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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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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是振奮,大聲問:“是誰?”

  “光頭。”對方沉聲回答。

  “啥?王宇?”這個答案讓我有些意外。

  我們一直懷疑是周子國在吸毒,沒想到會是王宇,可他一個司機,完全沒有這個經濟實力啊。

  再者,我們猜測吸毒者即是兇手,可王宇是兇手的可能性也很低。

  “我們馬上過來確認。”我帶著疑惑掛了電話。

  當文雅得知這事後,比我想得全面一些,就說:“劉芳家人兩次到廠裡鬧事你也看見了,王宇很是護著周子國,所以,他完全有可能是幫周子國買毒品的,買回去讓周子國吸。”

  文雅的話有道理,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周子國對王宇也很不錯,兩人平時接觸甚密,周子國真要吸毒的話,很容易被王宇發現。而王宇現在的收入來源就是在木材廠上班,他舉報周子國沒有任何好處,周子國也就大方地讓其幫著買毒品了。

  去禁毒支隊的路上,我給瘋哥打電話說了此事,並讓他們馬上給王宇做個尿檢,瘋哥卻說先等我們過去確認了買毒者就是王宇再對他尿檢,免得引起他的不悅,不配合我們問話。

  提起問話,我問瘋哥王宇有沒有交待什麼,瘋哥嘆了口氣道:“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我覺得他肯定知曉一些周子國的秘密,可這小子口風緊得很,就是不老實交待,我們還在套他的話。”

  瘋哥讓我們抓緊時間,他們傳喚王宇已經有一陣子,不能拖太久,以免引起周子國的懷疑。

  掛了電話,我就加大油門往禁毒支隊而去,到了審訊室,兩名禁毒民警已經押著販毒者在裡面等著了。他不是禁毒支隊的線人,是另一名線人把照片拿給他進行辨認的,在他認出王宇後,民警將其傳喚了過來。

  我再次讓他進行辨認,最後確定,王宇的確在他手中購買過冰毒,並且有很多次了,第一次是在三個月前,最近的一次是四天前,每兩次之間的間隔差不多是一周。

  我馬上告訴了瘋哥這一結果,他們決定對王宇進行冰毒的尿檢,並查看他身上有無針孔,同時,瘋哥讓我和文雅把與王宇交易的人帶過去,根據情況看是否對王宇進行指認。

  路上,隨行的一名禁毒民警敲打他說:“等會兒有可能讓你和買毒者進行當面對質,你表現好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對你的販毒行為從輕處理。”

  販毒者聽了,連忙點頭說一定會配合警方。

  我們快到青羊鎮時,王宇的尿檢結果出來了,呈陰性,身上也無針孔,這基本上排除了他吸毒的可能性,如此一來,就更加有可能是周子國在吸毒了。

  直到我們回到青羊派出所,王宇都沒有鬆口,不過,瘋哥說他已經明顯有些動搖了,讓我帶販毒者進去與他對質。

  進入審訊室,王宇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你看看這是誰!”瘋哥的聲音不怒而威。

  王宇茫然地抬起頭,看到販毒者的剎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後又低下了頭去。

  “你再仔細想想,雖然你沒吸毒,但是單次購買毒品量超過
10克,構成了非法持有毒品罪,這可是要判刑的!”瘋哥瞪著他。

  聽到“判刑”二字,王宇的身子抖動了一下,他抬起頭,臉色有些蒼白,看著瘋哥,戰戰兢兢地問:“判……判多久?”

  “情節輕的,三年以下,情節重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你多次購買,每次都超過十克,當屬情節嚴重者!”老貓回答了量刑依據。

  王宇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這時,文雅走上前,勸著他說:“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小鶯著想,難道,你想你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到爸爸麼,等你坐了七年牢出來,孩子都七歲了,只怕與你不會有什麼感情。”

  想必小鶯已經告訴了王宇,我們知道他倆關係的事情,聽得文雅的話,王宇​​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

  只是,小鶯與孩子是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扭頭看向文雅,遲疑著說:“可,可是,我不能對不起……”

  他說話時,我們都緊張地盯著他,期待後面說出的那個名字,他卻遲遲沒有說出來,最後聲音戛然而止。

  瘋哥見王宇的情緒出現了大的波動,趁機問:“你是幫周老板買的毒品,對不對?”

  王宇的眉頭皺得很緊,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最後,他終是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頭,我鬆了口氣,只要打開了這個口子,就算是突破了王宇的心理防線,後續的詢問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禁毒民警把販毒者帶出了審訊室,專案組開始了對王宇的詢問。

  為了不引起周子國的懷疑,問話開始前,瘋哥讓王宇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有點私事需要耽擱一會兒。打電話時,王宇開的免提,我們都能聽見,周子國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正常。

  從王宇口中,我們得知,周子國是在三個多月前與客戶的一次聚會中染上毒品的,那天吃了晚飯後,客戶提議去市內某
KTV唱歌,唱歌的時候大家又喝了些酒,玩得很嗨,那個客戶讓司機去車上拿個東西過來,說讓周子國爽一下。

  司機拿上來一個黑色的包,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壺和一包粉末,當時在場的只有兩個司機沒喝酒,包括王宇。王宇一看就知道這是要吸毒,所以,客戶讓大家都一起玩的時候,他堅持沒有玩,周子國那個時候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比較亢奮了,加之那是個大客戶,他不敢得罪,就跟著一起吸食了。

  周子國那晚享受到了吸毒的樂趣,之後的幾天都和那個客戶在一起吸,也就沾上了毒癮。

  客戶是外地人,他離開
市之前,給周子國說了市的毒品購買點,周子國道貌岸然,不會自己去做這種事,就安排王宇去幫他買,為了減少王宇被逮住的機率,他讓王宇一次性多買一些,為此,他還給王宇卡上打了一筆封口費。

  周子國的老婆沒有工作,每天周子國下班後,他老婆都會與他待在一起,有些時候他癮來了,只有藉故回青羊鎮,在鎮上的房子裡吸,最近一個月,他的毒癮越來越大,幾乎每天都要吸,他在鎮上住的時間就更多了。

  周子國很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所以也不去認識其他的“癮君子”,就一個人在鎮上的屋子裡享受,有時他興致來了,會讓王宇一起吸,王宇每次都笑著說他那點工資吸不起,周子國也就沒勉強。

  “他吸毒前都會先喝酒嗎?”文雅問。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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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宇想了想說:“只有最開始的幾次,和那客戶一起玩時,他們會先喝酒,等有了氣氛再吸毒,後來周老板上了癮後,一個人吸的時候,就不會喝酒了,直接吸冰毒。”

  文雅聽完,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瘋哥問:“周子國吸毒後,會不會比較亢奮?”

