了……”文雅嘆息著說。

  “為甚麼?”

  “還能為甚麼,你沒看鄧氏昨晚被嚇成了那副樣子,肯定是對這個殺人犯外孫心有忌憚了唄。”

  別看鄧氏嘴上罵鬍刀罵得起勁,還說他不得好死,可她畢竟只是個婦人,哪見得這種血腥場面,何況還是發生在自己家中。加之她與柳思孝的感情並不深,一時間無法再接受柳思孝,也在意料之中。

  昨晚我們走後,刑警清理完現場,便把他們婆孫二人帶過來做筆錄,問完已經天亮了。

  因為此案的特殊性,筆錄出來後,刑警隊的領導迅速作了合議,再把案情上報給局領導,中午的時候,領導的意見就傳達了下來,讓監護人鄧氏將柳思孝領回去,多加教育,再由刑警隊幫著聯繫心理醫生,義務對柳思孝進行心理疏導,幫助其盡快回到正常的學習與生活中來,同時,要求辦案民警及相關人員對此事嚴格保密,不得在外議論。

  可以說,縣公安局從領導至民警,對柳思孝今後的生活及其他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到,完全不會給鄧氏帶來負面的影響,可她就是一個勁地搖頭,說不敢和殺人犯同處一室。

  針對這種情況,民警也不敢強迫她把柳思孝帶走,現在二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不穩定,強行放在一起,只怕會弄出問題。

  隊裡暫時安排了一個民警,專門守著柳思孝,同時聯繫一下他的其他親屬,看是否有人願意收留他,實在不行,只有送到社會福利機構。

  我們在刑警隊的備勤室見到了柳思孝,他坐在床上,憨憨的,聽到開門聲音,只看了我們一眼,便又埋下了頭去。

  “思孝,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文雅走上前,輕聲問。

  柳思孝的反應讓我們有些想不到,他抬起頭,盯著文雅:“阿姨,我媽媽是被那人殺了的嗎?”

  他口中的“那人”,指的自然是鬍刀。

  “你拿刀殺他,就是因為這個嗎?”文雅皺眉問。

  “我最愛我媽媽,我要給她報仇。”柳思孝的語氣非常堅定,眼神亦是如此。

  “你腦子裡對昨晚那人有印象嗎?”

  “沒有。”

  “你媽媽有沒有給你提起過他?”

  “媽媽說我爸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信我媽媽的話,所以那人不是我爸。”提起媽媽,柳思孝臉上的神采都多了幾分。
[隨機語錄]:

TOP

  柳思孝一直不承認鬍刀是他父親,想必這也是導致他能對鬍刀下得去手的一個重要因素,現在看來,他這樣想,對他的心理康復以及今後的成長應該是有利的,會少一些愧疚與自責。

  文雅繼續問:“你殺了人,你害怕嗎?”

  柳思孝眼神黯然了許多,沉默稍許後,嘴裡才吐出一個字:“怕……”

  那一刻,他的表情是受到驚嚇的,這種正常的反應也終於讓他看起來與他的年齡相符了一些。

  我心中放下了一塊巨石。

  鬍刀本身很可惡,死不足惜,柳思孝因為對母親的愛而殺了鬍刀,這件事容易理解,可是,如果一個孩子對殺人都無所畏懼的話,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傷到旁人。

  柳思孝說出那個“怕”字,說明他還有救。

  文雅也長舒了一口氣,她蹲下身子,看著柳思孝的眼睛說:“是鬍刀殺了你的媽媽,現在你已經替你媽媽報了仇,阿姨希望你能就此放下仇恨,帶著對媽媽的愛,好好學習,好好生活,行不行?”

  “我真的為媽媽報仇了?”柳思孝疑惑地看向站在我身旁的刑警。

  柳如煙當然不是鬍刀殺的,我卻是明白文雅的用意,她這麼說,是想讓柳思孝放下心中的包袱,讓這件事在他那裡翻篇,從此開始新生活。

  昨晚柳思孝應該也問了審訊他的刑警這個問題,刑警不知道柳如煙一案的進展,無法回答他。

  想著,我悄悄拍了拍旁邊的哥們,並說:“是的,你做到了。”

  刑警這才反應過來,附和說:“對,對,這兩位警察是專門負責調查你媽媽被殺的案子的,他們說你報仇了,就一定不會錯。”

  柳思孝兩手合十放於胸前,閉上眼睛,輕聲說:“媽媽,下輩子你嫁個好人吧,別再受苦了。”

  他把柳如煙悲慘的一生歸結為嫁錯了人,認真想來,的確是這樣。我拍著他的肩說:“你媽媽在天上看著你,別讓她失望。”

  柳思孝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心結一了,柳思孝不再像先前那麼冷漠與抗拒,通過交流,我發現他其實什麼都明白。

  他說,他手上沾了人命,他會好好學習,長大了當一名醫生,救死扶傷,以洗脫手上的鮮血。

  他說,他知道外婆現在很害怕他,他不怨外婆,以後還會好好孝順她,因為她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是媽媽的媽媽。

  他說,他以後娶了老婆,會全心全意地對她,不讓她像媽媽一樣受苦,他要和她一起撫養自己的子女,給子女完整的家、完整的愛。

  前面兩點還好,聽到最後一點,我猛然想起了李治平,他也是一心一意對待老婆,卻因陳月英的背叛而恨盡天下女人,並波及到了柳如煙身上。

  柳思孝可別成為第二個他。

  我問:“如果你發現自己的老婆喜歡上了別人怎麼辦?”

