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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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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用手……”

  李春接下來交待的情況讓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他竟是用手指“強姦”了柳如煙。而他這樣做的原因是,年輕時,長時間高頻率地自慰,導致性功能受損,無法正常勃起。

  這一事實,也解答了我心中的一個疑惑。環衛工的工資雖然很低,卻也不是所有女人都瞧不起這個行當,否則的話,豈不是所有環衛工都討不到老婆了。

  原來,這才是李春沒結婚的原因,性功能有障礙,討了老婆也只能幹看著,還要被老婆瞧不起,最後的結果很可能也是老婆離他而去,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找。

  可李春的雄性激素分泌是正常的,心裡仍然會渴望女人,長久以來,這種渴望會越來越大。他喜歡在玉潔巷外的小吃攤處吃點東西,邊吃邊看人群裡的女人,這是他的一種自我滿足方式。

  然而,看得見摸不著卻讓他心底的火更旺,所以,當突然遇到一個不會罵自己無能不會“離開”的女人時,李春把她扛回了家。

  “變態。”身旁的文雅輕聲罵了句。

  李春聽到,羞愧地埋下了頭。

  之後,我們仔細詢問了李春發現柳如煙屍體前後的情況,他去的時候,玉潔巷裡只有柳如煙的屍體,他扛屍體的時候,也前後觀察過,一個人都沒有,也就是說,整個過程,他並沒有看到疑凶。

  屍體搬回去後,他仔細地給她清洗,隨後關燈上床。

  我們看到的屍體已經是被李春破壞過的了,為了尋找第一手證據,我們逐步、詳細地詢問李春每一過程,李春提到,當晚他用手猥褻了女屍後,心裡極為滿足,還把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卻聞到一股子腥味,像男人的精液味道,為此,他還再次清洗了女屍的陰道。

  “精液味?”我及時叫停了他。

  柳如煙陰道裡有潤滑液成份,按理說兇手強姦她時是戴了避孕套的,那為什麼還留有精液呢?

  李春肯定地回答是精液味,不過,他也說,在清洗陰道時,裡面並沒看到大量的精液。

  二哥說:“應該是兇手射精後沒有停止侵犯行為,以致於漏出了少許。”

  我點頭認同了這個猜測。

  “因為你的變態和愚蠢,我們錯失了最直接的證據!”文雅怒視著李春。

  被文雅一吼,李春更是不敢抬頭了。

  的確,兇手一時疏忽,遺漏了精液在柳如煙陰道處,那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只要把它與所有疑凶的DNA進行對比,這起案子就不會如此麻煩了。

  李春與屍同眠了三四日,我很好奇他的膽子為何這麼大,聽了我的問題,他說:“死人不可怕,死人不會嫌棄我,也不會害我,活人比她可怕多了,我打掃街道時,經常有人直接把垃圾往我身邊​​扔,甚至有人扔到我身上……”

  這個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被問及拋尸那天的情形時,李春交待,那天夜裡,他聞著“老婆”身上的氣味很大,再放下去的話,氣味會飄到外面,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他不得已,這才決定拋尸。

  李春最後一次給女屍清洗了身子,等到凌晨四點,他照常開始清掃家門口的街道,四點半左右回到家中,把柳如煙的屍體抱到三輪車上放好,然後穿過玉潔巷,到達巷口的垃圾桶處,打開桶蓋,把屍體放進去,弄好後,再打了電話報警。

  正因為是李春報的警,加之他又是個不起眼的環衛工,接警後,梓州的警察壓根就沒懷疑他,向他詢問情況時,也比較簡單,才讓他能蒙混過關。

  昨天派出所民警對他進行走訪,讓他加強了警惕,回家後匆忙撕下了牆上貼了好些年的女人畫像,卻又捨不得扔掉,就壓在床上,沒想到被細心的文雅看出了端倪,隨後又被我們從他床上搜出了女人的頭髮,他這才慌了神,幾經考慮,又在看守民警的勸導下,決定坦白從寬。

李春的行為已構成侮辱屍體罪,對柳如煙的母親和兒子造成了極大的情感傷害,案件公佈後,社會影響肯定也相當惡劣,所以,雖然他現在主動交待了案情,但是否從輕,卻不是我們專案組能夠定奪得了的。

  小武還在另一間審訊室裡守李治平,整理完筆錄,由我和二哥送李春去看守所。

  回來的路上,談論起這件事,我仍然有些震驚:“沒想到一個人的心理竟可以變態到這種地步,與屍同眠,把女屍當老婆,李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二哥也頗有感觸:“人若是不能正視自己的弱點,就容易產生自卑心理,這種自卑長時間壓抑在心底,會讓人對與自身弱點相對應的東西產生強烈的渴望。李春今日的行為,與古時候被閹割的太監用手指玩弄女人下體以追求精神上的滿足相差無幾。”

  快到梓州公安局時,二哥突然指著前方說:“在那裡靠邊停一下。”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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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買張彩票。”二哥笑著說完,就打開車門走下去了。

  看著他走進彩票店,我想起了同樣喜好買彩票的同事“神棍”,神棍買彩票永遠只買一個號碼,那個號碼是由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日編排得來的。

  神棍的妻女皆死於艾滋病,我曾問他中了五百萬後想拿這錢做什麼事,他說要找一個超級殺手,殺死世間的艾滋病毒。

  在辦理“女屍殺人”案時,神棍為了護住瘋哥,光榮犧牲了,他沒有等到自己中五百萬的那天,卻終於在天國與妻女團聚了。

  “想什麼呢?”二哥拿著彩票在我面前晃了晃,疑惑地問。

  我回答:“看到你買彩票,就想起痴迷彩票的神棍了。”