  王宇先是很快地點了點頭,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般,搖頭說:“沒有。”

  “你在撒謊!”文雅馬上戳穿了他。

  “已經到了這地步,有什麼你就全說出來!”老貓沖他吼了一句。

  王宇被老貓的大嗓門吼得身子一震,就說:“最近……有一兩次,周老板吸了毒,很激動,想,想讓我……”

  說到這裡,王宇有些遲疑,瘋哥鼓勵他:“但說無妨。”

  “他讓我脫了褲子,從我後面……”王宇再也說不下去。

  聽得這話,我們皆是驚得瞪大了雙眼,文雅更是臉都紅了,周子國吸毒後竟然出現了同性戀傾向,與王宇進行肛交。

  “他,有沒有進去?”雖然這種問題難於啟齒,瘋哥還是進一步確認道,因為這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要知道,死者之一的張東昇就有這方面的傾向。

  王宇猶豫了一陣,點了點頭。

  “他這麼對你,你為何還如此包庇他?”文雅不解地問。

  王宇說:“我沒什麼本事,又不想種地,是周老闆給了我一份穩定又輕鬆的工作,他如果倒了,我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工作。”

  周子國吸毒後性情出現了變化,那意識方面如何呢,我問:“過程中,你覺得他意識還清醒不?”

  王宇回答:“他只是很興奮,意識沒問題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兩次過後,還給我拿了錢。”

  “有多興奮?”文雅又問。

  “非常,特別。”王宇極力尋找著詞語。

  “有沒有什麼表現?”瘋哥上前一步問。

  王宇臉上再次浮​​現出羞赧:“會……會打我屁股。”

  “噗嗤。”老貓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玩SM啊。”

  王宇的臉刷地一下全紅了,連帶著光頭的頭皮也紅了起來,看著有些喜劇。

  我們幾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只有瘋哥定力好,繼續問:“那你覺得,他吸毒後的狀態去殺人的話,能不能辦到?”

  “不會,周老板不會殺人的!”王宇大聲說。

  “你別管他會不會,你只回答,他吸毒後的狀態去殺人,能不能辦到?”瘋哥盯著他,又問了一次。

  王宇臉上的表情變化了好幾下,表明其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有那麼難麼?你只回答能或者不能就行了。”袁權也引導著他。

  這下,他終於回答了:“能。”

  老貓打了個響指:“得!這事快成了!”

  瘋哥揮手止住了他,轉身看著我們問:“大家再想想,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

  “我來。”文雅走到王宇面前問:“你與周子國走得近,你說說看,他與張東昇到底有沒有簽訂新的協議?”

  王宇深吸了口氣,似下了很大決定地說:“有,簽協議的時候,我在場。”

  “那為什麼我們在張東昇辦公室沒找到了份協議?”我問。

  “第一天你們不是到廠裡來找過周老板麼,也找過我,在你們走後,周老板讓我進張東昇辦公室去,找到了那份協議書,並偷了出來。”王宇承認道。

  難怪下午金志成去辦公室就沒找到協議,原來早讓王宇偷出去了。平日我們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次黃雀卻是撲了個空,螳螂帶著蟬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慢慢享用。

  經過這一番對王宇的詢問,得到的周子國吸毒以及吸毒後精神亢奮甚至有同性戀傾向,使得他身上的嫌疑再次增大,瘋哥讓老貓守著王宇,我們四人出了審訊室,到隔壁房間商議要不要立即傳喚周子國並對其住處進行搜查。

  商議的結果是暫不傳喚周子國,一是給王宇做工作,讓他返回周子國身邊,繼續幫我們蒐集周子國犯案的證據,最好找到那把刀;二是等下午我們拿到所有可疑人員的詳細檔案,再進行一次比對和篩查。

  因為,憑著兇手的奸詐,應該不會在自己家中留下什麼證據,我們現在傳喚周子國,極有可能只會坐實其吸毒的行為,而無法將兇殺案與其對應起來。

  回到審訊室,老貓急切地問我們要不要馬上抓周子國,見著瘋哥搖頭,他有些沮喪。

  文雅把我們讓王宇回去監視周子國的打算告訴了他,他考慮了一陣後說:“既然我已經把周老闆的秘密說了出來,以後也不指望能在他手下繼續做事了,我知道你們現在懷疑他是殺人案的兇手,我願意幫你們找證據,但在我通知你們之前,你們不能對他做出任何有可能讓他起疑的行為,要不然,他肯定會知道我出賣了他,萬一他真是殺人犯,到時候會殺了我的……”

  王宇幾乎懇求地說著,他說的也在理,瘋哥考慮到他的人身​​安全,答應了,並叮囑他一旦周子國有什麼異動,馬上聯繫我們,他重重地點頭說:“這是當然,我還要留著命與小鶯一起把我們的孩子撫養成人呢。”

  王宇走後,我們幾人又合計了一番,把周子國設定為凶手,再放回三次案子中去,各方面的情況基本吻合,只有一個問題弄不明白,就是他吸毒前不會喝酒,那案發現場的酒味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我們多久,在拿到人員的詳細檔案後,我們得到了答案。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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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禁毒支隊的民警還沒走,我們給他說了李回鍋的事。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李回鍋應該與兇殺案沒有直接的關係,他的違法行為主要還是用罌粟殼進行烹飪。

  瘋哥把從李回鍋家中搜出的剩下的罌粟殼拿給民警看,又給他說了李回鍋往菜裡加入的比例。

  “你們是什麼意見?”聽完後,禁毒民警看著瘋哥問。

  “李回鍋以前在特種部隊服役,訓練時傷了身體,沒辦法做重活,他開飯館,也是為了養家糊口。”瘋哥先說了李回鍋家裡的情況,然後又道:“你看看他的情節,能不能在法律條文裡找點角度,爭取輕判。”

  民警看著手中的罌粟殼,又問了鎮上人對飯館裡飯菜的依賴程度,最後說:“罌粟殼不是經過提取的精製毒品,聽你們所說,他尚未造成嚴重後果,是可以從輕處罰的。辦理此案時,我們會進一步詢問違法人員相關細節,並走訪鎮上的居民,把材料弄紮實,到時候再給檢察院和法院吹吹風,應該沒多大的問題。”

  “太感謝了。”瘋哥由衷說道。

  人員檔案是下午四點過送來的,很厚的一摞,是先由好幾個單位進行細緻摸排走訪,再讓專人整理出來的。我隨意翻看了一下,裡面包含每一個人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情況,有正式的文字記載,也有從其同學、朋友中了解得到的消息,還有不同時期的照片。

  像梁三山和趙勝這些背景簡單的人,資料都有五六頁,周子國、金志成他們則是有十來頁,足見蒐集資料的工作量之大,這次也是因為案子重大,才能動用這麼多人力。

  瘋哥數了一下,共有十五份資料,既有可疑人員,也包含三名死者。專案組五個人,正好一人看三份,也就是三個人員的信息。為了保證不漏掉任何有用的線索,看完第一遍後,會進行二次篩查。

  我拿到的是周子國、梁三山和鎮上一個居民的,其中,那個居​​民的個人經歷比較簡單,並且與案子沒有絲毫關聯,我直接排除了,梁三山從小在青羊鎮一帶長大,是地道的農民,老實本分,文化程度小學,​​沒什麼違法行為,唯一與兇殺案有關的就是他在木材廠上班,這條線索我們之前已經掌握了,並排除了他的嫌疑。

  剩下一個周子國,他現在是我們重點懷疑的對象,我打起精神,看得十分仔細。

  周子國小學畢業後去了建築工地,掘得了第一桶金,後來又去木材廠打工,再後來,自己開辦木材廠,這些經歷我們也早從所長那裡知道了。

  我繼續往後翻,有一份他兒時鄰居提供​​的信息,周子國小時候比較好強,與好幾個孩子都打過架,通常都是他打贏,而打架的緣由是那些小孩子罵他,說他是“窮光蛋”。

  看到這條,我不由想,難怪周子國一直想要當人上人,是因為兒時受到的侮辱在他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你們看,金志成小時候就是個色鬼了……”老貓的一句話把我們都吸引了過去,我看向他手指著的地方,那是金志成初中班主任對他的評價,裡面提到他上初中時曾幾度趁著上下學高峰時間,在人群中摸女同學的屁股。

  袁權笑著說:“你們說,把他和吸毒後的周子國關在一間屋子裡,會有什麼效果?”

