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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韋一同
我是一個警察,最初在巡警隊,兩年前調到了刑警隊。干我們這行的,屍體見過無數,就算你膽子再小,也得給你練大了。可最近出了一起怪異的案子,弄得人心惶惶。
事情的起因是我的一個同事胡遠出車禍死了,他坐的轎車與一輛越野車迎面相撞。當時車上有兩個人,胡遠坐在副駕駛位,開車的是名女子。車禍現場相當慘烈,胡遠的身體被撞得血肉模糊,當場就死了。
詭異的是,開車女子的身體同樣變了形,她卻一滴血都沒流,而經過法醫的鑑定,該女子事實上已經死亡三天了。
最開始到現場的是交警,他們從胡遠身上翻出警察證,得知了他的單位,然後通知了我們,女子身上並沒有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
那天晚上是我們組值班,外面下著雨,街面很是冷清,我們本以為不會有什麼案子,在值班室吃宵夜。
當我掛了電話把這事告訴組長瘋哥後,他二話不說就放下剛吃了兩口的方便麵,大步出了門,我們幾人忙著跟了上去。
「瘋哥」本名楊峰,四十齣頭,因其辦事雷厲風行,每次接到案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故而得了這麼個綽號。
去現場的路上,瘋哥給大隊長彙報了這事,之後就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瘋哥做了十多年刑警,破獲要案無數,是個名副其實的「神探」,見著他這副模樣,再想著之前交警告訴我開車的是個女屍,我這心裡就很是沒底。
當我們風馳電掣地趕到現場時,那裡已經很熱鬧了,各個部門的車輛圍了一圈。
停好車,我們跟著瘋哥衝進人群。
胡遠的黑色捷達車與越野車的前面部分都撞得凹了進去,地面到處都是碎開的部件。車子旁擺著兩具被白布遮住的屍體,其中一塊白布上浸染了血液,加上雨水的混合,紅了一大片。
瘋哥表明身份後,蹲下來掀開帶血的白布,胡遠那扭曲的面部就展現了出來。
瘋哥沒有多看,徑直走到另一塊白布旁,隨著他的手掀開這塊布,我的心也揪了起來,畢竟這不是普通的死人,而是「會開車的屍體」。
白布掀開後,我看到的是一張有些發黑的臉,面部多處淤青,幾縷長頭髮被雨水打濕後貼在額頭。我雖不是專業法醫,卻也能從屍體的面色上判定出其死亡時間至少在24小時以上。
我還在錯愕的時候,瘋哥已經戴好了手套,檢查著女子的臉。我實在沒心情欣賞這副畫面,轉身走到那交警旁邊,詢問起越野車司機的情況。
交警告訴我,司機傷得不輕,被救護車拉走了,從現場來看,是轎車突然行駛到了旁邊的車道,迎面沖向越野車,時間很短,加之下雨天視線不好,越野車根本無法避讓。
我見這交警歲數也不小,就問他以前有沒有遇到類似的車禍。交警明白我的意思,連忙搖頭說他在事故中隊也有好些年了,不僅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這麼邪門的事。
我問交警有沒有可能之前是另外的人開著胡遠的車,他在撞車前跳車,撞車後再把女屍塞進車裡,交警很乾脆地回答了我:「完全不可能,開車的一定是那女人!」
我正想問他為何如此篤定,卻聽著瘋哥在叫我:「陸揚,你來看看這人是不是秦曉梅。」
聽到瘋哥的話,我的腦神經猛地一抽,秦曉梅?這名字好生熟悉,在我走到瘋哥跟前時,我想了起來,她是一個殺人犯,為了破她的案子,局裡還成立了專案組,那時我剛到刑警隊,經驗不足,就沒有被抽去,而瘋哥和胡遠都是專案組成員。
女人的臉在瘋哥的擺弄下,已經恢復了八九分的模樣,頭髮也被拔到了耳旁。經過一番辯認,我向瘋哥點了點頭,她的確是秦曉梅。
如此一來,這起車禍就更加離奇了。秦曉梅殺人罪名成立,我記得這幾日正是她被執行死刑的時間,現在她的屍體卻開車載著胡遠「自殺」了。
瘋哥不敢怠慢,立即往上彙報。經過層層彙報後,市局領導批示下來,此案案情重大,責成刑警隊徹查,楊峰為指定負責人。
瘋哥隨即讓轄區派出所通知秦曉梅的父母過來認屍,秦曉梅還是個大學生,她的父母不過四十多歲,那晚我見到的兩人,卻是滿臉皺紋、頭髮也白了一半,足見秦曉梅之事對他們的打擊很大。
秦曉梅的媽到現場後就一直在哭,還是她爸再次向我們確認了秦曉梅的身份。
瘋哥把現場交給了我們組的另外兩名同事,秦曉梅父母坐我們的警車,殯儀館車子跟在後面,一起回刑警隊。這案子古怪得很,極有可能要對兩具屍體進行屍檢。
路上瘋哥給隊里打了電話,回去後,屍體直接由法醫接手,我們則帶著秦曉梅父母去作筆錄。
秦曉梅的父親叫秦川,他告訴我們,秦曉梅是三天前死的,她死後,根據家鄉風俗,要在家裡停屍七天才火化,停屍期間每天都有人守靈。
這幾天靈堂並沒有發生什麼怪事,裝秦曉梅屍體的棺材盒子也是關著的,接到派出所電話時,他們還有些不相信,直到打開棺材盒子發現裡面並沒有秦曉梅的屍體,他們才匆忙趕了過來。
秦川說完後,瘋哥問:「每天守靈的都是些什麼人?」
「長輩是不能給晚輩守靈的,否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家裡都是安排曉梅的堂表兄弟在守,多虧有這些親戚幫忙料理曉梅的後事,光憑我們老兩口,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聽了這話,我有些納悶,秦曉梅殺人案是公開審理的,她殺害大學室友的手法相當殘忍,按理說,對於她這種人,親戚應當是避之不及的,她死後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去幫忙呢?