  一聽這話,文雅就瞪了我一眼,認為我不該在這種時候刺激柳思孝,我卻不理會,仍然盯著他。

  “那樣的話,我就讓她去找那個人啊。”柳思孝很快就回答了我。

  “你確定?”我很驚訝。

  “確定。”他一臉的認真:“愛一個人,就要努力讓他幸福,這是我媽媽教我的,媽媽也是這樣對我的。”

  “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文雅重複著這句話,一時有些失神。

  我終於放心了,帶著愛意前行,柳思孝今後的人生一定會是幸福的。
[隨機語錄]:

TOP

  從備勤室出來​​,文雅對刑警大隊長打了個電話,大致意思是讓他們幫著圓一個善意的謊言,對柳思孝統一口徑說是鬍刀殺了柳如煙,大隊長爽快地答應了。

  車子駛出刑警隊大院時,文雅感嘆說:“看到柳思孝這個樣子,我心裡也好受多了,沒想到柳如煙還挺會教育兒子的。”

  我釋然道:“古時青樓多出奇女子,柳如煙也算是現代版的青樓奇女了。”

  “古人總說紅顏薄命,在她身上也應驗了。”

  此時天色已暗,我們準備先回局裡,等二哥他們回來再一起吃晚飯。

  剛到公安局門口,二哥就打來電話說審完了,他們正從看守所往回趕。

  “怎麼樣?”我迫不及待地問。

  “李治平嘴很硬,我們軟磨硬泡,反复盤問,他總算是招了。”二哥言簡意賅。

  聽到這個消息,我鬆了口氣的同時,仍然有幾分不安,擔心李治平為李城頂罪。可轉念一想,二哥經驗那麼豐富,一定會把各方面的細節都問清楚,李治平若有說謊,二哥肯定能察覺出來。

  為了方便商討案情,我與文雅在外面買了些飯菜,提到公安局會議室,並讓二哥他們直接過來,到時候邊吃邊說。

  對李治平的二次審訊主要有兩方面內容,首先是繼續對其殺害柳如煙一事進行補充訊問,然後才是訊問他是否因對張艷心有不滿而殺害了她。

  第一個環節,李治平還是很配合的,把他作案的動機及過程都重新交待了一遍,講完,還不忘向二哥他們表達歉意,說昨晚自己一時魯​​莽,差點害得他們出事。

  當官飛提起張艷案時,李治平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堅持說張艷被殺與他無關,那枚刀幣是被人撿了去的。

  套了好一陣話,李治平就是不上鉤,二哥這才拋出林老師提供的線索。

  “他聽到這事時,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低頭看向地面,似乎不敢直視我們。”小武描述著當時的情形。

  “但他還是不承認,說他那天並沒看到張艷。”官飛說。

  “那後面是如何招了的?”文雅好奇問。
[隨機語錄]:

TOP

  二哥解釋說:“中途我出去給林天豪父子分別打了電話,確定了當日張艷與李治平的座位,他們的桌子挨得很近,中間只隔了三桌。剛好,張艷是背對著李治平坐的,李治平則是面對張豔的方向,所以,他能看見張艷,張艷只有回頭才能看見他;另外,張豔的桌子在靠近廁所的一方,李治平去上廁所的話,會從旁邊經過。張艷與同學坐在一桌,都是年輕人,眼力好,記憶力也好,我逐一打電話詢問他們婚禮過程中的情形,並把李治平外貌特徵和穿著告訴了他們……”

  “有人記得他?”我插了句。

  二哥搖頭道:“誰會留意一個不認識的老頭啊,我不過是施了個計,故意說有人看到他站起身盯著前面一個女孩子在看。”

  “萬一他當時沒做這個動作,豈不是知道你在詐他?”我擔心地問。

  二哥笑著說:“事情過去一個多月,幾乎沒人記得當時的情景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好在我歪打正著說對了,加之我又準確地講出了他當時所坐的位置,讓他明白我們是做了細緻調查的。”

  官飛補充說:“我們推測他不願承認的原因是擔心李城恨他,就唬他說我們肯定會找李城了解這些事的,到時候他還是會知道,而如果他配合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幫他隱瞞一些關鍵細節,這對他是極大的誘惑。”

  二哥點頭說:“對,最後,他總算是承認了。”

  這件事的起因的確是林天豪的那場婚禮。

  李城不顧李治平的反對,堅持與張艷在一起,二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李治平雖然對李城的“不聽話”很是有氣,可畢竟是自己最愛的兒子,他沒有辦法,總不能拿根棍子打散他們吧。他慢慢改變心態,從明著反對,到既不反對也不支持,自己也嘗試著找女人,隨後還與柳如煙有了交往。

  在李治平這樣的態度之下,李城與張豔的感情是急速升溫,兩人除了上班,其餘時間幾乎是形影不離。

  所以,當李治平在林天豪的婚禮上看到張艷單獨出現時,心裡就有了疑惑,當時他就打聽到了,張艷是林天豪的同學。

  回到家裡,李治平問了李城這事,得知李城並不知曉,不僅如此,李城還說,那天他本來打算中午去麗發超市找張艷吃飯的,張艷沒同意,說老闆安排她去購貨了。

  李治平以此勸說李城與張艷分手,李城當時沒同意,說等他找機會問問張艷再定。

  結果,當李城質問張艷時,她坦率地承認自己欺騙了李城,但解釋說林天豪結婚請了很多同學,她只是想去和同學聚會而已,因為林天豪是她初戀,她怕李城胡思亂想,這才瞞著他。

  李城很單純,輕易就相信了張艷,並讓李治平以後也別在張艷面前提這件事了,這讓李治平心裡很不舒服,覺得張艷是狐狸精,把李城迷得團團轉,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