  文雅白了他一眼說:“你這想法真變態!”

  瘋哥沉聲說:“別開玩笑了,抓緊時間看。”

  組長發了話,大家繼續投入工作,辦公室裡此起彼伏地響起青羊鎮這些人物的另外一面——

  文雅說:“耗子​​以前經常偷鄉親地裡的紅薯烤著吃……”

  “劉芳從小學時就開始談戀愛了,不過那時就能看出她是個美人胚子。”老貓嘖嘖道。

  當時我就在他旁邊,聽完忍不住瞅了瞅,十歲的劉芳五官已經比較精緻了,膚色也比旁邊的女同學白了不少,在一群農村孩子中顯得格外靚麗。

  “王宇少年時的理想竟然是當解放軍叔叔,穿一身軍裝比光頭帥多了。”袁權拿著一張照片說。

  文雅從他手中接過照片,看了一會兒道:“恩,軍禮敬得蠻標準,目光也比現在有神。”

  我也走過去看,照片中的王宇十三四歲,面色比現在要青澀一些。從背景看,這是在照相館,他穿著一身海軍制服,敬著軍禮,帽子遮住了頭髮,臉上的笑容極為燦爛。

  “這張照片的來源是哪裡?”我問袁權。

  “背面寫著有,是從王宇初中時的一個女同學那裡拿來的。”袁權回答。

  這就好理解了,我們上學那會兒,智能手機沒有現在這麼普及,電子相片也不流行,同學們都會去照相館照一些照片,在畢業的時候互相贈送,為彼此留個念想,我家裡都還保存著好多中學時代同學的照片,每每翻看起來,都能回想起年少的青春時光。

  我放下照片,正好袁權看完了王宇的資料,我就拿過來接著看,王宇初中畢業後離開青羊鎮,去了廣州打工,有時一年回來一次,有時兩年回來一次。

  他在好幾家廠都待過,資料顯示,他以前廠裡的一些同事對他的印像很一般,無外乎就是他平時有些目中無人,經常與人打架,社會習氣比較重。

  我搖了搖頭,心想還真該讓王宇去當兵,在部隊裡削削銳氣。

  再往後看,就是三年前他父母意外身亡,他處理了廣州的事務後,隻身返回市。

  在這件事中,王宇倒是表現得比較理性,沒有找開發商鬧事,拿了賠償款回到青羊鎮,低調地安葬了父母,隨後沒多久,就進入了周子國的木材廠工作至今。

  資料上說他為父母守孝三年,一直吃齋,相較於少年時期,在鎮上的名聲也好了起來。

  不過,從今早開始,他與小鶯的事在鎮上傳得沸沸揚揚,只怕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名聲也會崩塌。好在他與小鶯是男未婚女未嫁,比起金志成和劉芳二人那種不正當的關係,要好得多。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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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權說:“是啊,這應該是周子國早就計劃好了的。”

  文雅卻道:“行駛過程中,打暈駕駛員,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袁權說:“他可以先找個藉口讓王宇停車,待車停下後,再趁機動手,打暈王宇後,他​​倆換了位置,他開車到了樹林,最後一次享用了毒品後,跳河自殺。”

  我從袁權的話中聽出了一處問題:“既然已經換了位置,周子國開車到了這裡後,為何又要把王宇搬到駕駛位來?這豈不是浪費時間麼?”

  袁權被我問得一時語塞,文雅眼中卻是精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滿以為她會講出讓我嘆服的觀點,她卻是起身道:“我去給小鶯打個電話。”

  文雅說完就離開人群,坐到警車上去了,留下一臉愕然的我們。

  十多分鐘後,文雅從車上下來,我們都看著她,她勉強笑了笑:“沒什麼,我聽說她情緒不好,打電話安慰了她幾句。”

  打撈工作定於第二天清晨七點開始,六點半的時候,我們大隊長和市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就帶著專業法醫到了現場,他們聽說案子即將偵破,也趕來給大家鼓勁。

  除了消防官兵的三艘衝鋒舟,水庫管理處也調來了兩艘大船,市裡連夜調集的專業潛水人員也已到位,七點整,打撈工作全面展開。

  經過一個上午的打撈,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在離岸邊五十米遠的湖底找到了一具屍體,屍體撈上來時,全身的皮膚已經泡白了,由於時間短,並沒有太過腫脹,能清楚地認出他正是周子國。

  周子國身上沒有外傷,經法醫現場檢測,肺裡吸入了大量的水,確定是溺水窒息而亡。

  屍檢結束後,副局長和大隊長走到一旁,把瘋哥也叫了過去,三人說了一陣子,回來後,副局長笑著對我們說:“同志們,你們破獲了如此重大的命案,辛苦了,等下午參加完新聞發布會,局裡給你們慶功!”

  副局長發了話,這案子就算是結了,大傢伙忙碌了一上午,都有些累,此刻聽到結案的消息,全都長出口氣,特別是我們幾人,繃了好幾天的弦終於可以鬆鬆了。

  隨後就是收拾現場,打道回府,整個打撈以及現場屍檢經過都被全程錄像留證,以應對有可能出現的周子國家屬鬧事情形,畢竟目前他是被認定為凶手的。

  回城的路上,我問瘋哥:“今天就結案會不會太快了點?”

  瘋哥有些無奈地道:“這案子死了五個人,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在過問,各大媒體也盯得緊,局裡壓力很大,自然希望快點破案。昨天的道路監控裡能清楚地看到周子國與王宇二人坐在車輛前排,沒有其他人,現在他倆都死了,我們推演出了兇手的作案經過,同時有其他物證佐證,領導覺得可以向外界宣布結案了,至於後期的取證工作,可以慢慢進行。”

  袁權附和說:“兇手都死了,自然可以結案了。”

  下午的發布會在我們大隊會議室舉行,回到隊裡,老貓已經等在那裡了,帶著興奮之色,他在辦案過程中一直比較積極,現在破了案,專案組成員立功受獎是少不了的,他臉上有光,自然高興。

  瘋哥帶大家去食堂吃了飯,然後讓我們自己找地方休息一會兒,他要在發布會上介紹破案經過,得去整理一下資料。

  我帶著袁權和老貓去備勤室,文雅說她在自己車上休息。兩點五十,我們三人進入會議室,好多媒體的記者已經到了,瘋哥站在主席台上,看見我後問:“文雅呢?”

