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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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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車,文雅坐副駕駛位,昌達躺在後排,頭枕在曉玉腿上。

  我讓文雅給陳波打了個電話,幫著聯繫鎮醫院。打完電話後,我倆都沒有說話,曉玉仍然在哭,夾雜著昌達粗重的喘息聲。夜晚的鄉鎮小路上沒甚麼車輛,紅藍相間的警燈不停閃耀,似乎在替我表達著急切的心情。

  到達醫院,值班醫生和護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一群人手忙腳亂地將昌達推入急救室。

  待急救室的房門關閉,走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呆呆地看著門上的紅燈,無比悔恨。

  我恨自己同意昌達的提議,讓他一個人先去探曉玉的口風,更恨自己後知後覺。李家有槍,這事我應該早就猜到的,唐貴的兒子曾提及,李曉軍總說自己有槍,還用槍打過鳥,應該就是指的李勁松那把獵槍。

  人不能閒下來,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這話一點都沒錯。除了沉浸在對昌達受傷的自責中外,我體內還有另外一種情緒,一種殺人後的恐懼,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站在那裡,四肢都在微微發抖。

  “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昌達會沒事的。”文雅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與之同時,我近乎冰涼的左手被一隻溫暖的手牽起。

  我看向她,她臉色也不好,卻仍沖我微微一笑:“我們一起為他祈禱吧。”

  文雅的笑給了我莫大的力量,我動了動嘴唇,說道:“好。”

  文雅拉著我坐到了走廊的長凳上,曉玉蹲在門對面的牆角,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兩手抱著膝蓋,散亂的頭髮灑落在面前,眼淚弄花了臉,痴痴地盯著急救室的門。

  “曉玉,過來坐吧。”文雅輕聲喊道。

  曉玉沒有絲毫反應。

  文雅又走過去,伸出手拉她,她卻猛地甩開文雅,繼續保持著那姿勢。

  “算了吧。”我勸文雅:“她是想守著昌達。”

  從昌達中槍的那一刻起,曉玉就不再隱藏自己對他的情感,看昌達的眼神充滿愛意與不捨,哭泣的聲音帶著心痛與悲涼。

  “我去給瘋哥打個電話。”我給文雅交待了一句,就出了醫院大門。

  村裡信號差,我打了好一陣,才聽到了瘋哥的聲音。

  鎮醫院在接到陳波的電話後,同時派了醫生去風谷村,現在醫生已宣告李勁松徹底死亡,瘋哥給巫海通報了案情,並讓縣殯儀館連夜派車過來。

  聽到李勁鬆的死訊,我的心再次顫了一下,瘋哥察覺出我的異樣,寬慰說:“李勁松先舉槍向昌達射擊,爾後又將槍口對准我們,如果不是你及時開槍,我們三人也會有生命危險,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恩。”我輕聲應著。

  在電話那邊的嘈雜聲中,有小孩的哭泣,我問是不是曉軍的聲音,瘋哥說是,沒想到曉軍對他爺爺的感情這麼深。

  “曉軍是李家一脈單傳,無論是李勁松還是李勇,都把他當寶貝似的,李勁松應該還經常帶他去打獵,爺孫倆關係好也是自然。”我說。

  我們離開這麼久了,連曉玉的情緒都穩定了些,而曉軍還在哭,我問瘋哥:“他媽沒勸著點嗎?”

  瘋哥嘆息道:“唉,李勇老婆好像受到了驚嚇,傻了似的,站在旁邊,啥表情沒有,啥也不做,我現在讓幾個村民幫忙看著這兩母子。”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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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達的手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等到急救室大門被打開時,外面的天空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醫生與護士個個都神情疲憊,好在他們嘴裡說出的,並不是讓人沮喪的壞消息:“兩顆鋼珠都被取出來了,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

  事後我才知道,主刀醫生是第一次做開膛手術,但當時情況危急,要送昌達去縣醫院的話,只怕會錯過搶救的黃金時期,幾個醫生商量後,決定以救命為原則,就地動刀。

  不過,右胸的那顆鋼珠傷到了肺葉,昌達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康復,並且以後也會落下呼吸方面的病根。