  “唉,那小子不錯,是個好警察,可惜了。”二哥搖頭嘆息道。

  我勉強一笑:“是啊,他說他想當個好警察,他做到了。”

  回到局裡,官飛已經回來了,他去找了楊曉蘭,楊曉蘭只說李城是個優秀的人,卻不承認自己對他有什麼想法。

  對於這個結果,我們決定暫不深究,等李治平這條線調查結束再說。

  這天晚上,由小武和官飛分別帶一個值班民警,分兩個組對李治平進行看守,我、文雅和二哥則回招待所休息。

  從公安局大院走出來,我們步行走向招待所,剛走了兩分鐘,我覺得不對勁,幾乎與二哥同時扭頭看向對面的街道,果然,那裡站著一個人。

  “他怎麼又來了!”二哥說著,衝對面招了招手,那人看到後,埋頭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何建,也就是前面我與二哥兩次看到過的“人影”,之前二哥向他求證時,他承認盯著我們的是他,至於目的,他說他想從警察這裡得到一些關於殺害張豔的兇手的一些線索。

  二哥當時明明和他打了招呼,讓他別再私自查探此案,更別再“跟踪”我們,看來他並沒聽進去。

  何建往這邊走時,目光一直沒敢看我們,足見他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的,怕被我們訓斥。

  “你在這裡做什麼?”待他走到跟前時,二哥問。

  “聽說你們把李城的爸爸抓起來了。”何建回答。

  “是。”

  何建眼光有些熾熱:“是他殺的張艷?”

  旁邊的文雅回答:“案件還在審理當中,我們不能告訴你細節。”

  “警察的效率真慢,張艷頭七都過了,你們還沒抓到兇手!”說到這事,何建的聲音大了許多,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麼閃躲了。

  “昨天我就給你講了,這案子我們剛剛接手,有許多線索都在進一步查實,現在形勢很好,你只需耐心等著就行,我們效率慢,難不成你效率快?”二哥瞪著他說。

  二哥的年齡應該與何建的父親差不多,他一發怒,何建氣勢頓弱:“我……我只不過是想早些讓張艷入土為安。”

  “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也請你理解我們的工作。”文雅勸著他。

  何建點了點頭,又像想起了什麼,看著文雅問:“你們調查李城與楊曉蘭的關係了嗎?”

  李城與楊曉蘭這條線索是何建提供給二哥的,他比較關心也算正常,文雅回答:“調查了,暫時沒發現異常。”

  “哦。”何建似乎有些失望。

  二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早些回去休息,他就沉默著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我們都守在局裡,等待官飛發出去那兩條線索的反饋,陸續接到好幾起電話,卻都沒有太大價值。

  快到十二點時,我們都有些灰心了,官飛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說了幾句,他臉色有變,掛了電話告訴我們:“鬍刀又去找柳思孝了。”

  “他找他兒子做什麼?”我問。

 “拿柳如煙家中的鑰匙,想進屋裡找錢,兩人在校門口爭執起來,他打了柳思孝,被門衛攔下並報了警,派出所民警把他們帶回去作筆錄,發現鬍刀與我們手中的案子有關,就通知我了。”官飛回答。

  “哪有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這人真是個畜牲!”文雅憤慨道。

  “咱們去看看吧,好好教訓他一番,不然的話,柳思孝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二哥搖著頭說。

  官飛昨晚守了李治平,文雅讓他留下休息,我們三人驅車趕到派出所,民警告訴我們,剛來時,鬍刀比較橫,說他是在教育自己兒子,警察管不著,還說他與柳如煙是夫妻關係,現在柳如煙死了,他有權分得柳如煙的遺產。

  “現在還這麼囂張嗎?”二哥問。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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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民警隱晦地說:“那小孩的腿都被他踹得髮烏了,我實在看不過去,教訓了他幾下,現在老實多了。”

  “活該!”文雅說。

  我們先去看了柳思孝,他坐在詢問室裡的椅子上,目光呆滯,臉上手上腳上都有被打的印痕,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陪著他的民警見到我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外婆呢?”我問。

  “已經通知了,還沒過來。”民警回答。

  我們幾個爺們都乾不了寬慰小孩的活,這事就落到了文雅身上,她走上前,蹲下來,輕聲問柳思孝“小朋友,你想吃東西嗎?”

  柳思孝無動於衷。

  “你要喝水嗎?”

  柳思孝仍然沒有反應。

  “告訴阿姨,你爸爸今天找你做什麼?”

  “他不是我爸爸!”柳思孝突然大聲說道。

  我心說,鬍刀這個人渣還真是不配為人父親。

  為了讓柳思孝感到輕鬆一些,我和二哥退了出來,到旁邊的訊問室去看鬍刀。見到我們,鬍刀把臉別向了一側。

  見他這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二哥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罵道:“虎毒尚不食子,你他媽連畜牲都不如​​!”