  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隨後的日子裡,在僅有的幾次見面中,李治平是怎麼看張艷都不順眼,慢慢地,他心中開始萌生一個念頭:殺了她吧,殺了她兒子就會回到身邊了。
[隨機語錄]:

TOP

  最初,這個念頭把他自己嚇了一跳。他是物理老師,平時是個很理性的人,他試著壓制心中的邪惡想法。可任他怎麼轉移注意力,每當夜深人靜時,腦子裡都會蹦出它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開始籌劃,時間、地點、方式……

  無奈,李城與張艷走得太近了,他絲毫沒有機會。

  在這個過程中,鬍刀回到了梓州,並開始找柳如煙要錢,這件事的發生,讓李治平心中對女人的恨達到了一個頂點。

  那個時候,他就決定,把這兩個女人都殺了,從此以後,父子倆便可以回歸到以往的安靜生活當中,種菜、品茶、曬太陽,好不快哉!

  不過,殺張豔的機會來得有些倉促。

  那天,他的確是感冒了,早早就上床了,李城九點過被朋友扶回來時,他醒了過來,本來想出門看看的,卻突然想到,李城回來了,那張艷豈不就是一個​​人了?

  為了殺張艷,李治平早就摸透了張豔的上班規律,他知道那晚張艷正在上班,要十點才會下班,下班後會步行回自己的住處。

  所以,當李城的朋友離開後,他悄悄打開門,發現李城睡得很死,他便開車離開了家,到張艷回家必然要經過的那條偏僻的小巷子外等著。

  估摸著張艷快到了,他把車停在路邊,人走進巷子,看到張艷過來時,從巷子裡走出來,故意說:“李城喝多了,一直叫你名字,我打你電話又打不通,只有過來找你了。”

  李治平的突然出現,嚇了張艷一跳,她當時穿著高跟鞋,這一嚇就崴了腳,李治平便讓她把鞋子脫了提在手中,扶著他走到車邊。

  張艷知道李治平一直對她有意見,現在李治平主動去接她,讓她受寵若驚,還有些感動,絲毫沒有防備心理,李治平拉開車門,讓她先進去,然後一下撲在她身上,把她撲倒在後排座椅中,死死地掐住脖子,直到張艷斷氣才鬆手,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張豔的手指甲抓壞了後排的皮座椅。

  殺了人,李治平關好車門,拉著張豔的屍體到了拋屍地附近,那裡人跡罕至,李治平為了發洩恨意,又姦淫了張艷屍體。

  完事後,他把屍體抱下車,放在路邊草叢中,在躬身的時候,上衣口袋裡的刀幣掉落了出來。

  做完這些,李治平回到家裡,發現李城還睡得很沉。

  殺人後的緊張與恐懼讓李治平很興奮,他脫了衣服,洗了澡,遲遲沒能入睡,在房裡看了一晚上電視,直到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樣與李城吃了早飯,便去了學校。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刀幣不見了,可天色已亮,他也沒辦法回到拋屍地去找了。

  “得盡快殺柳如煙了,她一死,就沒人知道古錢幣在我這裡了。”李治平這樣想著。
[隨機語錄]:

TOP

  其實,張艷屍體被發現的當天晚上,李治平就去玉潔巷中等過柳如煙,然而,那晚,柳如煙或許是太累了,不願意走路,直接打車到了玉潔巷另外一頭的家門口。

  第二天,李治平約柳如煙吃晚飯,期間故意說刀幣不好賣,他讓朋友在想辦法,給柳如煙造成心理壓力,果然,這天晚上,柳如煙為了省錢,再次打車到玉潔巷口,然後步行進入玉潔巷,隨即中了李治平的埋伏。

  當被問及為何對柳如煙是就地姦屍,對張艷卻轉移了地點時,李治平說,他殺張艷時才晚上十點過,時間還早,車子停在路口,目標太大,長時間停留容易暴露,還不如開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可以放心地作案。

  而殺柳如煙時,他是把車子停在隔壁的街道的,若把柳如煙的屍體搬到車上,過程中反而容易被人看見,玉潔巷裡很昏暗,凌晨三四點又沒人,他便直接在裡面辦事了。

  “張艷臉上為何有被清洗的痕跡,你們有沒有提出來?”文雅問。

  官飛說:“問了,他說是想洗掉他在張艷臉上留下的唾液。”

  “兩次姦屍用的避孕套呢?”我問。

  官飛回答:“也問了,是XX牌的,他新買的一盒,只用了兩個,剩下的在他家床頭櫃,明天我們辦了手續就去他家裡提取此項證據,並與屍體中檢測到的潤滑油成分進行比對。”

  “他為什麼一直不願承認殺了張艷?”我又問。

  小武搶著說:“他怕李城恨他啊,畢竟李城是很愛張豔的。”

  這一點,與我們之前推測的相同。

  “昨晚他試圖自殺,難道不擔心他死後,我們繼續調查案子,並懷疑到李城頭上去麼?”我再問。

  官飛告訴我,對於這個問題,李治平很是不屑:“就算我死了,你們頂多也只是會懷疑其他人,卻無法定那人的罪,因為張艷本來就是我殺的,難道你們警察還能平白無故從街上找個人來充當殺人犯,從而達到你們宣揚的'命案必破'的目的嗎?”