  聽到這個結果,曉玉又有些抽泣,而我的內心也再次自責起來。

  隨後幾日,昌達都在醫院休養,他父母在照顧著他。曉玉本來也堅持要守著的,出於多方面的考慮,我沒同意。

  這天下午,我們就把曉玉帶到了鎮派出所,關於她潛入水中劃爛屍體一事,我們已經從昌達口中得到了證實,現在需要的是一份她自己的親口供述。

  其中包括我們最關心的,她如此恨羅秀的真實原因。從昨晚她對昌達問話的反應來看,曉玉心中是有秘密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她深埋心底的故事挖掘出來。

  剛開始,曉玉很抗拒,後來,不得已,我們搬出了昌達,說昌達也是警察,也是專案組的一員,弄清案情同樣是他的心願,希望她能配合我們工作。

  然而,曉玉仍然三緘其口。

  到第二日,繼續訊問時,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昌達哥醒了沒有?”

  不過才兩天時間,曉玉的精神狀態差了很多,滿臉憔悴,甚至於額頭的髮絲都不再黑得那麼純粹了,有了些銀色。

  “已經醒了。”我回答。

  “我想見他。”曉玉說。

  我猶豫了,文雅轉過身,柔聲對我道:“讓她去吧。”

  病房裡,昌達見了我們,露出一個微笑。曉玉見昌達爸媽也在病房裡,怯怯的,有些邁不動腳步。

  文雅拉著她的手,走到病床邊:“昌達,曉玉想來看看你。”

  昌達沖她笑了笑,用輕微的聲音說了個“坐”字。

  我擔心王良夫婦在,曉玉會拘謹,就用手勢示意他們先出去一下。

  昌達肺上有傷,不能大聲說話。讓我意外的是,聽力有問題的曉玉竟似聽見了,回答道:“我不坐。”

  “現在看到昌達沒事了,你放心了吧。”我說。

  曉玉沒吱聲,用牙齒咬著下嘴唇,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問:“昌達哥……前天晚上,你……你為甚麼不閃開?”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昌達是警校生,身體素質很好,警務技能也掌握得全面,正常情況下,的確沒理由面對著李勁松的槍而來不及做出閃避動作啊!

  “我讓開的話,他就打到你了啊。”昌達的聲音仍然很小,我們三人卻都聽見了。

  曉玉一聽就忍不住哭泣起來,瞬間成了個淚人兒。我也有些感動,眼眶濕濕的。

  我們在病房只待了十分鐘,有八分鐘時間,曉玉都在哭。從醫院出來時,她紅著眼睛對我們說:“我知足了,我全都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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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下午,在鎮派出所那間燈光不太明亮的訊問室裡,我聽到了從警以來最令人髮指的罪行,而我所知曉的真相,讓我的心情很長一段時間都十分壓抑。

  曉玉說:“我恨他們,早就想殺了他們!”

  他們,是指李勇和李勁松,曉玉的父親與爺爺。

  曉玉說:“我從來都沒有吃過糖,但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聽到‘吃糖’二字。”

  打出生起,因為是女子,曉玉就不受李家父子待見。

  絕大多數人成年以後,對三歲以前的事都沒甚麼印象了,但曉玉記得很多,不是因為她記性好,而是因為她的經歷太過慘烈,稍不注意就會被惡言相向,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

  然而,即便這樣,不諳世事的她,對那個稱之為“爸爸”的人,打心底仍有一種親近感。

  這種親近感,源於小時候在家中澡盆裡洗澡時,李勇會用手很輕柔地撫摸她的身體,那是李勇對她最好的時刻。

  四歲那年,生在農村的她才第一次知道了“糖”這個詞,她怯怯地向父母表達了想吃糖的心願,迎來的卻是李勇的喝斥:“浪費錢的東西!”

  那時的她並不能理解,“東西”二字,指的是糖,還是她自己。

  沒過多久的一天,家中只有她與李勇兩人,李勇把她叫到睡屋裡,笑嘻嘻地說有糖給她吃。那是李勇第一次對她笑,她高興壞了,歡欣雀躍。

  當時李勇的雙手空空,曉玉滿懷期待地看向他的褲包,以為他要像變戲法似的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他沒有,他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又脫下了內褲。他裸露著下體走到曉玉面前,拔弄著一個像蠶子似的東西對曉玉說:“這就是糖,吃吧。”

  曉玉猶豫了,他按著曉玉的頭在上面,加重了語氣:“吃!”