  “她還沒來嗎?”我問。

  瘋哥說沒有,我趕緊回到院子裡,發現文雅的車也不在,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卻無人接聽。

  發布會分為三個環節,先是副局長為此案定性,隨後是瘋哥介紹案情,最後是記者向專案組成員提問。到了三點鐘,文雅仍然沒有出現,好在我們還有四個人,應付十多個記者也足夠了。

  發布會準時開始,副局長走到舞台中央的話筒處,正要開講,這時會議室的大門卻被人推開了,文雅站在門口,衝台上喊道:“等一下。”

  文雅這一聲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副局長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地看著她。

  文雅毫無懼色,快步走上主席台,大隊長迎上去,正欲開口,文雅卻看了一眼台下的記者,越過他,徑直走到瘋哥跟前,低頭給他說了句什麼。

  待文雅說完,瘋哥臉上神情巨變,走到副局長跟前,在他耳朵旁輕聲說了幾句。

  副局長聽後,臉色更難看了,不過沒有發作,深吸口氣後,對台下說道:“各位媒體朋友,因案情有所變化,今天的新聞發布會暫時取消,下次召開前,我們會逐一通知大家,實在抱歉。”

  此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中間夾雜著諸多不滿的話語。大隊長也知道了原因,堆出笑臉勸說著記者,並承諾會第一時間將案情向外界通報。

  我和老貓、袁權三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裡都是一片茫然,這個時候,瘋哥把我們召集到一起,輕聲重複了剛才文雅的話:“昨晚轎車裡死的人不是王宇。”

  這句話就像枚炸彈一般,讓我感覺自己的腦子裡都“嗡”地響了一聲,昨晚死的不是王宇?那又是誰?開什麼玩笑!

  “怎麼可能!”袁權最先有反應,他是在現場親眼見過屍體的,雖然臉沒了,可看起來的確是王宇的身形,何況沿路的監控探頭里也能看到車子前排分別坐著周子國和王宇。

  “你不是開玩笑吧?”老貓也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文雅。

  雖然我心中同樣充滿了疑問,可憑著對文雅的了解,我知道她一定已經找到了支撐這個觀點的證據,所以,我只是問道:“為什麼?”

  瘋哥安撫我們說:“大家別急,我們先聽聽文雅怎麼說。”

  這時記者已經全部離開了會議室,大隊長把門關好後,和副局長一起走了過來,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特別是副局長,剛才文雅進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只怕他心裡憋著一口氣呢。

  文雅卻不在意,說出了她的發現:“昨天晚上我就始終覺得不對勁,有好幾個環節都想不明白,王、週二人昨天的行動路線以及案發現場,的確是順理成章,也與前面三起案子前後呼應。可是,從昨天的情況來看,兇手明明走得很匆忙,卻不僅是殺了王宇,仍然割下了他的臉,還處理了臉皮,當時我腦子裡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我心裡已經猜到幾分,卻有些不敢說出來,就問文雅。

  “或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兇手對受害者割臉,從表面上看,是在割掉他們偽裝的面具,然而,兇手也正是用'面具'來轉移我們注意力,其實他是有一個莫大的陰謀!而我們,都被帶進了他的圈套!”說到這裡,文雅的語氣有些激動。

  瘋哥讓袁權給她接了杯水,讓她緩緩,文雅喝了口水後,接著說:“兇手是想金蟬脫殼。”

  聽了這話,再聯繫到剛才文雅說死在車裡的不是王宇,我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王宇才是真正的兇手,現在他已經跑了?”

  文雅重重地點了點頭。

  “證據呢?”大隊長也被這件事震驚了,眉頭皺得很緊。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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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雅告訴我們,中午吃完飯,她給小鶯打電話,那會兒她正準備把王宇的屍體拉去殯儀館,文雅趕過去,讓她對屍體進行仔細辨認,她開始不知文雅的意思,說她昨晚哭了一晚上,怕自己再看屍體會忍不住。

  文雅知道小鶯捨不得王宇,就對小鶯說王宇有可能還沒有死,這只是一個體形像的人,但並沒說王宇可能是真兇。小鶯深愛王宇,一聽王宇有可能沒死,當然是轉悲為喜,認認真真把屍體瞧了個遍。

  “結果呢?”老貓已經聽得傻了眼。

  “結果,屍體當然不是王宇的。屍體的確是光頭、身材瘦小,右手小臂上還有個老虎紋身,如果讓我們去看,一定會認為那是王宇無疑。可他低估了小鶯對他的愛,小鶯對他全身特徵幾乎是瞭如指掌,昨晚她悲傷過度,根本沒想著去仔細辨認,現在聽說死者有可能不是王宇,就看出了問題。”文雅成竹在胸的樣子說。

  “哪個特徵有問題?”我好奇地問。

  “首先是紋身。小鶯說她認識王宇的時候,他就有紋身了,紋身的顏色比較暗,可死者手上的紋身比王宇的紋身顏色要深一些,像是剛紋上去沒多久;再者,王宇因為經常摸方向盤,手上有許多繭,死者的手雖然粗糙,相應位置卻沒有繭;第三,雖然都是光頭,可死者的光頭像是剛剛才剃的,甚至能看到一些輕微的刮痕。”

  “他們兩人確定關係多長時間了?”副局長問。

  “三個月。”瘋哥回答。

  副局長接著說:“才三個月而已,那女孩憑什麼說對死者瞭如指掌,馬上讓刑警隊給死者做DNA鑑定!”

  “王宇已經沒有直系親屬了,屍體取樣後只能與王宇家中的毛髮或牙刷上的DNA進行比對。”老貓說。

  “他其實有直系親屬,在小鶯的肚子裡。”袁權說道。

  從生物學上講,的確是這樣。小鶯懷孕兩個月,雖然無法做羊水穿刺,卻能提取陰道絨毛進行DNA鑑定,實在不行的話,這也是一個路子。

  “除了小鶯的辨認,屍體上還有一處疑點讓我推測出兇手用了替死鬼。”文雅又說。

  “你講講看。”大隊長點了點頭。

  文雅是我們刑偵支隊極力從梓州縣局要過來的,大隊長對她的業務水平很是了解,所以並沒有像副局長那樣對她有太大的質疑,而是鼓勵她講出自己的觀點。

  “法醫指出,死者頭部有兩處被打擊的痕跡,其中一處與現場找到的石頭吻合,而另一處卻不是石頭造成的。我們曾分析,那處傷口是在過了M寧路口後由周子國對死者擊打造成的,可是,凶器在哪裡?”

  老貓正要開口,文雅接著說:“當然,我們可以猜測周子國把凶器扔掉了,但這樣就比較矛盾了,案發現場,有尖刀,有石頭,這兩樣凶器他都沒有隱藏,為何要隱藏之前的那樣工具?並且,既然有一個如此好用的擊打工具,他幹嘛不留著,還要費力找塊大石頭?”