  這個回答,讓他們三人無言以對。

  至此,張艷柳如煙被姦殺兩起案件中的疑點全都解開了。

  “大家還有甚麼不明白的嗎?說出來一起分析看李治平的口供是否有漏洞。”文雅看著我們問。

  “文雅姐,這案子應該可以結了吧?”小武最先發聲。
[隨機語錄]:

TOP

  他是特警出身,辦案經驗不足,有此反應也是正常的。稍有經驗的刑警,都會思慮再三才作出結案的定論。

  因此,我、官飛與二哥都沉默著。

  “表面上看,差不多可以結了。”文雅笑著回答小武。

  隨後,會議室裡安靜了兩分鐘,二哥打破沉默問:“你們今天去調查陳月英失踪的事情,可有甚麼眉目?”

  文雅看向我,我便把從何放那得來的消息講了一遍,順帶著也說了在牙科醫院的收穫。

  “李城從小被李治平一手帶大,父子感情深厚,可他對張豔的愛意又這麼濃,他若知道張艷是被李治平所殺,只怕會陷入莫大的糾結之中。”官飛咂巴著嘴說。

  “李治平四處打電話求人給李城獻血?一個平時拒人千里之外的人,也只有為了兒子才會如此卑微了。”二哥說。

  “你們都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嗎?”文雅問。

  “甚麼不對勁?”他們三人同時看向文雅。

  文雅咬了咬下嘴唇,還是講出了之前我的猜測。

  “李治平給李城頂罪?不會吧,我們下午審問他時,他可一直在抵賴,不願意承認殺張艷一事,若是頂罪的話,他半推半就的,應該早就招了。”官飛搖頭說。

  小武說:“我看也不像,從李城的種種表現來看,張艷完全不像是他殺的。”

  官飛又說:“還有,陸揚的想法是基於李城知曉張艷瞞著他參加林天豪婚禮一事並因此而憤恨,可李治平在交待時,坦言他將此事告訴了李城。若李治平是在幫李城頂罪,為了徹底消除李城的嫌疑,他應該不提這件事才對,做出一副李城並不知曉的假象。”

  二哥最後發言:“柳如煙是李治平殺的,這件事應該沒什麼變數,按陸揚的思路,是李城先殺了張艷,爾後李治平殺了柳如煙,再把兩個罪名都擔在自己身上,以保住李城。”

  文雅點頭說:“二哥,你經驗豐富,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二哥沉默著點了一支煙,眉頭緊鎖地思考著,我們都沒打擾他,直到一支煙快抽完時,他才開口道:“從理論上講,這種可能是存在的,但是,前提是李治平知道李城作案的每一個細節,並且根據這些細節來製定殺害柳如煙的計劃,進而讓兩起案件看起來像同一個人所為,不僅如此,在隨後的審訊中,他必須掌握好一個度,不能一下全盤托出,否則我們就會懷疑,也不能完全咬死不承認,否則我們會重新調查,那樣李城就有被查出的危險……”

  “那麼,以李治平現在的表現來看,這個度他是否有掌握好?”我試著問。
[隨機語錄]:

TOP

  二哥把煙頭摁進煙灰缸中,沉聲說:“掌握得很好,讓我沒有絲毫懷疑,如果你的想法成立,那麼,李治平就太可怕了。”

  文雅補充說:“李城也不簡單,要做​​到讓李治平完美地頂罪,李城的表演也是不可或缺的。”

  官飛卻突然笑著說:“連二哥都看不出來,那就是沒問題了,何況我們現在根本沒有支持這一猜測的證據,總不能因為一個猜想,而否定現在如此明朗的調查成果吧。”

  小武也附和說:“對啊,按陸揚哥這種想法,那任何一個認罪的犯人都有可能是在表演,他的演技出色,他的'度'掌握得很好,騙過了辦案民警,事實上,真正的兇手已經逍遙法外了,這樣的話,豈不是以前結的案子都存在錯案的可能了……”

  小武的一番話說得我是陣陣臉紅,只得訕訕地說:“我當時也是胡猜的,現在有了李治平的交待,又沒有新的證據出現,我的猜測自然站不住腳。 ”

  文雅幫我解圍道:“有想法是好事,關於這起單案子,我其實一直有種不好的直覺,卻不知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陸揚的猜測讓我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當然,誠如小武所說,我也知道這種想法的反常理性,這才提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嘛。”

  二哥也說:“恩,謹慎一些是對的,可別像秦曉梅的案子一樣,讓無辜者替罪,真兇逃脫數年。”

  “秦曉梅是誰?”小武問。

  文雅遂把半年前的那單“女屍殺人案”講了出來,聽得小武直呼驚悚離奇。

  “那現在到底怎麼辦?結還是不結?”官飛問。

  文雅是專案組組長,我們都看向了她。

  她想了想說:“我先給局長匯報今天的成果,至於是否結案,還是由他來定吧。”
[隨機語錄]:

TOP

  隨後,文雅給局長打了電話,逐一講了今天的案件進展情況。從文雅的話語來看,局長詢問得很是詳細,文雅也挨著進行了回答,講到最後,局長似乎是決定結案了。
  
  掛了電話,文雅微笑著說:“明天再梳理一下細節,把案卷整理成冊,若沒甚麼變故的話,明下午宣布結案,後天對外界公佈。”

  聽到這個消息,年輕的小武最興奮,官飛也很高興,我與二哥則要沉穩許多,只是微笑著回應了文雅。

  累了一天,大家都很疲倦,文雅讓官飛和小武回家休息,我們三人也回了招待所。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我發現有條未讀短信,是文雅發的:對不起啊,剛才怪我,我應該說那是我的想法,或許他們的反對就不會這麼強烈了。

  我笑了笑,這個傻姑娘,大家都是為了工作而討論,我豈會如此小氣,便回復道:文組長,你這是想用官架子壓他們啊,哈哈,放心吧,我甚麼時候是小肚雞腸的人了?