  曉玉張開了嘴,那東西一直抵到了喉嚨,李勇的身子動了兩下,曉玉忍不住的噁心,“哇”地一聲吐了一大灘,迎來的卻是李勇的兩個耳光。

  從此以後,曉玉再也不敢提“吃糖”二字。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李勇的做法有哪裡不對、有多變態,她也沒想著要把這事告訴誰,她只是覺得,那個“糖”太難吃了。

  好在之後李勇也沒再讓她做那事。並且,不管平日裡的態度有多差,每次曉玉媽給她洗澡時,李勇都會過來幫忙,溫柔的撫摸。年幼的她覺得,爸爸對自己還是好。

  “畜牲!”

  在我罵出這兩個字之前,文雅的眼淚早就流了出來,她走上前,用力地抱住了面前這個在地獄中長大的姑娘。

  比起那晚昌達受傷後的痛哭不止,說起這些往事,曉玉卻沒有哭泣,當與文雅的身體分離開時,她甚至回了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帶著看透,帶著淡然,卻讓我的心愈發緊了起來,因為這代表著:先前所講,並不算甚麼,有的事情,比它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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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生出兒子,曉玉媽在李家的日子也不過好,對李勇的話,她不能有半點違背,曉玉挨打時,她不能上前去護,否則,罪惡的拳頭會同時加倍地落到她的身上。

  最初幾年,她還嘗試著保護曉玉,可每次都會被打,到後來,打怕了,麻木了,便不再理會,再到後來,她甚至也遷怒到曉玉身上,恨曉玉為何不是個兒子,害得自己也遭罪。

  曉玉說:“我不恨她,她也是被逼的,至少,她曾經愛過我。”

  那個時候,一家三口睡在一起,曉玉時常在半夜被床的搖晃弄醒,透過窗外灑進的星光,看到李勇爬在母親身上,不停蠕動。

  有一次,李勇發現曉玉醒了,黑暗中笑著問她:“要不要玩這個遊戲?”

  “別……”曉玉媽說。

  李勇馬上吼道:“閉嘴!”

  曉玉驚恐地鑽進了被窩,瑟瑟發抖,一晚上都沒敢露出頭。還好,李勇或許是累了,或許是還殘存一點良知,終究沒有強來。

  時隔十年,李勇的女人終於又懷孕了,李勇的心情很好,連帶著對曉玉也沒那麼苛刻了。

  殊不知,這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曉玉媽好不容易才再次懷孕,李勇縱有再大淫欲,也不敢拿自己兒子開玩笑。在性慾的支配下,他發揮出了畜牲的本能,又一個夜晚,當曉玉因感到異樣而突然醒來時,發現李勇趴在了自己身上。

  這個晚上,曉玉痛得近乎哭暈過去,這卻似乎更讓李勇興奮,他的力道愈發大了。為了不讓哭聲驚動鄉鄰,整個過程,李勇都用手摀著曉玉的嘴。

  說起這段經歷,曉玉不再像之前那般淡然,表情帶著痛苦,這痛,既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

  “你媽呢?”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曉玉回以苦笑:“她一直在旁邊勸我,讓我忍著點,說一會兒就不痛了。”

  “怎麼可以這樣!”文雅的臉色很蒼白。

  邪惡之所以盛行,是因為旁觀者的沉默。

  至此,曉玉成了李勇的洩慾工具。為了不讓此事傳出去,他嚴重地警告了曉玉母女,並同時告訴曉玉,這很正常,所有人家的女兒都是這樣的。

  天性單純的、生活封閉的曉玉當真相信了這惡毒的謊言,忍受著那一點也不好玩的“遊戲”,保守著李勇的秘密。

  曉玉變得越來越內向了,不喜與人說話,注意力不集中,成績也下降得很厲害,時常因為幫李勇算賬算錯而遭到暴打。

  父母如此不堪,又沒有朋友,她的情感是匱乏的,直到遇見一個小哥哥。

  那天,曉玉放學後獨自回家,天空下著雨,地面很滑,她不小心摔倒在了泥坑中,腳崴了,是這個小男孩拉起了她,一路把她背回了村子。

  因衣服全打濕了,她的身子凍得發抖,可她的心是溫暖的,她甚至覺得,趴在小哥哥的背上,比睡在家中的被窩裡舒服太多了。

  “是昌達吧。”我已然猜到。

  “恩,是昌達哥。”