  文雅的幾個問題問得剛才想反駁的老貓沒了話語,也讓其他人都沉思了起來,專案組裡,我與文雅磨合的時間最長,很快捕捉到了她的思維,試著說:“所以,死者應該是在另外一處地方就受到了攻擊,並暈了過去,爾後被帶到了案發現場,兇手在匆忙中遺忘了將工具帶上,到了現場後,就找了塊大石頭偽造擊打痕跡?”

  “對!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死者被兇手打暈後,是藏在後備箱裡的,到了現場後,兇手把周子國推下了水庫,再將死者從後備箱裡扛出來放在駕駛室上,用大石敲打其頭,用尖刀割其喉,待其死後,再割下了臉皮。”說到後面,文雅臉上已是一副憤慨神情。

  文雅說話的時候,瘋哥幾人已經點起了煙,聽完文雅所說,大隊長猛吸了口煙問:“如果死的人不是王宇,那會是誰?”

  瘋哥說:“一個大活人失踪,肯定有人報案的,立即在全市公安機關蒐集相關的信息,死者身上的紋身也是個線索,拍照後發放至城裡所有紋身店鋪。”

  這次,副局長沒有吭聲了,他既然在分管刑偵,在這方面自然也有些經驗,聽了文雅有理有據的分析,想必已經有幾分信了。

  接下來的工作,目的性很強,老貓和袁權帶一組痕跡人員回青羊鎮,對木材廠的工人和鎮上的一些居民進行走訪,探查王宇昨日離開派出所後的行動軌跡,同時對王宇的家和宿舍進行勘測取證。

  我與文雅去打印死者手上的紋身照片,到市里大小的紋身店鋪去走訪。瘋哥則挨著去城區的派出所、巡警隊等基層單位,蒐集走失人員信息。

  臨走的時候,副局長對我們說:“我會給市局指揮中心打招呼,由他們在市公安局內網上發文,要求相關單位對你們予以全力配合,這次別再讓我難堪了。”

  這一刻,我覺得眼前的老頭還是蠻可愛的。

  從會議室出來,雖然我心裡已經認同了文雅的推測,可我還是有些不解地問:“王宇有愛人,很快還會有兒子,他為何要毀掉自己的下半生?”

  “在他的計劃中,兇手已經跳河自殺了,公安機關也會結案,他可以繼續生活下去,何來毀掉下半生一說?”文雅反問我。

  “周子國以凶手的身份死了,可'王宇'也死了,自此,他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他以誰的身份存活呢?他定然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與小鶯生活在一起啊。”我還是疑惑。

  “這個問題,我還沒辦法回答你,或許還有我們沒有查到的線索,或許,即便是到了現在,兇手的計劃仍然沒有結束呢,甚至於,我猜到死者不是王宇,其實也是在兇手的謀劃當中?”文雅苦笑道。

  她的話,讓我渾身上下湧出一股寒意。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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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單案子,我們最先懷疑的是許濤,而後懷疑李回鍋,再後面是周子國,現在,我們覺得失踪的王宇是真兇,可是,這會不會是兇手的又一次嫁禍呢?

  無論是與不是,單從之前的案情發展來看,兇手的心計與智謀就已經夠可怕的了。

  見我發楞,文雅反倒笑了:“別怕,這種可能性很小的。路面的監控拍到車子裡只有周子國與王宇,後備箱塞了個替死鬼,真兇總不能把自己也鎖在後備箱吧,所以,兇手應該在周、王二人當中,現在周是鐵定死了,那王宇是兇手的機率很大。”

  把設定的​​兇手放回案件中去分析,是刑警辦案的常用方法,現在假定王宇就是兇手,我們再來看前面三單案子。

  張東昇半夜回家,途中偶遇王宇,因二人是同事,每天都會接觸,張東昇自然不會有戒心,而王宇有機會出入張東昇辦公室,發現張東昇的秘密也是有可能的。

  同樣,王宇知道金志成與劉芳姦情一事,他們二人都算是戴著面俱生活的人,至於為什麼殺劉芳而不殺金志成,我推測是因為劉芳更容易下手一些,因為那兩晚上金志成都是住在木材廠裡的,廠裡同時還有兩名工人,經過耗子一事,大家的防範心理比較強,他不容易下手。

  唯一不明白的是,王宇如何知道耗子嫖娼一事的。

  “耗子是在金牛廣場那邊嫖娼,我們就從那裡查起吧,正好那邊也有不少的紋身店。”文雅提議。

  拿著打印好的紋身照片,以及王宇的肖像照,我們直接去了金牛廣場。

  我們只有兩個人,為了提高效率,就去找了塗莽子,讓他手下的小弟拿著紋身圖片去幫我們詢問廣場一帶的紋身店,同時,也讓他們再仔細辨認一下王宇,看有沒有人在廣場附近見過他。

  那些小弟準備離開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讓他們等一等,文雅疑惑地問我怎麼了,我重新收回了王宇的照片,從包裡拿出筆,把其中一張照片上王宇的光頭塗黑了。

  “你是懷疑王宇到廣場來時戴了假髮?”在我塗的時候,文雅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說:“恩,這單案子中已經多次涉及到頭套,王宇的光頭走到哪裡都很顯眼,如果他是兇手,肯定會用假髮來偽裝自己!”

  “還真是!”文雅恍悟道。

  照片有近二十張,在我的示範下,塗莽子的小弟們也都用筆把王宇的光頭塗上了一層黑色的頭髮,然後各自拿著王宇照片和紋身照片離開了。

  我們要在這裡等回覆,就沒有走,塗莽子也陪著一起,文雅看著他問:“想通了沒有,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塗莽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和家裡聯系上了,等我再攢點錢就回去。”

  “恭喜你與家人團聚。”我也笑著說。

  “說起來,還得感謝二位警官,若不是你們開導,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塗莽子有些傷感地說。

  我們在廣場上等了近兩個小時,塗莽子的小弟稀稀拉拉地回來了些,卻都沒有帶來好消息,在我們有些憂慮的時候,有一個渾身臟兮兮的老頭子走進茶館,到了我們跟前,他手裡拿著王宇的照片說:“這人我好像見過。”

  “什麼時候?”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問。

  “好幾個月之前吧。”

  “在哪裡看到的?”文雅語氣中帶著興奮。

  “就在金牛廣場。”老頭有些奇怪地看著激動的文雅。

  “都幾個月了,你怎麼還記得他的樣貌?”我疑惑地問。

  老頭這才告訴了我們事情經過,三個多月之前,照片上的人找到他,向他打聽M市哪裡的流浪漢比較多,老頭開始沒理他,他就給老頭拿了五十元錢,老頭收了錢,這才告訴他除了金牛廣場外,青年廣場那邊也有很多流浪漢。

  老頭平時靠撿垃圾販賣為生,好多年沒見到過五十的整錢了,自然印象深刻,當時也多看了那人幾眼,前兩天我們拿著鎮上人的照片讓他辨認,看到王宇時,他一見是光頭,就直接翻過去了,今天看到長了“頭髮”的王宇,就想起了這事。

  聽老頭講完,我琢磨著,王宇找流浪漢做什麼呢?