  “那就好,上次你請我吃了海鮮自助餐,等回到市裡,我請你吧。”

  “是,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別逗,正經點!”

  我笑著回覆:“沒問題,佳人有約,豈敢不從。”

  文雅很快回了過來:“呵呵,別貧了,早點睡吧。”

  “你也是,晚安。”

  “恩,晚安。”

  “你一晚上看著手機傻笑啥呢?”躺床上看電視的二哥扭過頭來問。

  “我有笑一晚上嗎?”我故意摸著自己的臉說。

  “我記得你小子還沒女朋友啊,怎麼,最近談戀愛了?”

  我笑道:“沒有沒有,等二哥給我介紹呢。”

  “哪用我介紹啊,眼前就有一個,你自己好好把握。”說著,二哥指了指文雅的房間。

  “哈哈,關燈睡覺羅。”我未答話,伸手摁滅了床頭燈。

  黑暗中,我又把剛才的幾條短信看了一遍,然後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心想,這一覺一定會睡得很香。

  然而,天不遂我願,半夜,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隨機語錄]:

TOP

  警察當久了,就連睡覺的時候,神經都是繃著的。

  聽著聲音,我猛地坐了起來,黑暗中問了句:“誰?”

  “是我,快起來,有情況。”門外傳來文雅的聲音。

  這時,二哥按開了房間裡的燈。

  “有情況”三字分量足夠,我倆不再多問,迅速地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

  下樓的時候,文雅說:“楊曉蘭有事情要交待。”

  原來,幾分鐘前,文雅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是一個女孩半夜在自己家裡大吵大鬧,鄰居報警後,派出所民警趕到現場,女孩直接撲向其中一名警察,渾身發抖,不停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這個女孩就是楊曉蘭,她的父母告訴民警,他們睡到半夜,突然聽著女兒在房間裡大喊,開門後,發現女兒像是做噩夢被嚇著了,他們不停安撫,卻沒多大效果。

  聽聞是這麼回事,民警除了安慰楊曉蘭幾句,也沒其他辦法。過了一陣,民警見楊曉蘭情緒穩定了些,就準備離開,豈料,楊曉蘭一聽警察要走,忙抓住民警衣服說:“別走別走,你們一走她又來了……”

  “誰要來了?”我皺眉問。

  二哥說:“楊曉蘭這是見鬼了吧。”

  “我看是心鬼。”文雅回答說:“民警不可能在楊曉蘭家裡守她一晚上,執意要離開,並讓她父母幫著拉一下,抓扯過程中,楊曉蘭喊出了我的名字,說要見我,民警一打聽,知道我們在辦理命案,不敢耽擱,直接在內網上查找到我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人現在在哪?”我問。

  “在派出所,我們去了可以直接開始詢問。”文雅說。

  趕到轄區派出所時,出警民警向我們介紹說:“她的父母也陪著來了,但她受到的驚嚇好像比較大,執意要一個警察陪在她身邊。”

  “民間有種說法,警察代表正義,鬼都怕警察,她應該也是基於這個想法才不讓你們走的。”二哥解釋著說。

  “她有沒有說她在害怕甚麼?”我問。

  “一個叫張豔的人。”民警回答。

  “很好,看來她知道一些內情。”文雅沉聲說。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按理說,楊曉蘭與張豔的關係很好,就算她做夢夢見張艷,也不至於這麼害怕,除非,張豔的死與她有關!

  我想起之前何建曾猜測李城與楊曉蘭的關係不一般,可我們在這方面並未查出異常,莫非是漏掉了甚麼?
[隨機語錄]:

TOP

  進入詢問室,楊曉蘭坐在那裡,看起來情緒還算可以,見到我們,主動打招呼:“文警官。”

  文雅笑著走了過去,拉起她的一隻手,安慰道:“沒事了,這裡這麼多警察,你不用怕。”

  之後,文雅與楊曉蘭說了些其他不相關的話,以轉移她的注意力。過程中,派出所民警帶著楊曉蘭父母離開了詢問室,楊曉蘭並未表現出抗拒。

  房門被關上後,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們四人了。

  “曉蘭,給我說說,你今晚夢到甚麼了?”待楊曉蘭談吐正常後,文雅開始了詢問。

  “我夢到……夢到張艷了……她渾身是血地站在床邊看著我……”說著說著,楊曉蘭的臉上又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別怕,那隻不過是夢而已。”文雅及時地安慰她。

  楊曉蘭卻拼命搖頭:“不!不是夢!我夢見她站在我床邊,臉上都是血,我嚇得醒了過來,卻看見她真的站在我床邊……像夢裡那樣看著我……”

  聽她一番描述,我腦子裡想像著那副畫面,大半夜的,還真有些滲人。我看向二哥,他閱歷豐富,應該能解釋這種現象。

  “張艷已經死了,這世上是沒有鬼的,那不過是你的想像而已。”文雅勸著她。

  二哥問:“你是第一次夢見張艷嗎?”

  楊曉蘭回答:“不是,她死後,我夢見好多次了……”

  “每次都滿臉是血?”二哥又問。

  楊曉蘭搖頭:“以前都沒有,只是臉色很白,我也沒那麼害怕,醒來就看不見了,可今晚她臉上好多血,我睜開眼還看見她在床邊……”

  說著,楊曉蘭的聲音都帶哭腔了。

  她的精神看起來很正常,之前幾次與她接觸,她也沒有這方面的反應,這不由讓我心生疑惑:真見鬼了?