  鬍刀畢竟是混混出生,脾氣大,雖然被派出所民警教訓了一頓,這會兒被人這樣罵,仍是猛地扭頭,瞪著二哥,眼裡快噴出火來。

  “你再瞪!”派出所民警沖他吼道。

  鬍刀聽言,這才埋下頭,看向地面。

  通過對鬍刀父子的詢問,我們還原了近兩日的情況。原來,那日鬍刀被放回去後,已經幾次找到柳思孝,詢問柳如煙出租室的地址,還讓柳思孝把鑰匙給他,剛好這幾次柳思孝的外婆都在場,他就沒得逞,今天中午,柳思孝外婆有事,沒有到校門口接柳思孝,鬍刀就對柳思孝大打出手。

  對於自己的行為,鬍刀仍說他有權分得柳如煙的遺產。訊問過程中,我從鬍刀口中聽不出他對柳思孝的疼愛,更聽不出一絲一毫對柳如煙被害的難過與惋惜,似乎在他的生命中,就只剩下錢了。

  人性,竟可泯滅至如此地步。

  我突然有種荒誕的想法,如果當初柳如煙嫁的人是李春,雖然物質上會很拮据,至少李春會很愛她,很珍惜她,或許,她會比現在幸福許多,而柳思孝,也會享受到應有的父愛與美好的童年。

  柳思孝的外婆趕來後,也跑到訊問室把鬍刀狠狠罵了一頓,看得出來,鬍刀被罵得很窩火,只不過迫於我們在場,沒有發作。

  臨走的時候,二哥給鬍刀下了狠話,讓他不得再去騷擾柳思孝,否則的話,就對他進行嚴肅處理,單憑他毆打柳思孝這事,就夠關他半個月了。

  文雅那邊安慰了柳思孝好一陣子,還告訴他已經幫著聯繫好了梓州中學,等他從英才小學畢業後,就能直接過去唸,到時候還會幫他爭取助學金,柳思孝外婆聽後,不停地感謝文雅,柳思孝卻並沒表現出多麼高興。

  想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已經對這個年僅12歲的孩子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只怕短時間內都很難恢復了。

  這一陣忙完,已是下午兩點過,我們在派出所外面找了個餐館吃午飯,點的菜剛端上來,官飛打電話說,昨天讓線人幫著尋找前段時間混跡在玉潔巷一帶流浪漢的事有眉目了。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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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在玉潔巷一帶“混”的流浪漢共有三人,兩男一女,最近半個月,他們都在玉潔巷周圍住了好幾日。

  其中,一名男性流浪漢反映,六七天前的一個晚上,他曾在玉潔巷靠小吃攤的這邊巷口看到一個男人,因為沒有手機手錶,他無法告知我們具體時間,只說那時他已經睡醒一覺了。

  這事讓我們都很興奮,隨便吃了幾口飯,就開車往局裡趕。

  “那邊的路口有燈光,流浪漢極有可能看到了兇手的模樣。”二哥說。

  “真要是這樣的話,破案就簡單了!”我說。

  得到消息後,官飛就把那名流浪漢接到了局裡,我們直接到了詢問室,流浪漢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著一碗麵,是官飛讓公安局食堂給他煮的。

  看著流浪漢的樣子,我笑了,粘乎乎的夾帶著垃圾的長頭髮,穿得髮油光的衣服,像是沒有洗乾淨的“炭色”臉面,與我們昨天到玉潔巷走訪的一名獨居工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見到我們,官飛走過來,輕聲說:“已經是第三碗了。”

  不過兩三鐘時間,流浪漢就吃完了這滿滿一大碗麵,連湯都喝光了。

  “這下夠了嗎?”官飛問。

  流浪漢打了個飽嗝,點了點頭。

  因為流浪漢平時很少與人說話,長時間下來,他們的語言能力受到了影響,所以我們與他交流有些困難,需要慢慢地問。

  官飛告訴我們,在線人的幫助下,找到玉潔巷的三名流浪人員很容易,只是與他們溝通花了很多時間,直到半個小時前,線人才從他口中問出了那條重要​​情況,這才聯繫了官飛。

  “溝通慢不是問題,我有的是耐心,只要能指認就行!”二哥已經摩拳擦掌了。

  這次辦案,有了二哥的加入,在問材料方面,我們省了很多事,多數時間只需要在旁邊做做記錄就行了。

  專案組五個人,也只有二哥有過詢問流浪人員的經驗,我們也就樂得在一旁“坐享其成”了。

  在二哥與流浪漢的一問一答當中,我們大致清楚了當晚的事情經過。

  玉潔巷口的小吃攤一般從傍晚六七點就開始擺了,那天,小吃攤開張一陣後,附近的垃圾桶裡便有了些客人吃剩的食物,流浪漢翻出了一些,胡亂吃了,就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睡覺。

  一覺醒來時,流浪漢有些餓,就又到垃圾桶裡去找吃的,這個時候,小吃攤已經全部收攤了,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之前我們了解過,玉潔巷的小吃攤收攤時間一般在凌晨一兩點,等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至少也是凌晨三點以後了。

  因此,我們推測流浪漢醒來的時間也在凌晨三四點左右。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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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漢走到玉潔巷口的那個垃圾桶處(經證實,與李春拋尸的垃圾桶相同),打開桶蓋,翻了一大堆垃圾出來,在垃圾裡找了些吃了。

  偏偏這天垃圾桶裡的食物很少,他吃了後,仍然覺得很餓,就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想看看周圍還有沒有被人扔掉的食物,這一看,就看到一個人從玉潔巷裡走出來。

  當時流浪漢站的方位剛好是正對著玉潔巷的,所以,他算是與那人打了個照面,也看到了那人的臉,不過那人看到流浪漢後,馬上往右轉身並向前走去,由於步子很快,他還摔了一下,流浪漢也沒在意,繼續去找吃的。