  這時,瘋哥打來電話說他排查了M市最近一段時間的失踪人口,沒有一個人的外貌特徵是與死者相符的,現在他已經把範圍擴大到了周邊的各個縣,看看能不能有發現。

  “我知道​​了!”我大聲對著手機喊道。

  “你知道啥啊?把我耳朵都震聾了。”瘋哥不滿地說。

  “失踪的人,死者是個流浪漢,是沒有人報警的。”由於太激動,我這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不過瘋哥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們那邊有收穫?”瘋哥問。

  我把老頭剛才的話給他講了,他說他馬上帶人去青年廣場,讓我們也帶著王宇的照片過去。

  文雅聽到了我的話,也明白了過來,我們旋即帶上老頭,開車往青年廣場趕。

  青年廣場是M市的另一處休閒中心,比金牛廣場要小一些,在老頭的指引下,我們直接把車開到了廣場旁邊一處流浪漢聚焦地。

  這是一處橋洞,離著還有十來米遠時,就有一股臭味飄過來。橋洞裡很昏暗,我打開了手機上的電筒,此時才下午五點過,可洞裡已經睡了好幾個流浪漢,老頭告訴我們,有些流浪漢一天只吃一頓飯,為了不那麼餓,會成天躺在洞裡不出去。

  “這樣的地方有幾處?”我問他。

  “整個青年廣場有三處橋洞,裡面都有人,我以前在這邊待過。”老頭回答說。

  這時,瘋哥他們也來了,我把王宇的照片分發給他們,然後我們兵分三路去找三個橋洞裡的流浪漢詢問,十多分鐘後,瘋哥告訴我,他那邊有結果了,王宇果然是在這裡找了一個替死鬼。

  通過對好些流浪漢的詢問,我們還原了三個多月前王宇到此處的經過。他先觀察了幾天,最後選中了一個叫“土牛”的流浪漢,他並沒有把土牛帶走,差不多一周來一次,每次把土牛叫出去一兩個小時,土牛回來後會給其他流浪漢炫耀,說自己去吃了什麼好吃的。

  文雅問流浪漢,土牛右手上有沒有紋身,其中一個流浪漢說:“有,有!他手上有隻老虎,他在我面前得瑟過。”

  文雅並沒有說紋身圖案是老虎,流浪漢卻能答對,文雅又問:“他有紋身是在照片上的人找他之前還是之後?”

  流浪漢想了想說:“在那之後。”

  我們又詢問了二人的外貌特徵,土牛長得併不像王宇,但身高和他相差無幾,流浪漢由於營養不良,一般來說,體形都比較瘦小,土牛也是這樣。如果土牛剃個光頭,再把臉割了,就成了死者那般模樣。

  “土牛人呢?”瘋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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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的痕跡是一些腳印,與河邊找到的腳印相同,腳印通往一座山上,我們20個人順著腳印,快速往上行進。

  追捕過程中,腳印時有時無,為了分辨出兇手逃離的正確方向,我們耽擱了些時間,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有些暗了。

  山腰處有塊平地,我與另一組的組長商量後,就讓大家停下來休整一下,吃點乾糧補充能量。
  我當警察以來,也參加過幾單抓捕事件,可那都是在城裡邊直接進屋抓捕,像這次在山林裡進行大範圍長時間的搜捕還是頭一次。

  因此,我也有些累,坐在地上歇息,喝了些水。

  休整的時間是五分鐘,過了一會,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叫大家整理一下繼續出發,就在這時,好幾個聲音同時喊道:“誰!”

  在這種環境下,這樣的一聲喊無疑讓我心頭一緊,條件反射地摸向了腰間的
92式手槍,同時往發出聲音那邊看去。

  昏暗的天色中,距離我們二十米遠的一棵樹下,有個人影。

  我們這邊幾把槍對準著他,所以,他兩手高高舉在頭頂。

  隊伍慢慢往那邊移動著,有人拿出了手電筒,光線射在那人身上,他身形瘦小,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想著:會是他嗎​​?

  十五米,十米……

  那人一直沒有動,定定地等著我們過去,他的臉上沾了些泥土,卻不多,能看見表情,走近後,我發現,他的嘴角掛著笑容。

  我看清了他的相貌,試著喊道:“王宇?”

  “是我。”說著,他舉著的右手往下放。

  “別動!”他的這一行為頓時讓氣氛緊張了起來。

  “你們這麼多人,我跑不了的,我只是有些熱,想取下頭套。”王宇看著我,笑了笑。

  “大家都別開槍,把槍口放低一些。”王宇身上還有太多的秘密,既然他的態度看起來比較配合,我不想讓他死在這,就提醒著帶槍的同志注意些,別走火了。

  王宇取下頭套,往旁邊一甩,露出了光光的頭皮,爾後,他兩隻手平舉著放在胸前,示意我們給他上手銬。

  我和另一個警察收起槍,從他身體兩邊接近,最後成功地銬住了他。

  下山,回指揮部,再回刑警隊,一路上,王宇低著頭,沒有再說一句話。

  期間,我給文雅說了這個好消息,她也很高興,並告訴我,她已經到了廣州,在當地派出所的協助下,開始了對當年王宇同事、朋友的走訪。

  “你這麼急著趕過去,到底是要查什麼事?”我好奇地問。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否則會影響你們對王宇的正常訊問,等我回來再說吧。”文雅賣了個關子。

  審訊由我們四人一起進行,整個過程都會被攝錄下來。

  關好門,瘋哥先問:“小王,怎麼放棄逃跑了?”

  王宇抬起頭,臉上沒有驚慌,沒有畏懼,仍然像之前在木材廠裡一般,淡然地說:“跑不動了,何況,你們把山都圍了,我怎麼跑都跑不出去。”

  “算你有自知之明,沒有負隅頑抗。”老貓哼了一聲說。

  “我的計劃本是天衣無縫,只怪實施得太匆忙了,而一旦你們發現死的人不是我,那我就失敗了,就算我這次能跑掉,也會隨時提心吊膽的,根本無法正常地生活。我很想知道,是哪位警官察覺出車上屍體不是我的?”王宇看著我們問。

  “她不在這裡。”瘋哥沉聲說。

  “原來是文警官,巾幗不讓鬚眉啊。”王宇讚歎道。

  “既然已經敗露,就別存僥倖心理了,老老實實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吧。”見王宇的態度不錯,瘋哥的語氣也比較平和。

  “不會不會,雖然我失敗了,但這個計劃本身是很完美的,我是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了,在死前能給你們講講我的傑作也不錯。”王宇笑著說,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隨後,王宇講了他的殺人計劃,從張東昇開始,到周子國結束,所有人都是他殺的,耗子看到的人影是他,李回鍋看到的人影也是他,那兩次都是他故意讓兩人看到的,而他進行偽裝的工具,是兩個頭套和一些厚的衣物。