  我看到,這一次,曉玉的笑是真實的,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曉玉成了昌達的小跟班,在學校裡,若以昌達所在地為圓心,曉玉必然在半徑三十米之內的區域。

  只是,對於那日的行為,昌達並沒怎麼放在心上,他多數時間都在與班上的男孩子瘋耍,即使偶爾與曉玉目光對視,也是匆匆而過。

  曉玉說:“那個時候,我沒想怎麼樣,也甚麼都不懂,我只是知道,看見他,心情就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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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曉玉跟著昌達去鏡湖裡遊玩溺水,差點死了。幾個小男孩把她放在岸邊,手忙腳亂地搶救了好一陣,她才醒來。

  曉玉說:“當我睜開眼,看到他在面前,就不會害怕。”

  再後來,昌達開始教她游泳。接連好幾年的夏天,每當夜幕降臨,鏡湖邊都會閃現兩個身影。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漸漸熟悉了起來,交流也多了。最初,主要是昌達說,曉玉聽,從村裡說到學校,從鎮上說到縣裡,在昌達那,曉玉了解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昌達的健談打開了曉玉的心扉,她嘗試著把自己的一些事講出來。傾訴心中的煩惱,讓她感受到了更大的快樂。

  當然,她沒敢提及李勇對她所做的一切,因為李勇多次警告過她,她怕挨打,最關鍵的是,她那時真的相信,其他家的女兒也是這樣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個小孩也漸漸長大,除了偶然幾次被村民碰見外,並未有人阻止他倆以這樣的方式交往。

  而另一方面,曉軍出生後,最初幾年,一家四口睡在一間屋子裡。待曉軍長大了些,為了讓兒子睡得舒坦,李勇把曉玉趕到了側屋去睡。

  側屋雖陰暗潮濕,對曉玉來說卻是好事,因為打那後,李勇晚上找她的次數逐漸變少了。

  可是,命運的魔爪沒有放過這個可憐的孩子,另一個男人爬上了她的床,壓向了她的身體。

  “是李勁松?”我再次震驚了。

  “他說他得了絕症,要採陰補陽,讓我幫他治病。”曉玉臉上帶著嘲諷。

  “他為甚麼不早點死!”文雅咬牙道。

  “你沒拒絕嗎?”我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刺痛曉玉。

  “你覺得呢?”曉玉反問。

  我一時語塞,不知作何回答,曉玉卻接著說:“不過他沒打我,而是跪在地上求我,說他想多活幾年,讓我看在弟弟的份上,幫幫他。”

  無論成年人有多重男輕女,曉玉與曉軍姐弟的感情是真實的。曉軍出生時,曉玉已經十來歲了,她對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充滿了歡喜。

  一家人當中,也只有曉軍不會對曉玉頤指氣使,他長大後甚至時常幫曉玉說話,李勇雖不高興,卻不會打罵他。

  如果說昌達給了曉玉懵懂的愛情,那曉軍則給了曉玉最溫暖的親情。

  而李勁松對曉軍這個三代單傳的孫子也是寵愛有加,爺孫情誼深厚。

  為了不讓弟弟傷心,這個單純的姑娘,相信了採陰補陽治絕症的話,默許了那面容枯槁的老頭的惡行,任眼淚打濕了枕頭。

  一段日子以後,她發現,李勇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間,從母親的嘴裡才知道,竟是李勇把自己“讓”給了李勁松。

  曉玉終究是個聰明的姑娘,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從外界接收信息,越來越有自己的思想,她慢慢意識到,在她身上發生的事,其實一點也不正常。

  她問母親:“別人家的爺爺也可以和孫女睡嗎?”