  二哥問流浪漢是否還記得那人的長相,流浪漢想了好一陣才回答說看著像四五十歲的人,模樣卻記不清了。

  我們本來指望著流浪漢能指認李治平,現在他卻記不清那人的模樣,這可急壞了我們,還是二哥比較沉穩,一遍又一遍地幫著流浪漢回想。

  十多分鐘後,流浪漢再次說出了一條重要線索,那名男子從玉潔巷走出來時,兩手在拉著襠部的拉鍊,這與兇手強姦柳如煙的行為正好吻合。

  隨後,二哥又問出了男子當晚的大致衣著。根據流浪漢的描述,官飛立即找了幾件相似的衣服過來,由與男子歲數相近的二哥逐一穿上,以幫助流浪漢回憶。

  找出最相似的一套衣服後,二哥穿上它,模擬著男子的動作,試了十多遍後,流浪漢終於點頭說:“是,是這個樣子。”

  經過這一番努力,流浪漢腦子裡的記憶細胞被激活,他想起了男子的面容,我們立即給他做了辨認筆錄。具體做法是找來二十個四五十歲的男性的照片,再把李治平的照片混入其中,如果流浪漢從中找出的當晚男子的照片正是李治平,這就是一項最為直接的證據。

  為了不節外生枝,我們找來了二十個確定與此案無關的中年男子的照片,再把李治平的近照混進去。

  流浪漢辨認的時候,我的手心都捏出了汗。辨認會有三種結果,要麼,他直接選中李治平,這是最理想的;要麼,他一個都不選,說明當晚他看到的並不是李治平,那麼,我們會重新考慮嫌疑人員;我們最擔心的,是他選中其他人,因為這就說明他根本沒有辨認能力,那麼,他之前所說的一切都不能被用於案件偵破了。

  流浪漢看得很仔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多分鐘後,他都還沒說出結果,我們也不敢催他,生怕影響他的判斷。

  在第十九分鐘時,流浪漢終於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慢慢往照片上移動。

  “是……他。”流浪漢遲緩地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手指也落了下去。

  隨著他的手指落下,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處,他指的人,正是李治平!

  這可以說是我們接手此案以來,最為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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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李治平,虧他還是個老師!”官飛嘖嘖道。

  我說:“這是現實版的披著羊皮的狼啊。”

  “哼,這下我看他還怎麼狡辯!”二哥一拍桌子說。

  文雅也鬆了口氣:“咱們再好好制定一份審訊計劃,這次爭取一舉拿下!”

  制定計劃前,我先打電話向小武詢問了李治平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經過一夜的煎熬,李治平的精神有些頹廢,隻時不時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放了他,還說出去後一定要投訴我們。

  聽到這個結果,二哥笑道:“很好,就是要等到他身心俱疲的時候,才容易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在我們制定審訊計劃時,檢驗室那邊傳來消息,經檢測,李治平車上的精斑正是他自己的,而李春房間裡找到的長發與部分陰毛也屬於柳如煙。

  這兩個結果為我們還原案情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一時間,專案組成員皆是鬥志昂揚,一掃之前的疲憊神色。

  期間,謝校長給文雅打了個電話,問李治平什麼時候能夠回學校,因為李治平教了幾個班的物理,他不在這兩天都是由其他物理老師在幫著代課,如果時間長的話,校方需要作出適當調整。

  雖然流浪漢只看到李治平凌晨三四點左右從玉潔巷出來,沒有看到他作案的過程,但這已經與李治平先前的交待完全不相符,卻與柳如煙被害的時間、地點高度吻合,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正是殺害柳如煙的兇手,因此,文雅告訴他李治平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離開了。

  謝校長同時說了件事,昨天我們帶走李治平後,學校裡就有一些傳言,說是李治平與他兒子女朋友被害有關,現在李治平無法及時回學校上課,只怕這種傳言會越來越厲害。謝校長的意思是,如果到時候證實李治平是冤枉的,希望我們警方能到學校給李治平正名,否則的話,他以後開展教學工作會有很大困難。

  “這是自然,只不過,恐怕他再也教不了書了。”文雅如是回答謝校長。

  昨天帶走李治平時,為了不對他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我們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沒想到仍是出現了這種傳言。

  幸好現在他的嫌疑越來越大,我們也就不用考慮會對他造成負面影響了,並且,第二天,這個傳言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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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們準備進入審訊室時,縣公安局值班室接到了110指揮中心轉過來的一個電話,電話是李城打的,仍然是詢問他爸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值班員問清情況後,跑到會議室來找到了我們,聽聞這事,我笑道:“李城今天倒是理智了些,知道打電話詢問,而不是直接跑過來鬧。”

  文雅讓值班員回覆說李治平的問題還要進一步查實,他暫時不能離開,一旦有了結果,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他的家屬。

  我們進入審訊室時,李治平趴在面前的桌子上,小武見我們來了,上前叫起了他。

  這一天多時間,主要是小武在守著李治平,文雅遂讓他去休息一會兒。

  “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李治平看著我們,無精打采地說。他的黑眼圈很嚴重,眼睛裡也佈著血絲。

  “恐怕不行。”官飛搖頭說。

  “來,提提神。”二哥掏出支煙遞給他。

  煙點燃後,李治平貪婪地吮吸了一大口後說:“根據法律規定,口頭傳喚的時間不得超過24小時,雖然你們收走了我的手機,我還是知道你們已經超時了。”

  “不愧是中學老師,挺懂法的。”二哥提過一把椅子,笑著坐到李治平的對面。

  “你們也是為了工作,如果現在能放我出去,我可以不投訴你們。”李治平緩和語氣道。

  “李老師,你剛才說的是一般情況,在特殊情況下,經縣級公安機關批准,傳喚時間可以延長至48小時,所以,我們並未違規。”文雅沒有買賬。

  聽了這話,李治平的臉一下就耷拉了下來,凝視著文雅說:“我教了幾個班的物理課,你們這樣,會耽誤學生課程的。”

  “這個你不用操心,學校方面已經作好了相應的安排。”文雅的話堵死了李治平的路,也破滅了他的僥倖心理。

  二哥沉聲道:“李老師,我們還是來說說柳如煙遇害那天晚上,你都做了些什麼吧。”

  “還要說多少遍?我下晚自習就回家睡覺了,我兒子可以證明!”李治平很不耐煩。

  “我說的是,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二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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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睡覺!”