  我再次看向二哥,他皺眉想了想,爾後鬆開眉頭,釋然地笑了笑。

  我以為他弄明白了這中間的關係,可以安慰楊曉蘭了,沒成想,他卻沉聲問:“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張豔的事,她回來找你報仇了?”

  聽了這話,楊曉蘭猛然抬起頭,眼睛裡全是驚恐:“我沒殺她啊……我……我……”

  “我們沒說是你殺了張艷。”文雅安撫著她。

  “你到底做了甚麼?你若是不說出來,她會一直怨恨你的,警察總不能每晚都來守著你吧!”二哥仍然扳著臉。

  “是啊,你不是說有情況要給我們反映麼。”文雅也說。
[隨機語錄]:

TOP

  這下我算是明白二哥的用意了,他是要藉著楊曉蘭對張豔的害怕,讓她講出心中的秘密。另一方面,文雅適時的安撫又能讓她不至於過度恐慌。

  “我……我在李城面前說了張豔的壞話……”楊曉蘭低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這是愧疚的表現。

  這句話的信息量非常大,我的腦神經猛地一跳:莫非真要有指向李城的證據出現了?

  “甚麼話?”二哥問。

  “我告訴李城,張艷……並不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楊曉蘭始終低著頭,聲音輕若蚊蟲,若不是此時夜深人靜,我們又在密閉的房間中,還真不容易聽清楚。

  “你騙李城的?”我問。

  楊曉蘭卻搖頭說:“張艷對他真不是一心一意的。”

  “她還喜歡誰?”文雅輕聲問。

  “她一直都忘不了她的初戀,林天豪,當初她追求李城,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說著說著,楊曉蘭狀態要好了些,沒之前那麼結巴了。

  不過,這話讓我們很是不解,追李城與林天豪有甚麼關係?

  當我詢問後,她解釋說:“張艷很喜歡林天豪,後來林天豪去讀大學,就甩了張艷,任張艷怎麼挽留都沒回心轉意,她為此很難受,心裡卻也有不甘,認為林天豪是嫌棄自己沒考上大學。她追李城,既因為他長得帥工作好,更重要的是李城是研究生文憑,她想證明給林天豪看,就算她沒念大學,找的男朋友也可以比林天豪更優秀!”

  “你怎麼知道的?”文雅問。

  “張艷與李城剛戀愛沒多久,她就給林天豪打電話講了這件事,說李城多麼多麼優秀,對她多麼多麼好。當時她在超市上班,碰巧被我聽見了。不過,那會兒我並不知道她是在給林天豪打電話,還以為是其他女性朋友。兩個月前吧,有一天晚上下班後,張艷讓我陪她去吃東西,那天她心情很差,喝了不少酒,先是說李城的好,到後面,就開始控訴林天豪不懂得珍惜她,說她要去看看林天豪的老婆到底長甚麼樣,還說她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讓林天豪來看看自己的風光,讓他後悔……”

  從時間上以及張豔的話語來推算,那天她應該是得知了林天豪的婚訊,為此,反應才會那麼大。

  “那晚李城沒過來陪她嗎?”我問。

  “下班前,李城給她打過電話,她說有些累了,想直接回家休息,讓李城不用來找她了。”楊曉蘭回答。

  張艷對李城的心思讓我們都大吃一驚,不管是否般配,要知道,在其他人看來,至少他們的感情是很好的,要不是張艷那天心情實在不好,又喝多了,只怕沒人會知道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話說回來,現實中這種現象並不少見。

  你瞧不上我,我會找個比你更好的!

  你拋棄我,我要把自己變得更優秀,讓你後悔!

  不甘與委屈,可以讓人奮進,卻也能讓人心生魔障。

  “她第二天還記得給你說過這些話嗎?”二哥問。

  “那晚之後,她再也沒提過,我也沒問。”楊曉蘭說。

  “曉蘭,你是喜歡李城的吧?”文雅問。

  楊曉蘭再次低下了頭。

  “沒事,李城的確很優秀,你喜歡他也正常。”文雅拍了拍她。

  我心裡卻很鄙視楊曉蘭,張艷對李城不忠是她的不對,但她把楊曉蘭當好朋友才會給她說心中的秘密,楊曉蘭卻背叛了她,辜負了這份信任。

  二哥也說:“你是心有不甘吧,覺得自己條件比張艷好那麼多,為甚麼她可以找到李城這種男朋友,自己卻還是單身,於是,你把張豔的秘密告訴了李城,李城一怒之下,殺了張艷,張豔的死是你間接造成的,所以你才會如此害怕,對嗎?”
[隨機語錄]:

TOP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張艷是誰殺的……我只是替李城不值……”楊曉蘭面露難色。

  “你明明是想讓他們分手,你取而代之!”二哥根本不留情面。

  “我……我……”被說中真實想法,楊曉蘭無言以對。

  文雅問:“你告訴李城這件事時,他有甚麼反應?”