  母親卻說:“不准把這事說出去,李家的名聲毀了,你爹賺不到錢,我們全都得餓死!”

  曉玉似乎明白了甚麼,臉上帶著質疑與震驚,母親又“好言”叮囑:“真的莫亂講,反正你現在做那事又不痛,別惹得你爹再打你。”

  念頭一旦萌芽,就會迅速生長,曉玉開始瘋狂地求證,她找到村裡僅有的兩三個同齡女孩,隱諱地詢問,然而,對方除了在家裡受到父親的打罵外,並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她們的父親也不會在她們十多歲時,還幫她們洗澡,他們的爺爺更不會爬到她們床上。

  曉玉的內心是崩潰的,最後,她找到了昌達,這個自己最信任的人,間接地問了他的意見,昌達同樣表示,父親、爺爺都與女兒有性別之隔,不可能做過分親暱的事。

  從那個時候起,曉玉就有了殺人的想法。

  她說:“我想將他們碎屍萬段,但我不能讓弟弟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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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真相的曉玉,開始反抗李勁松的惡行,李勁松故技重施,下跪求曉玉救他的命,這一次,曉玉說:“我巴不得你早點死。”

  未達到目的的老頭,凶相畢露要打曉玉,卻被曉玉有力的手推開,摔倒在了地上,呻吟不斷。

  李勁松一把老骨頭,在曉玉這佔不到便宜,便向李勇求助。李勇得知曉玉竟然敢推他老子,氣急敗壞,又一次掄起了拳頭。

  曉玉卻說:“你再強迫我,我就把這些事說出去。”

  從母親那裡,她知道,李家人最重名聲,名聲一旦壞了,神聖的“陰陽先生”形象毀損,高高在上的地位便會立即崩塌。

  李勇父子的惡行見不得光,他們妥協了,不再蹂躪曉玉,卻把家中所有的髒活累活交給她,並時常找各種藉口喝斥她。

  只要不用再做那令人作嘔的事,再苦再累曉玉都能承受。她每天帶曉軍玩耍,隔上幾日又偷偷與昌達去鏡湖邊游泳,她覺得這樣的生活還不錯,近乎忘掉了心中的仇恨。

  直到幾個月後,風谷村裡突然流傳起一件事,村支書家的女兒懷孕了,不知道是誰的種。

  村裡人封建,十多歲未出嫁的女娃懷孕,這很不光彩,李勇為了挽回顏面,把曉玉拖到院壩,當著幾個村民的面毒打了一頓,硬生生把那剛剛顯懷的小肚子打癟了下去,流出一大灘血。

  “你為甚麼不告訴村民是誰讓你懷孕的?”問這話時,我感到自己的心都有些陣痛。

  “他說我要敢講的話,就讓我一輩子都不能見昌達哥了。”

  為了能見昌達,她竟然願忍受如此折磨。曉玉只有小學文化,她或許並不會說甚麼海枯石爛的愛情誓言,卻把“愛”字詮釋得很徹底。

  “他怎麼知道你與昌達的事?”文雅問。

  曉玉搖著頭,目光疑惑又黯淡。

  這件事再次喚起了她心中的殺意,她曾想過,用最直接的方式結束李勇與李勁松的性命。

  曉玉說:“殺了他們,我也會自殺。”

  但腦海中浮現的兩個人,讓她有了顧慮。姐姐殺了爸爸,這樣的事實給曉軍造成的傷痛是永遠無法磨滅的,同時,她也不願讓自己在昌達的認識中貼上“殺人犯”的標籤。

  她一邊繼續隱忍,一邊思考著完美的謀殺方案,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這一等,就是好幾年。期間,昌達念了警校,曉玉有時會間接地詢問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昌達以為她只是感興趣,總是知無不言。

  直到那日,傍晚在鏡湖邊割豬草的她看到一個人神情慌亂地把一具屍體扔進了湖中。

  她猛然覺得,機會似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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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中浮屍,迷信的村民一定會謠傳有水鬼生成,而李勇必然會給這個謠傳加一把火。