  “是嗎?那為什麼有人看見你出現在玉潔巷口呢?”二哥說出這話時,李治平的眼皮快速跳動了兩下,他正欲辯解,二哥的聲調猛地提高:“你是會分身術,還是會瞬移術!”

  “我……誰……誰看見我了?”李治平看向二哥,眼神卻並不堅定。

  “你甭管是誰看見的,我們已經做了辨認筆錄,確定是你​​無疑,這事你賴不掉,你還是好好回憶一下那晚都做了什麼吧,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二哥站起身,俯視著李治平說。

  沉默稍許後,李治平低頭說:“這是誣陷。”

  “你車上為何會有精斑?”我轉移話題問。這是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輪番上陣,從多個方面著手訊問李治平,讓他猝不及防。

  這個問題似乎讓李治平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抬起頭,神色堅定地說:“我與柳如煙經常在車裡做,偶爾漏一點很正常。”

  “她兒子是否見過你?”文雅問。

  “沒有,我和她只是金錢交易,不會有其他瓜葛。”

  文雅卻說:“你在撒謊,你明明是喜歡柳如煙的。”

  “不可能!”這句話讓李治平的反應很大。

  不僅是他,我也有些疑惑,文雅為何有此一說呢,從我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兩人的確只是嫖客與妓女的關係啊。

  “她若是不喜歡你,怎麼可能把如此貴重的古錢幣交予你,讓你幫他物色買家?”文雅瞪著李治平,目光堅毅。

  這時我才明白,文雅是在詐他,這不禁讓我為她捏了一把汗,如果李治平真是那個兇手,只怕沒那麼容易唬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果然,李治平的語氣也很強硬。

  文雅卻笑了:“古錢幣上的指紋雖然受損,但我們將其送至省公安廳由專家進行恢復,明天就能拿到結果,到時候和你的指紋一比對,看你還能說什麼。”

  這一條,同樣是文雅詐李治平的,刀幣上的指紋根本沒法恢復了。

  不過,六字刀幣作為一個重要證據被遺留在張艷拋屍現場,肯定是兇手疏忽所致,不在他的計劃當中,那麼,兇手就不可能事先把上面的指紋抹去。

  同時,兇手不知道刀幣上的指紋已經損毀嚴重無法恢復,在兩個原因之下,兇手必然會擔心這一關鍵證據的出現。

  “不是我的。”李治平嘴上雖然還很硬,語氣卻明顯不如之前了。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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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飛說:“你忘了一件事,柳如煙雖然是妓女,但妓女也是人,也會有朋友,她們也有傾訴的慾望,而柳如煙的一名'姐妹'就反映,柳如煙有時不會收你的錢,做為一名靠出賣身體而賺取錢財的妓女,她這樣做的原因很明顯,就是對你有了感情。”

  官飛的話同樣是在詐李治平,沒想到效果很好,他聽後很不甘地說:“她那是在利用我!”

  “你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官飛乘勝追擊。

  誰曾想,李治平卻不再說話,埋下了頭。看來,他是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有些衝動了。

  “利用”二字讓我想起了先前我們曾有過的猜測,就說:“她是想通過你的關係,讓她兒子念梓州中學吧?”

  李治平沒有回答,我故意說:“我當你默認了。”

  李治平仍然不說話,埋著頭,動也不動。

  “你誤會她了,那枚古錢幣是她的嫁妝,對她很重要,她卻願意交到你手中,她這麼信任你,肯定對你是有感情的,你真不該殺他。”二哥進一步刺激著李治平,其實這種問法是不符合規定的,因為李治平尚未承認他殺人的事實。

  但是,在面對拒不交待的重刑犯時,常規的訊問手段是起不了作用的,現在的執法環境又不允許刑訊逼供,辦案警察只有在問話技巧上下功夫了,主要目的是讓嫌犯的情緒發生大的波動,進而心理防線出現裂縫。

  當然,並不是每個嫌犯都適用這樣的技巧,我們有三條依據:李治平與柳如煙特殊的關係、李治平車上的抓痕與精斑,最主要的是,有證人在柳如煙被害的時間和地點看到李治平。

  果不其然,一直沉默的李治平大喊道:“我沒有殺人!”

  喊話的時候,他額頭上青筋暴露,兩眼睜得很大。

  “你為什麼要殺她?”二哥不理會他的辯解,上前一步追問道。

  “我沒殺人!”李治平一掃先前的頹廢,猛地站了起來。

  對於他有可能出現的暴躁,我們早有準備,我和二哥當即伸出雙手,把它按回到了座椅上。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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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按下後,李治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文雅突然問:“當晚在玉潔巷,你躲在中間那處凹面,一直等到柳如煙下班經過,你行凶的時候,她有沒有喊叫? ”