  他的殺人動機,是要消除那些戴著面俱生活、欺騙世人的偽善者。

  他能知道張東昇的秘密,緣於張東昇電腦裡那個可以給隱藏文件上鎖的軟件是他幫著張東昇安裝的,也是他教會了張東昇使用方法。

  金志成曾向我們交待,劉芳時常抱怨張東昇成天都是看與機械相關的書,連電腦都不怎麼會用,這樣看來,張東昇讓王宇教他隱藏重要信息一事是可信的。

  王宇知道耗子嫖娼的事,其實是偶然。他最初並沒想殺耗子,是在金牛廣場尋找可以當他替身的流浪漢時,撞見了耗子嫖娼,從而設定了殺耗子的環節。

  而劉芳與金志成的奸情,是他從許海那裡知道的。王宇與許家兩兄弟關係好,許海看到一個光頭從劉芳家中出來,不僅告訴了弟弟許濤,還告訴了王宇。

  王宇長時間與周子國相處,自然也知道他的真實為人,為了成功地把他設計成“兇手”,王宇創造了機會,讓周子國染上了毒癮,同時也通過手中的毒品來控制他。

  至於周子國與他發生不正當關係一事,也是他虛構出來的,目的是把周子國塑造成一個性取向具有兩面性的人,因張東昇也有這方面的傾向,我們就會加大對周子國的懷疑。

  潛逃那日,我們傳喚王宇,迫使他決定提前實施“替身”計劃,他從派出所回去後,先回家把土牛打暈並裝進後備箱,然後以帶周子國去體驗更爽的毒品為由,騙得周子國跟著他去了案發現場,待其註射完冰毒後,將不會游泳的周子國推入湖中。

  許濤,李回鍋,小鶯,都是王宇殺人計劃中利用的對象。

  “你利用許濤和李回鍋,勉強說得過去,你利用小鶯,騙取她的感情,甚至讓她懷了孕,只怕你比你殺的三個人更該死吧!”老貓有些憤怒。

  王宇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咬牙說道:“對啊,所以我殺死了王宇!”

  “你殺的是土牛!”我瞪著他說。

  “不,是王宇,在我的計劃中,逃脫後,我不再是王宇,我會當一個流浪者,遊歷天下,看遍人間疾苦,盡我所能地幫一些人,如果有可能,再消除幾個偽善者。”王宇說得很誠懇。

  “你如果真這麼想,就應該自殺,而不是讓土牛替你死,你其實是個又自私又怕死的人。”袁權不屑地說。

  “在遇到我之前,土牛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幾年未曾洗過澡,他這種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意義?”王宇反問我們。

  “無論他的生活如何,你沒有權力剝奪他的生命。”瘋哥說。

  王宇訕笑了一下,不再辯駁。

  我想起銀行賬戶一事,就問:“你這三年掙了十五六萬工資,加上你父母的賠償款三十萬,一共有四十多萬,你的錢都放在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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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這話,王宇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張,幾秒後,才又恢復之前的淡定回答說:“都用完了。”

  “你做什麼事能用那麼多?”我瞪著他問。

  “吃喝嫖賭,樣樣都要錢,有什麼好奇怪的?”王宇抬起頭看著我,氣勢很足。

  “吃和喝是花不了這麼多的,嫖和賭有可能,你倒是說說,你都在哪些地方嫖的,又和哪些人一起賭博過?”王宇在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不自然,我始終覺得他的經濟方面不是這麼簡單,就繼續刨根問底。

  沒曾想我的問題竟是讓王宇頗不耐煩:“警官,我是個連環殺人犯唉,我現在已經交待了殺人動機和殺人經過,你們還不趕緊結案等著立功授獎,還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做什麼,我哪記得這些小事情。”
  ……

  王宇的審訊工作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我們從審訊室出來時,已經凌晨兩點過了。

  總的來說,王宇還是比較配合,但凡殺人方面的問題,他都交待得很清楚,好些細節方面與我們之前推斷的基本一致,他還說出了幾名死者被割下的臉的去向。

  審訊結束,王宇被送往市看守所,老貓說:“我看差不多可以寫結案報告了。”

  “是啊,所有細節都能對應上,兇手必是王宇無疑了。”袁權附和說。

  “你覺得呢?”瘋哥看向我問。

  “文雅還在廣州調查,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建議等明早問問她再定。”此案經過了幾次嫁禍,我還是比較謹慎。

  瘋哥決定道:“我先給領導匯報一下審訊情況,結案報告可以先寫著,等文雅那邊有消息再決定是否上交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回想著王宇的計劃,他的殺人動機,他的個人品性,始終覺得他的動機與他的行為其實有很大的矛盾之處,為此,我琢磨著,他會不會有人格分裂,可想來想去,他又沒有很明顯的表現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給文雅打電話,她說王宇是兇手錯不了,讓我們一切按正常程序進行,事情她已經查得差不多了,上午就能趕回來。

  吃過早飯,我與瘋哥去看守所,對王宇進行第二次訊問,老貓與袁權留在隊裡,繼續做著其他證據的蒐集。

  刑事案件中,第二次訊問主要是對第一次訊問的補充,同時也是讓嫌疑人對自己的供述作再次確定,一般來說,兩次的內容有很大部分重合的。

  在殺人過程上,王宇的交待與昨晚如出一轍,在幾​​個細節上,他承認,他在現場留下酒味以做出兇手身上有異味的假象,正是為了與周子國身上的腋臭對應起來,同時,他也說了他是如何到許濤的家中取得了他枕上的頭髮。

  問完這些時,審訊室門被打開,文雅走了進來,我一看時間,原來已經中午一點了,不知不覺間,我與瘋哥審了三個多小時。


  看到文雅,王宇的臉色微微有變,我看在眼裡,再次問他四十五萬現金的去向問題,王宇白了我一眼說:“都給你說了,我把錢全用了。 ”

  “不,那些錢並不是你用的。”文雅走到王宇面前,俯視著他說。

  “你亂講,不……不是我用的會是誰用的!”

  “是你妹妹用的,對嗎?”文雅淡然地問。

  這話一出,不僅是王宇愣了,我與瘋哥也愣了,王宇不是獨生子麼,怎麼突然之間多了個妹妹?

  王宇臉上的表情急劇變化,之前的坦然一掃而空,用近乎顫抖的聲音說:“不……我……我沒有妹妹。”

  “昨晚你說得沒錯,你的確殺死了王宇,但不是在周子國轎車上的那個,真正的王宇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文雅緊盯著王宇,沉聲說。

  昨日查到王宇賬戶有問題,文雅要去廣州時,我腦子裡有過這方面的猜測,但因為急著去抓王宇,就沒細想,現在文雅說出來,我的思路一下就暢通了,極為震驚,臉色也因此變得難看。

  “你胡說!”王宇衝文雅吼道。

  “別再裝了,你不過也是一個戴著面具活著的人罷了,那麼現在,我究竟是該叫你王宇,還是蔣蕭呢?”文雅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而面前的人此時雖然沒有了往日的淡定,一張臉漲得通紅,卻仍是搖著頭抵賴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蔣蕭,要不要我把你妹妹接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文雅的語氣並沒有因王宇的衝動而變化。

  不對,面前的這個人不應該再叫王宇了。

  文雅這句話一出,蔣蕭的氣勢徹底焉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別……別告訴她……求你……們了。”