  從小生活在李勇身邊,曉玉對李勇當“神棍”的那些本事知道得一清二楚。李勁松的確會一些真正的易經卜卦,而李勇則純粹是裝模作樣。

  村裡無論是發生紅事還是白事,李勇都會在其家人找來前與李勁松商議一番,由李勁松給他準備好說辭,通常都能把來者唬得一愣一愣的。

  特別是白事,是他們父子斂財的大好時機。除了幫對方測算埋葬方位外,他還會刻意給死者周圍的鄰居製造出一些“鬧鬼”之事,等被“鬼”侵擾的人家找上門時,他再坐地起價。

  李勇最常用的“鬧鬼”之法,就是在夜色的籠罩中,到死了人的附近弄些鬼魂出沒過的痕跡,比如由香灰構成的腳印、淒厲的怪叫聲、半夜在窗外晃動的人影……

  村民本就迷信,這些東西的出現,每次都弄得人心惶惶,砸鍋賣鐵也要花錢找李勇去請神送鬼。

  那幾年,曉玉曾經偷偷跟著李勇出去過幾次,卻因為死人的地點都在村裡,隔一段路就有人家,稍有動靜便會驚動村民,她根本無法做到殺死李勇後全身而退。

  羅秀的屍體出現在鏡湖,周圍兩公里內沒有住戶,是絕佳的殺人地點。只要這事曝光後,李勇晚上過來佈置“鬧鬼”現場,曉玉就有信心能殺掉他,再從容地回到家中,裝作甚麼事都沒發生。

  老孫頭將屍體從三輪車上搬下來時,曉玉就認出了她是羅秀。

  對這個女人,她沒甚麼好感,她始終記得那晚羅秀調戲昌達時的畫面。除了李勇和李勁松,羅秀是她這輩子第三個恨的人。

  “僅僅是因為這,你就摳了她的眼珠,用刀劃爛了她的……下體?”我確認著。

  “我討厭她看昌達哥的眼神,所以挖了她的眼睛。”提到羅秀,時至今日,曉玉的語氣仍舊是憤恨的。

  “曉玉,她也只是個受害者,並沒做太過分的事。”文雅拉著她的手勸道。

  “我知道,所以我雖然恨她,卻從沒想過要殺了她……”曉玉低下了頭:“我……我那麼劃她的下面,也是因為恨我自己……”

  我有些不解,看向文雅,她也微微搖頭。

  再抬起頭時,曉玉眼中已泛著淚花:“她是賤女人,她下面很髒,可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這話尤如一顆鋼針,扎到了我的心坎之上,讓我對曉玉的行為提不起責備之意。

  老孫頭離開後,曉玉便潛入水中,找到了羅秀,將她從蛇皮編織袋中抽離出來,帶至淺水處,毀損完畢再攜屍遊回去。

  羅秀的腳踝與湖底的石板之間,被曉玉用麻繩連接了起來,只不過,腳踝處綁得比較鬆,既能保持屍體頭上腳下地浮著,又能讓其受到外力時,能輕易地散開,不被發現。

  農村有個說法,但凡屍體直立水中,必有大折冤情,這種死人形成的水鬼也最為厲害,能輕鬆把旁人拖入水裡,成為替身。

  曉玉如此大費周折,是想在殺掉李勇後,讓村民都認為他是被水鬼弄死的。

  “傻姑娘,就算你能唬得了村民,還能騙得過警察麼?”文雅嘆息道。

  “你們能信當然更好,這件事就能很快過去。”曉玉似乎很有把握:“我想的是趁他在湖邊弄水鬼腳印時,從後面過去掐死他,之後再把他推進湖裡。昌達哥說,只要戴著手套掐人,就不會留下指紋。到時候,就算你們不信他是被水鬼拖下水淹死的,也查不到我身上來。 ”