  “他……他先是愣了好一陣,然後很氣憤,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不相信。”

  “他有沒有找張艷對質?”我問。

  “我讓他別問張艷,因為我怕張艷知道是我說出去的。”楊曉蘭回答。

  “他不問張艷,如何證實?證實不了的話,他們怎麼分手?”二哥問道:“不過,這件事應該的確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一旦李城開口詢問,張艷必然會猜到是你出賣了她,所以,你也很忐忑吧。”

  楊曉蘭小雞啄米似地不停地點頭。

  “結果呢?他到底是問還是沒問?”我追問道。

  楊曉蘭搖頭說:“應該沒問吧,反正我給李城說了後,每天都留意著張豔的反應,可她沒甚麼奇怪的,直到出事前,我都沒見他倆吵過架。”

  想來,那段時間,楊曉蘭的心裡是極度失落的,本想以此拆散李張二人,卻根本沒有效果。

  上大學時,經常聽說女生寢室裡勾心鬥角很嚴重,有的人表面是閨蜜,背地裡卻把對方罵得一文不值,那時我就覺得好神奇。

  楊曉蘭與張豔的關係,卻又比女大學生“高”了幾個檔次,在我們先前的走訪中,得到的消息都是兩人關係很好,完全沒聽誰說楊曉蘭有對張艷做過不好的事情。

  結果呢,楊曉蘭卻對張艷充滿了妒意,暗中拆她的台,想搶他男朋友。

  而張艷,李城全心全意對她,時刻把她捧在手心,她心中卻時常想著另一個男人,就連與李城在一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氣那個男人。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人心真是難測。

  “曉蘭,你提供的這條線索很重要,為甚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們呢?”文雅看著她問。

  楊曉蘭沉默了。

  我想到一種可能,便問:“​​李城不讓你說嗎?”

  楊曉蘭看向我,眼神複雜,最終還是點了頭。

  “他威脅你?”文雅問。

  她慌忙擺手說:“不是,他是不想損壞張豔的形象,張艷不是他殺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不是他殺的?”二哥問。

  楊曉蘭想了好一陣才說:“他那麼優秀,與張艷分手後,能找到比張艷好很多的女孩子,沒必要為這麼件事就殺人吧,再說了,張艷死前幾天還在說李城的好,說明李城根本沒因這件事而恨張艷並疏遠她啊。”

  按常理來說,楊曉蘭為李城的辯護是講得通的,可是,若李城是個心思縝密的殺人犯,那麼,作案前的這些偽裝,以及作案後表現出的對張豔的深情厚意,完全有可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想著,我問:“李城是甚麼時候讓你別和我們交待這件事的?他的原話是怎麼說的?”

  “就他到超市來拿張艷遺物的那天,我看他很難過,勸他想開一些,我們聊了幾句,他就提到這件事,說他從來沒去質問過張艷,他願意相信她,所以,讓我無論對誰都別說出來,他不想讓人覺得張艷是個對待感情不專一的人。”楊曉蘭回答說。

  還真是一個好藉口,既表達了對張豔的維護之意,又能消除自己的嫌疑。

  “你太相信他了。”文雅感嘆道。

  “既然你都替他瞞了這麼久,為甚麼今天想通了要告訴我們?”二哥皺眉問。
[隨機語錄]:

TOP

  楊曉蘭臉上又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本來我把張豔的秘密告訴李城,心裡就很忐忑,她突然死了,我更內疚了,最近總是夢見她,我就想她是不是在恨我,直到今晚看到渾身是血的她,我嚇得不行了,希望我說出來後,能得到她的原諒,以後別來嚇我了。”

  “所以,你講出這事,不是因為覺得李城是兇手,而僅僅是想放下自己心中的包袱?”我問。

  楊曉蘭再次點頭。

  “你還有沒有其他線索要告訴我們?”二哥問。

  “沒有了。”

  “若兇手真是李城,那張艷就是你害死的,只怕她的鬼魂不會善罷某休啊。”二哥眼睛一瞪。

  “不是!不是他!”楊曉蘭衝二哥吼道。

  “二哥,你別嚇她了。”文雅見楊曉蘭又激動了起來,勸著二哥說。

  二哥笑了笑:“看來你是只知道這些了,小姑娘,世上本無鬼,惡人自擾之,你夢見張艷,是你心中有愧,夢裡她臉色慘白,是你聽聞她是被掐死後想像的她的樣子,昨天晚上,你們小區發生命案,死者身中數刀而死,臉上身上全是血,你知道死者與張艷案有關,你很害怕,潛意識把這副畫面拼接到了張艷那,所以,今晚你再夢見張艷,她就渾身是血了。”

  二哥的解釋有理有據,讓人信服,他應該早就想通了這事,先前一直不說,是故意要嚇楊曉蘭的,讓她因害怕而坦白。

  “可我睜開眼後還看到她了。”楊曉蘭卻不相信。

  “人在極度恐慌當中看到和聽到的東西,都不足為信的,那很可能是你大腦皮層的自我活動,並不是外界的真實反映。”我幫著解釋說。

  文雅也說:“是啊,現在你講了出來,解開了心結,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次,楊曉蘭似乎有些信了。

  詢問結束時,已經清晨六點過了,楊曉蘭被她父母帶回了家,臨走的時候,一家三口都向我們道謝。

  站在派出所大門口,我看著天邊的一抹朝霞,思緒萬千。

  昨晚我們還準備結案,這會兒卻冒出一條新線索,只怕一時結不了了。

  正如這黑夜與黎明的交替,本來以為的結束,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陸揚,現在,我是真贊同你的推測了。”二哥拍了拍我肩膀:“小伙子很不錯,以後肯定能破獲很多大案,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忙說:“二哥,您過獎了,這才哪跟哪啊,單憑這麼件事,也無法定李城的罪啊,這並不是直接證據。”

  二哥笑道:“不會錯,這是一個老刑警的直覺,沒想到我都快退休了,還能遇見這麼一對有本事的殺人犯父子!”