  “我怎麼可能讓她發出聲音!”李治平扭頭看向文雅,仍然帶有怒氣。然而,這句話卻是出賣了他。

  人在發怒的時候,智商果然為零。

  等李治平驚覺自己說錯話時,為時已晚,我們四人盯著他,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當然,我們不會天真地認為李治平會馬上交待出一切,這只是我們給他施壓的另一種方式。隨後,以二哥為主,我們三人為輔,又進行了四個多小時的審問,一旦心理防線被撕開了個口子,李治平的話接二連三地出現矛盾之處,我們心中也是越來越有底了。

  審訊過程中,李治平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到晚上十點的時候,他終於承認了他殺害柳如煙的事實。自妻子離開後,李治平開始對女人產生偏見,雖然彼時他血氣方剛,按理說對女人的需求很望,不過,他把精力都用在培養李城上,倒也算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一個人過了這麼二十多年。

  直到李城與張艷在一起後,對李治平的心理產生了強大的衝擊,一來,李張二人的甜蜜燃起了他心中對女人的渴望,二來,他突然覺得,他這麼多年以兒子為重心卻沒換來兒子百分百的順從,他有些失望的同時,也決定以後的日子要為自己活一活。

  在這樣的背景下,李治平首先想到了釋放自己的性慾,去了紅燈區。

  第一次接待李治平的是如雪,激情過後,李治平有些後怕,擔心被警察查到會影響自己的工作,於是向如雪索要電話號碼,希望以後能私下聯繫,在外面交易,如煙沒有給。

  這次過後,多年未嚐到雲雨滋味的李治平春心蕩漾,在忍了一個多月後,再次去了華西街,這次,便是如煙接待的他。按李治平所說,與如雪的“走形式”相比,柳如煙在過程中與他的互動則讓他找到了“愛人”的感覺。

  所以,雖然柳如煙的外貌不及如雪,他卻更喜歡與柳如煙上床。

  李治平一共去了四次紅燈區,第一次點的如雪,後面三次皆是柳如煙,在第三次的時候,他終於說動了柳如煙,要到了柳如煙的電話,之後,他倆都是私下聯繫。

  二十多年沒有與女人交往的李治平,對柳如煙平日裡有意無意表現出來的關愛​​極為享受,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喜歡上了這個妓女,但迫於柳如煙不光彩的身份,他沒敢把這事告訴李城。

  兩人漸漸熟悉後,柳如煙提過兩次,想等柳思孝小學畢業後去梓州中學念初中。柳思孝的戶籍地並不歸屬於梓州中學的學區,但梓州中學每年會拿出一部分名額,讓非本學區生源以考試的方法進行競爭。

  柳如煙對柳思孝的成績沒有信心,因此想讓李治平幫著想點辦法,李治平在詳細詢問了柳思孝的各科成績後,覺得沒太大問題,遂答應了下來。

  二人的關係,在鬍刀回來後出現了轉折。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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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合鬍刀與李治平二人的口供,我們還原了事情經過。

  那個時候,柳如煙與李治平的關係已經不一般了,每次見面後,李治平會開車送柳如煙回家,倆人偶爾還會在玉潔巷外吃些小吃。

  所以,最初鬍刀找到柳如煙時,她沒有告訴李治平,每次都是偷偷把錢給鬍刀,直到有一次,李治平無意間聽到柳如煙打電話,聽出了端倪,一再追問,才知道鬍刀已經回來了。

  但柳如煙仍然沒說自己在給鬍刀拿錢用,只說是鬍刀在騷擾她,她也沒辦法。

  李治平是喜歡柳如煙的,但他嘴上不願意承認,所以,即便他當時有些生氣,也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他不太過分就行”,柳如煙出入風月場所,閱人無數,定是聽出了李治平的不滿,自然更不敢告知他實情。

  後來,為了徹底與鬍刀斷絕來往,柳如煙答應幫他籌一萬元錢,並決定賣掉母親給她的嫁妝,那枚古錢幣。

  柳如煙把古錢幣交給了李治平,懇請他幫著賣,因為她自己的圈子很小,沒有途徑。

  李治平喜歡看中央台的尋寶節目,長時間下來,對古董也有一些了解,他從古錢幣的色澤推斷出其年份比較長,遂問了一下來源,得知竟是柳如煙家裡代代相傳之物。

  李治平問柳如煙有什麼事要急著用錢,柳如菸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李治平收下古錢幣的同時,心中也有了疑惑。

  猜忌的種子在李治平心底生根發芽,隨後兩天,李治平沒課的時候,就到柳如煙出租屋外盯著,結果柳如煙真的去見了一個男人,臨走前給男人拿了兩百元錢,那男人還笑著捏了她屁股。

  這事讓李治平極為惱火,事後他找柳如煙求證,柳如煙終於承認她賣古錢幣是籌錢給鬍刀,但同時也說這是最後一次。

  豈知,柳如煙的坦白卻是激怒了李治平,讓他再次覺得,女人都是犯賤的,十多年前鬍刀拋棄了她,她現在卻還要給他拿錢,甚至不惜賣掉嫁妝,更主要的是,李治平覺得自己的感情再一次受到了傷害。

  不僅如此,這件事像個導火索,重新激發了被李治平埋在心底的對妻子的恨意,那一刻,他便動了殺心。

  殺害柳如煙的過程與我們之前推測的幾乎相同,那晚李治平下晚自習後先回了趟家,凌晨兩點再次出門,藏身在玉潔巷裡,等待著為了省錢給鬍刀而會步行穿過玉潔巷的柳如煙經過。

  當他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並告訴柳如煙自己刻意等在這裡接她下班時,柳如煙並沒意識到危險已經來臨,所以,直到被扼住喉嚨,柳如煙都沒來得及呼喊出一聲,只是在最後掙扎的時候,揮舞的手臂在牆面上留下了抓痕。