  她想得倒是挺周全,她只擔心此事對曉軍的傷害以及自己在昌達心中的形象,而只要她不成為嫌疑人,李勇到底是怎麼死的就不重要了。

  所以,在她的計劃中,若李勇力氣太大,掙脫了她的雙手,她準備用事先準備的刀直接捅他。

  羅秀屍體被發現的當天晚上,曉玉就潛入湖底,把那麻繩取走了。

  “我們一早就猜到屍體腳踝處的印跡是被繩子勒出來的,可昌達下水後並未發現繩子,原來是讓你提前收走了。”曉玉的心思之慎密讓我略為心驚。

  “這都是你從昌達那學來的吧?”文雅問。

  “嗯。”她輕聲應道。

  讓曉玉失望的是,接連兩晚,李勇都未去湖邊裝神弄鬼。事後她才知道,是因為羅秀沒有家人,李勇根本沒有訛詐的對象。

  我則告訴她:“不僅是這樣,羅秀生前兩天與李勇發生過糾葛,羅秀慘死,他應該是不想攪和進去,免得被警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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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艷屍體被從湖中撈起時,曉玉內心極度驚訝,同時帶著自責,她一再向我們求證唐艷到底是不是自殺,是在擔心因自己沒有舉報出殺人拋屍兇手而讓唐艷也遭到毒害。

  在湖邊,看到唐貴對唐艷漠不關心的樣子,她說唐艷和她差不多,並不是指她也曾掉入湖中,而是說兩人的命運都是如此悲慘。

  當昌達最初懷疑劃羅秀屍體的事與曉玉有關並向她詢問時,她就承認了,只不過,顧及到自己在昌達眼中的形象,她沒有提及其他。

  曉玉說:“我知道昌達哥並不喜歡我,他是把我當成妹妹。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是個臟女人,所以才沒告訴她真相。現在我知道他願意為我擋子彈,我知足了,他是警察,我不能讓他為難。”

  也就是說,昌達是曉玉願意交待真相的決定性原因。

  審訊結束時,天已經黑了,我和文雅的心情異常沉重,在曉玉身上發生的事,比那些連環兇殺案還令人髮指,封建迷信的小村莊、重男輕女的思想、畜牲不如的父親和爺爺,以及冷漠圍觀的母親,則是這個人間悲劇的四大要素。

  曉玉的行為涉嫌侮辱屍體,根據《刑法》的規定,應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隨後,我和文雅將她送至平五縣看守所先行刑拘。

  巫海和老蔣請我們吃了頓晚飯,他倆看了曉玉的筆錄後,也是破口大罵,巫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一定會給縣領導提議,加大對平五縣境內一些思想落後村落的建設力度,避免此類悲劇再次發生。

  老蔣抹著光光的頭頂說:“我看應當把李勇父子的罪行公諸於眾,讓其他人引以為戒!”

  “不行。”文雅反對說:“這樣會對曉玉造成二次傷害,讓她以後在村裡抬不起頭。”

  是否公佈,各有利弊,我們四人有些拿不定主意,我給瘋哥打了個電話,徵詢他的意見。

  瘋哥這幾日都留在村裡,與董有亮一起穩定著李家僅剩的李曉軍母子的情緒,同時也適時地向村民公佈一些案情,消除謠言。他剛聽聞曉玉交待的案情後,同樣氣得發抖,直說李勁松死得太便宜了。

  “有選擇性地公佈吧。”聽了我的話後,瘋哥建議:“只要點明李家父子禽獸不如即可,不用詳細說明他們對曉玉做了甚麼。”

  我採納了瘋哥的意見,同時,因為本案後續的偵查與審理都會在平五縣進行,我藉機拜託巫海這個刑警大隊長,希望他到時候盡量幫幫曉玉,爭取從輕處理。

  “那是肯定的!”巫海爽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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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與文雅先回鎮醫院看了昌達,他恢復得還不錯,已經能用正常音調說話了。

  聽聞曉玉交待的真相,他很是懊惱,責怪自己與曉玉相處那麼些年,卻不知道她在家中受瞭如此多的苦。

  而對曉玉的那份厚愛,昌達坦言,他一直把曉玉當妹妹看待,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他們倆姐弟,幫他們儘早走出陰霾。

  說到曉玉縝密的心思,以及用到的反偵查手段,昌達檢討道:“她只讀了小學,卻一直有很強的求知慾望,我以為她只是好奇,就給她講了許多偵探故事,沒想到會這樣,都是我的錯。”