  “不是有本事的父子,是很可怕的父子。”文雅皺眉說。

  在假設李城為殺張艷兇手的前提下,我們又把案情捋了一捋。

  李城的確沒質問張艷,張艷不知道他心中已有懷疑,所以才敢瞞著李城去參加林天豪婚禮,而這件事無疑坐實了楊曉蘭的一番話,也是讓李城產生殺念的直接原因。他在拋屍過程中,遺失了從李治平那裡得來的刀幣。

  隨後,李治平知曉了李城殺人一事,為了救兒子,他用相同的方法殺了柳如煙。

  或許他恨柳如煙是事實,但主要目的是幫李城頂罪。

  李治平能交待出殺害張豔的所有細節,是因為他詳細詢問了李城整個過程,最後再將自己代入進去,他就成了名義上的兇手。

  這樣看來,李治平遺漏在柳如煙陰道口的少量精液或許並不是粗心大意所致,而是故意為之,他就是要給警方一個直接證據,卻不想被李春誤打誤撞地毀了。

  而他車上的抓痕、以及後排座位下的精斑,同樣是後期偽造的。因為,憑著他的縝密心計,既然想到了擦拭座椅,就不可能會給我們留下一小團!

  “案情這樣發展的話,的確比李治平交待的聽起來要更順理成章一些,更真切一些。”二哥說。

  我看向文雅,她皺眉道:“這個假設還有個前提,就是李家父子都知道真相,從張艷屍體被發現開始,他倆就開始了演戲。李治平愛子心切,願意捨命保李城,這很好理解,天下間這樣的父母很多,可我不明白的是,李城表演得這麼賣力,沒表現出一絲異樣,難道是欣然接受他爸幫他頂罪?”
[隨機語錄]:

TOP

  “在周圍人眼中,李城可是很愛他父親的,這麼多年,父子倆相依為命,感情肯定不會淺。”我說。

  “那他為何願意讓父親為自己犯的過錯買單?”二哥也疑惑地問。

  “李城殺張艷,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不曾想遺落了刀幣,而一旦刀幣被曝光,柳如煙肯定會提供相應線索,從而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李家父子身上,所以,刀幣的遺失,就注定了李城殺人計劃的失敗,他被查出來是遲早的事,或許他很怕死,所以在得知李治平願意為他頂罪時,並沒有拒絕。”文雅想了個理由。

  二哥接話說:“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初中的一個同學,有一次我們在宿舍裡聊天,談到一個關於'孝'的話題,大致內容是,若你和你媽必須要死一個人,你讓誰死,雖然很多人會猶豫,但絕大多數人的回答都是自己死,只有這個同學,他想都沒想就說讓媽媽死,我們問他為甚麼,他說媽媽已經比他多活了二十多年,足夠了,還說媽媽是農民,自己對社會的價值比媽媽要高很多。”

  “這人真自私!虧他媽媽把他養那麼大!”我憤然道。

  文雅說:“這個問題要換成問媽媽,我想百分之百的媽媽都會選擇讓兒子活自己死。可是,拋開倫理道德不談,你這同學說的兩點理由其實也沒錯。只能說他太理性了,在考慮問題時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這要成了殺人犯,不會比李治平弱。”

  “你們這意思是,李城也有可能是他這種人?平時與李治平父子情深,一旦到生死抉擇的關頭,便會把自己放在首位?”我問。

  他們二人都沉默著沒有回答,看來是不敢妄斷,畢竟這一切都只是從楊曉蘭的幾句話裡推斷出來的。

  說到楊曉蘭,如果最後查實李城是殺張豔的兇手,那麼,她就成了間接害死張豔的幫兇。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只怕愧疚的情緒會陪伴著她的餘生,讓她備受煎熬,夜不能寐,這也算是對她的懲罰了。

  此時,朝陽鑽出雲層,一片霞光落下,文雅深吸了口氣說:“從今天起,我們離真相更近了一些,現在,繼續尋找證據吧。”

  是啊,證據,無論猜想有多麼完美,都無法定罪,上了法院,還得看證據。

  吃過早飯,官飛與小武也到了公安局,他倆聽了昨晚的變故後,均是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李城完全不像兇手啊。”小武仍然堅持著。

  “這,這也演得太像了吧……”官飛沒把話說得太死。

  時間不等人,文雅很快做了分工,二哥與官飛去看守所見李治平,對其進行試探。

  我與文雅上午約李城見面,同樣是試探。

  小武則去見兩個重要的人,李治平的父母,即李城的爺爺奶奶,他們雖然住在鄉下,沒有天天與父子倆接觸,卻也應該比外人更了解二人。

  做這個決定時,我看到文雅有些猶豫。兩位老人均是七十多歲的高齡,考慮到他們的身體狀況,我們一直沒去叨擾他們,到了這個地步,也是沒有辦法了。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李治平因涉嫌殺人被刑拘的事,不知小武這次過去,會不會讓他們受到刺激。

  小武經驗不足,文雅叮囑他先到轄區派出所去,讓社區民警帶他到二老家中,最好再把村社幹部叫來,盡量營造一個寬鬆的談話環境。

  當我們給李城打電話時,他一口就應了下來:“我已經找好了律師,正好見見你們。”

  見面時間約定在上午十點,地點就在公安局。

  昨晚沒怎麼睡,我們本想趁著還有些時間再休息一會,門衛室那邊卻傳來消息,有人在找專案組。

  我與文雅走到門口,見來人是何建。

  “警官,警官……”他沖我們喊著。

  “甚麼事?”我問。

  “李城昨晚在燒紙,他肯定是做賊心虛,想求得張豔的原諒。”何建的情緒有些激動。

  “甚麼燒紙?你說清楚點。”我微微皺眉。

  文雅反應了過來:“你在監視李城?”
[隨機語錄]: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