  殺了柳如煙,按之前的計劃,李治平戴套強奸了她,並拿走了她的所有物品,這樣做,一是解恨,二則是做出一副搶劫殺人的假象。

  雖說那個時候夜深人靜,玉潔巷裡沒人,可畢竟是開放場所,李治平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所以,完事後,他沒有時間檢查自己是否留下了證據,匆忙離開了現場,並在巷口碰到了流浪漢。

  隨後幾天,李治平一直留意著新聞,卻並沒發現有此方面的消息,這讓他一度很納悶。

  他哪裡會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春會把柳如煙的屍體給搬回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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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更不會想到,自己本來在柳如煙陰道口留下了精液這種致命的罪證,卻因李春的加入而毀壞了它,要不是專案組齊心協力幾番查證,還真有可能讓他逃脫。

  關於柳如煙一案,李治平的交待就是這樣,它的供述與我們手中掌握的線索互相印證,我們合議一番後,覺得他應當沒有撒謊。

  我們本以為這樣一來,張豔的案子也會隨之破獲,然而,當被問及為何殺張艷時,李治平卻矢口否認,說張艷不是他殺的。

  “你沒殺張艷,張艷屍體下的六字刀幣怎麼解釋?”二哥問。

  “柳如煙把古錢幣給我的第二天,我就把它掉了,後來我回想過,應該是我跟踪柳如煙的過程中,從褲包裡掏煙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帶了出來,當天晚上我就發現了,不過那時我對柳如煙已經有厭惡之意,在屋子裡找了一陣沒找到,也沒在意。”李治平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段。

  二哥冷聲問:“張艷即是在那天晚上遇害的,你當天有沒有到發現張艷屍體的那一帶去?”

  李治平想了想,搖頭說:“沒有,不過我從張艷上班的超市門前那條街經過了的,錢幣也有可能是被張艷撿了去,她被殺後就掉落了出來,雖然這事有些巧合,但也是講得通的。”

  我本想質問他世上哪會有如此巧合之事,不曾想他自己把這話說了出來,還做出一副確有其事的模樣。

  審問進行到這種地步,我有些看不懂李治平了,按理說,他已經承認了謀殺柳如煙一事,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反正都是一死,如果張艷真是他殺的,他沒必要再狡辯才對。

  難道,張艷真不是他殺的?

  李治平掉落的刀幣碰巧被殺張豔的兇手撿到,兇手姦殺了她後,拋屍的過程中把刀幣遺落在現場。

  或者,真如李治平所說,刀幣是被張艷撿到的,她被殺後,兇手拋屍時,刀幣從她包裡掉落,因當時是夜晚,所以凶手並未察覺。

  如果說張艷與李治平毫無瓜葛,這兩種猜測還比較可信,然而,在張艷與李治平這特殊的關係之下,我一時間真的無法接受這只是巧合。

  我回想著張艷案中的細節,最初我們就推算出,把張艷帶走的應該是個熟人,他知曉張豔的下班時間以及回家的路線,而李治平作為李城的父親,要搞清這兩點並不困難。

  因精力有限,之前我們由刀幣的線索把注意力著重放在李治平身上,對其他人員未過多細查,經過這兩天的攻克,李治平也終於承認了殺害柳如煙的事實,卻否認殺了張艷。

  若是把李治平排除的話,張艷身邊的男性裡,似乎就只有現男友李城和前男友何建有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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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何建與李城在星月飯館裡見過面,李城喝多了,九點多被朋友送回家,何建獨自吃完飯後也回家睡覺。

  也就是說,張艷被害時,這兩人都沒有讓人信服的不在場證明,那麼,從作案動機上來看,李城與張豔的感情很好,這點不僅是楊曉蘭可以證實,李城的朋友和同事也能證實,二人最近也並無爭吵。

  反倒是何建,自上次毆打李城被拘留後,雖說一直沒再與他們發生正面衝突,卻會到麗發超市外看張艷,說明他對張艷餘情未了,偏偏那天晚上他又在星月飯館偶遇到李城這個情敵,雙方還有爭吵,會不會是他一時想不過跑去找了張艷呢?

  這樣看,何建的嫌疑比李城大多了。

  可刀幣又是怎麼回事?李治平沒理由把刀幣交給兒子的情敵,就算給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怕他早就供出何建了。

  “你最後一次看到古錢幣是什麼時候?”官飛問了句。

  李治平要了支煙,邊抽邊想,抽了好幾口才回答說:“是那天中午,我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還拿出來看了的。”

  “你確定?”文雅問。

  李治平重重地點頭:“不會錯。”

  “李城知不知道古錢幣的事?”文雅又問。

  “我一直沒想好怎麼給他說柳如煙的事,為了不引起他的追問,我也就沒告訴他古錢幣的事,幸好他不知道,要不然,你們警察給他看那錢幣的時候,他肯定會以為是我殺了張艷,早就和我翻臉了。”李治平有些後怕地說。

  我馬上抓住他話裡的漏洞:“若張艷真不是你殺的,你又何至於擔心?”

  “你們都不相信我弄丟古錢幣是巧合,李城自然也不會相信,我不想讓他懷疑我並與我爭吵,在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並且,我那時已經決定要殺柳如煙,不想因這事出岔子。”

  這話勉強講得通,我繼續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張艷屍體下的古錢幣就是柳如煙給你的那枚?”