  在之後文雅與蔣蕭的一問一答中,我和瘋哥這兩個有些發懵的人,才慢慢知道了真相。

  王宇在廣州打工時,認識了與其長得極像的蔣蕭。兩人不僅是外貌像,連脾性也像,都比較火爆,愛打架。

  長時間接觸下來,二人成了酒肉朋友,彼此了解了對方的家庭信息。

  蔣蕭有個妹妹蔣雨,王宇父母死前一個多月,蔣雨被查出患有尿毒症,需要換腎,而蔣蕭父母都是農民,根本沒有能力負擔換腎費用。

  那段時間,蔣蕭每天都在想如何為妹妹找錢,他甚至想過去搶劫。

  直到一天,王宇父母出了意外,他要回家處理後事,並不會再回來了,他找到蔣蕭,向他道別,就在這天,蔣蕭生出了殺掉王宇並獲取賠償款的念頭。

  很多時候,善惡就是一念之間的事,蔣蕭留王宇吃飯,以今後見面機會少為由,不停勸王宇喝酒,過程中,也不時問一些王宇家里以及青羊鎮上的情況,直到把王宇灌醉。

  王宇醉後,蔣蕭將其殺害,並用砍刀分屍,屍體被裝進二十多個加強型塑料袋中並係好袋口,最後被分散扔入了珠江。

  第二天,蔣蕭到廠裡辭職,用王宇的身份證買了火車票,於當天晚上離開廣州,回到M市,開始了“王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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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宇初中畢業後就離開了青羊鎮,十來年間,有時一年回一次,有時兩年回一次,並且每次回家都呆不了幾天,多數時間在城裡玩耍,本就與鎮上的人接觸的很少。

  近些年因為沒賺到什麼錢,回來得更少了,所以,當與王宇長得有七八分像且刻意按照王宇的喜好穿衣,又很熟悉王家情況的蔣蕭回到青羊鎮後,竟無一人認出他不是王宇。

  王宇父母兩條人命,開發商只賠了三十萬,蔣蕭怕身份暴露,自然也不會去鬧事,拿到錢後,全部寄給了妹妹,讓她換了腎,三年來,除了工資,蔣蕭從周子國那裡還能得些其他好處,他全都寄給了家裡,以維持妹妹換腎後的機體抗排斥藥物服用。

  當初回來時,他就想好了,他不可能一直以王宇的身份活下去,他終歸要回自己的家,而他又不能讓自己殺王宇的事暴露,所以,他就想了一個讓王宇光明正大地死亡的計劃。

  他剃了光頭,以防止留下頭髮給警方作
DNA鑑定;他對外宣稱守孝三年,以防不停有人給他介紹女朋友,惹些麻煩;他暗中探查鎮上人員的信息,以挑選對其計劃有利用價值的人。

  半年前,蔣雨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而蔣蕭已經三年未曾見到家人,他太想回去了。

  又謀劃了一段時間,三個月前,蔣蕭正式啟動了“金蟬脫殼”的計劃,開始做一系列的準備工作。

  真正的王宇沒有紋身,但蔣蕭有,所以,在確定讓土牛當他的替身後,他就帶土牛去一個小店,在相同的位置,紋了同樣的圖案。那天在酒桌上,他其實是故意讓我發現紋身的。

  他的最終目的是讓土牛以王宇的身份死去,自己做回蔣蕭。剛開始,他想找個與自己長得很像的人,那樣的話,就不用殺那麼多人了。

  然而,兩年多來,他一直沒有找到,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除了樣貌外,其他身體特徵與自己相像的土牛,只不過,這樣會多一道工序,就是殺人後,對死者毀容。

  可是,單純對死者毀容,極易引起警方的懷疑,會朝著這方面追查下去,所以,他找出鎮上戴著“面具”生活的人,逐一將他們殺害並毀容,再拋出線索,讓警察查出死者都有兩面性,從而把注意力往人性上引。

  張東昇房間裡的《面具》一書,就是他特意放進去的。他給自己的這個計劃起名為“面具”,既因要死之人都有著兩面性,又因他自己也是個戴著王宇面具生活的人,他要撕下這層面具,回歸自我。

  蔣蕭被抓後,對於殺人一事供述得很是爽快,因為他知道自己已難逃一死,而對於那幾十萬去向的問題,他拒不交待,是想摀住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擔心一旦曝光,警方會向他家人追回那些款項,自己殺人犯的身份也會讓家人抬不起頭,更會讓他妹妹痛苦不已。

  所以,他想盡快交待案情,讓警方早日結案,案子拖得越久,他的真實身份就越容易暴露。

  現在,真身被文雅識破,他很快作好了決定,坦承交待了一切,同樣是為了換取我們答應他一個要求,不把他的事通知家裡面。

  聽了他的要求,瘋哥說:“那筆錢是屬於王宇的,既然他已不在人世,也無其他家人,何況這錢救了你妹妹,我可以答應你不追究。只是,我們必須要還王宇一個公道,所有案情都會被公佈出來,你將會以蔣蕭的身份接受法律的審判,既然你有家人,按規定,我們必須通知他們。”

  “求你了,別……”蔣蕭乞求道。

  “你既如此在意你的家人,那你殺人的時候,可有考慮過他們家人的感受?”瘋哥質問。
  “我,我……”
  “你就是一個兇殘自私的人!”文雅也很氣憤:“你為了一己私慾,殺了那麼多人,還害了小鶯的一生!”

  提到小鶯,我以為蔣蕭會有慚愧,豈料,他卻說:“我本想利用她來減小自己的嫌疑,沒曾想你們是通過她來確定車上的屍體不是我,早知如此,我就該把她殺了。”

  “你真是個畜牲!”文雅終於忍不住,上前扇了他一耳光。

  ……

  從看守所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過,至此,包含案中案的“面具”一案已是真相大白,我們三人卻並沒有太高興,這個案子所帶給我們的心靈震撼實在是太強了。

  蔣蕭為了錢而殺人,其實是殺人案件中最常見的動機之一,這並不可怕。

  殺人後,想嫁禍給其他人,從而讓自己脫身的想法,也不可怕,這在以往的案件中,時有發生。

  可怕的是,他以王宇的身份在青羊鎮生活了三年,竟無一人發現他的異樣。

  如果不是他想要做回自己,或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真正的王宇早就死了。

  現實生活中,不乏兩兩長相相似的人,這種“撞臉”的情況時常發生在我們的身邊,只不過,王宇未曾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想著,我對瘋哥和文雅說:“這個世界原來還真有很多有秘密的人,如此看來,除非是真正了解、知根知底的朋友,否則,的確分辨不出來他們是否戴著面具在生活。 ”

  “誰說不是呢!”瘋哥嘆息著說:“不僅如此,蔣蕭在青羊鎮扮了三年的王宇,甚至連從小看著王宇長大的村里人都未能分清,所以啊,哪怕是知根知底朝夕相處的朋友,如果真想要隱藏,你恐怕也難以看清他面具背後的樣子。”

  文雅接著說:“沒錯。譬如,你們是幾個月前才認識我的,初識的時候,我告訴你們我叫文雅,後來的兩單案件中我們合作無間,成為親密的朋友和搭檔,可你們又如何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文雅呢?”

  說完,她莞爾一笑,我卻感到後背泛起一股涼意。

  (第二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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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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