想著,我就問:「你們家親戚對秦曉梅殺人一事都沒有什麼看法嗎?」
「曉梅不會殺人的!」我剛說完,之前一直沒有吭聲的秦曉梅媽突然抬頭瞪著我吼道。
秦川忙著拉了拉她衣袖,柔聲勸道:「老婆子,曉梅都走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們冤枉了曉梅,她死不瞑目,一定是她回來找你們報仇了,哼…哈哈……」
我本來對死屍駕車一事就有些犯怵,現在聽著秦曉梅媽的話,再看著她咧嘴大笑而扭曲的臉,心中泛出了一股寒意。
恐懼源於未知,儘管我不願相信是鬼魂復仇,卻也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瘋哥,因為他也是秦曉梅殺人案的辦案民警之一。
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們賠著不是,讓我們理解他老婆中年喪女之痛。
瘋哥比我淡定多了,他合上面前的筆錄本,從容地站起身來,要求去秦川家看看秦曉梅的靈堂,同時要一份這三天為秦曉梅守靈人員的名單。
秦川的家在離城十公里的一個鎮上,他們是當地人,房子是自建的小樓,下面有個院子,秦曉梅的靈堂就布置在院子裡。
鄉鎮上沒有路燈,警車開了一陣後,前方出現了一片慘澹的光芒,秦川說那就是他家了。
走近後,我才看清剛才那光是門口掛著的兩隻白燈籠發出來的。走進院子,裡面還有好幾隻白燈籠,四周擺放著七八個花圈,都是白色的,正中間寫著大大的「奠」字。
在這一片白色之中,有一抹紅色很是扎眼,那就是院子正中的一口暗紅色棺材盒子,盒子架在兩根長凳上,下面擺著一碗油燈。這種盒子我見過很多次,是殯儀館對外出售的。
我們進去時,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秦川說剛才他們出門的時候,讓守靈的親戚都回去了。
瘋哥打量完院子後,就朝那紅色棺材走去,我跟在他身後。剛走幾步,我旁邊的秦川突然「咦」了一聲,我忙問他有什麼不對的。
秦川幾個大步越過我往前走去,邊走邊說:「我明明記得我們打開棺材蓋子看了後,是把蓋子蓋好才走的,怎麼現在這蓋子裂開了這麼多?」
他說這話的時候,院子裡恰有一陣風吹過,掛著的白燈籠輕輕扭動著,花圈上的那些白色紙條也飄啊飄的,頓時讓這院子詭異了幾分。
「是曉梅回來了……」秦曉梅媽呼喊著向棺材跑去。
我皺眉問秦川:「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被我這麼一問,秦川也不確定了,瘋哥附和說應該是當時他們走得匆忙記錯了,我們把蓋子合上就好了。
我鬆了口氣,準備上前去幫瘋哥一把,卻聽著秦曉梅媽有些癲狂地喊著「曉梅!曉梅!」
喊這話的時候,她把本就裂開的棺材蓋用力往旁邊拔了開去,蓋子一下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的一聲。
我們三人都衝到棺材旁,探頭往裡望去,這一看,我只覺口乾舌燥,喉頭髮緊,明明應該鎖在刑警隊屍檢室的秦曉梅,竟然好端端地躺在棺材裡。
她的臉仍然有些發黑,有幾處淤青,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的眼睛睜開著,兩個眼角各有一行紅色的印跡,像是流的血淚一般,嘴唇似乎也比之前紅潤了一些。
我一時驚嚇得說不出話來,想要逃離,雙腳卻又像灌了鉛一般,還是瘋哥一把推開了我,大聲說:「給隊里打電話,馬上讓人去屍檢室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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