  “張艷屍體被發現的第二天,在家裡吃早飯時,我問了李城這案子的一些事,他提到警察在現場發現了一枚古錢幣的事,當時我剛好弄掉了錢幣,就問了他錢幣的詳細特徵,沒成想還真是那枚。李城不知道錢幣與我的瓜葛,還一個勁地說那錢幣是破案的重要線索。”說到這裡,李治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當日在張艷出租屋裡,李城還詢問我們調查刀幣有沒有結果,那樣子看著是挺迫切的。

  一時間,這起看似撥雲見日的連環案竟又撲朔迷離起來,我看向他們幾人,文雅和官飛都皺著眉頭,二哥卻突然開口:“你和柳如煙最多算情人關係,卻僅僅因為她給鬍刀拿錢你就對她下了殺心,而你的妻子陳月英,當年你可是掌握了她背叛你的證據,那麼,你一定更想殺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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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能這麼說!”李治平很是不滿。

  “按你的邏輯,這麼說沒錯啊。”二哥道。

  “亂講,明明是先有我妻子拋夫棄子在前,我才會對女人有那麼大的恨意,在這種情況下,柳如煙瞞著我拿錢給那男人,我才想到殺了她而後快!”李治平解釋說。

  他不愧是理科老師,自身的邏輯分析能力也是很強的。不過,二哥提出陳月英的事情,也引起了我的思考,按理說,她既然念著前男友,還一直有書信往來,那麼,她離家後最應該去找的就是這個人,即便這人當時在部隊,陳月英見不著人,雙方也該有聯繫才對。

  可她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二十多年來,之前的親戚朋友同學竟沒有一個人聽聞過她的消息。

  難道,陳月英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是死於意外,還是被人殺害了呢?

  我看向李治平,他看著二哥,眼神堅定,似在表達著自己的清白。

  “哼,當我沒問。”二哥剛才突然提起這茬,想來也只是一個試探,並未​​打算深究,畢竟我們從未詳細地調查過此事,在手中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可能像對柳如煙的案子一樣去詐唬李治平。

  隨後,二哥看了一下李治平的筆錄,確認沒有問題後,按下了打印鍵。

  雖然李治平看著比較斯文,但他現在是殺人犯的身份,出不得岔子,因此,從審訊室出來後,我們叫上了小武,由專案組四名男警察押送他去看守所,一輛車只能坐五個人,文雅就不去了,她也正好可以打電話給局長匯報一下審訊結果。

  當我們坐上警車時,已經快到夜裡十二點了,李治平坐在後排,被我和小武夾在中間,他的雙手背拷在後面。

  官飛開車,二哥坐在副駕駛位。

  出審訊室後,李治平便沒再說過話,也比較配合我們,只在車子啟動時,他向二哥討支煙抽。

  二哥回過頭,把一支煙塞進他口中,又幫他點燃,順便說道:“我們已經按規定把你的處理結果通知了你的家屬,也就是你兒子李城,但是,在判決書下來前,他不能去探視你,你有什麼話要交待,我可以幫你轉達。”

  李治平咬著煙頭,猛吸了幾口,這才用平緩的語氣說:“讓他別再想著張艷了,不值,以後最好也別對女人動感情,最終會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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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現在你還這麼極端。”我說。

  “你這麼年輕,還沒結婚吧?”李治平扭頭看向我,一股煙味撲了過來。

  我不滿道:“這與我是否結婚沒有關係,世上對感情對婚姻忠貞不渝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能以偏概全。再說了,就算別人背叛了你,也罪不至死,你敢說你不極端?”

  李治平皺眉看著我,好幾秒後才說:“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懶得和你爭!”

  說完,他回過頭,看向前方,默默地吸著煙。

  本來我都作好了與他辯論一番的準備,他卻生生把我一肚子話都憋了回去,讓我很是窩火。

  有李治平在場,我們也不方便討論案情,車裡一時陷入了安靜,直到快出城時,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讓我的神經繃了起來。

  電話是文雅打的,我接起後,她先是問我們走到哪了,我說了地點,她卻直接讓我下車,我心裡一驚,以為是案子出了變故,要我們帶李治平返回。

  文雅卻說:“他們仨押送李治平應該沒問題,鬍刀剛剛死了,你和我去看現場。”

  “啥?”我極為震驚。

  “我也是剛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地點在五星樓柳思孝外婆家裡。不多說了,我馬上過去,你也趕緊打車過來吧。”說完,文雅匆忙掛了電話。

  事出突然,官飛聽我說了電話內容後,當即靠邊停了車,下車前,二哥叮囑我們注意安全,他們送完李治平也會盡快與我們會合。

  我對梓州縣城不熟悉,上車後,出租車司機告訴我,五星樓是梓州的一處比較舊的多層小區,那里以前是好幾個企事業單位的福利分房集中地,十多年過去,現在居住的人員就比較雜了。

  文雅並未告訴我柳思孝外婆家的門牌號,我想著她在開車,也沒打電話再問,準備到了五星樓再說。

  “那裡閃警燈的地方就是五星樓了。”行駛了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司機指著前方一百來米的地方告訴我說。

  我看到警車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人,有幾個警察穿梭其中,下車後,我直奔過去,沒見著文雅的身影。

  警車停放的位置處於五星樓的小區入口,附近擺了好些燒烤攤,看熱鬧的估計都是正在吃夜宵的人,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我拉住一個警察,亮出證件表明身份,這人叫方良,是巡警隊的,幫著在外圍維持秩序,他剛好認識文雅,就說文雅已經上樓去看現場了,並說帶我過去。

  我們剛準備進入小區,卻見人群中一名女子與警察吵了起來,我見那女子的側面有些眼熟,就走了過去,發現她竟然是楊曉蘭。

  “你怎麼在這?”我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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