  文雅安慰他說:“不用自責,講故事的人並不能掌控聽故事的人的思想。這次你用身軀擋子彈,溫暖了曉玉的心,我相信,帶著這份知足與感動前行,她今後的人生會有別樣精彩。”

  昌達的身體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我已經給大隊長請示過,讓他就留在家裡休養。

  離開醫院時,我給王良結了賬,包括我們這幾日在他家的吃住費用,以及巫海讓我幫忙帶的五十元,買他那日在王良地中扯的一大把花生。

  王良本來不願收花生錢,我說多虧了那把花生,才讓我們後來推測二癩子看到了李勇帶唐艷出村的經過,這花生也當列入辦案經費,可以報銷,王良這才笑著收下。

  隨後,我們回了風谷村。

  由於思想工作做得到位,特別是提前給那幾戶擁護李勇的村民打了招呼,讓他們別挑事,風谷村治安狀況總體平穩可控,村民對李勇一家發生的事,未表現出過多的質疑。

  唯一讓人擔心的是,李曉軍這幾天仍然哭哭啼啼,“爺爺”、“爸爸”、“姐姐”來回地叫,他媽的精神狀態也不好,披頭散發的,時而頹廢,時而亢奮。

  興奮的時候,她會拉著瘋哥或董有亮的衣服,嚷著讓他們把李勇放回來,不然李家就毀了。頹唐的時候,她則低下頭,嘴裡嘀咕著說好半天,旁人卻一句都聽不懂,感覺這接連的變故弄得她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董有亮是個好心人,他先是問我們,曉玉這幾天都沒被放回來,是不是也犯了大事兒。當我回答說沒有時,他就求情道:“如果沒犯大的過錯,幾位警官,你們看能不能從輕處理,讓她早點回村把這個家撐起,李曉軍還小,這次受到的刺激很大,他媽現在的樣子根本顧不上他,他平日與他姐關係好,他姐回來了,他才能盡快走出陰影。”

  “後續的偵查都由平五縣刑警大隊完成,你放心吧,我已經拜託巫大隊了,他們會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從輕處理的。”我回答說。

  “太感謝了。”董有亮雙手捧起我的右手,用勁搖了兩下,表達著謝意。

  “董大哥,風谷村的風景很好,希望它在你的帶領之下,能成為一個世外桃源。”文雅感慨地說。

  “我一定努力。”董有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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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哥告訴我們,這兩日,唐貴把唐豔的骨灰拿了回來,已經重新下葬了。

  風谷村的兩個“陰陽先生”,一個死,一個身陷囹圄,無法再提供“測位定穴”的服務,瘋哥和董有亮商量了下,在徵得唐艷母親同意後,幫唐艷選了個地方,即是那日我們去找她墳地時,中途歇息的小山坡。

  “是個好地方。”我說:“不比李勇他們選的所謂的好穴位差!”

  那裡陽光充足,給她溫暖;那裡綠草如茵,讓她睡得舒適;那裡鮮花遍布,給她美麗與芬芳。

  當天下午,我們三人再次將整個案情梳理了一次,確認所有環節都能對應得上,沒有不合理之處,這才徹底放下了心,準備回市裡。

  離開前,我們上山去看了唐艷,這個小女孩身世悲慘,從小不受待見,只因碰巧撞見了李勇與羅秀苟合之事,就不幸慘死,死後還遭到李勇的凌辱。

  今生歷盡磨難,斯人已逝,惟願她來世能苦盡甘來,收穫數倍的幸福。

  回程途中,談及此案,我頗有感觸地說:“從小到大,我也經常會聽說一些重男輕女的事例,卻從來不曾想過,這四個字會造成如此沉重的後果。 ”

  “古往今來,因這四個字而死的人不在少數,受其所害的人更是不勝枚舉。”瘋哥長出口氣,吐出一連串煙霧說。

  “愚昧,無知,不可救藥。”文雅說:“若每家每戶都生兒子,那人類早就絕種了!”

  “會好起來的。”我安慰著她:“隨著社會的進步、科技的發展,這些舊社會的陋習一定會被徹底摒棄。”

  “希望如此。”文雅喃喃說道。

回到市裡,我及時向大隊長當面報告了案情,大隊長對我此次帶隊辦理如此復雜的案件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對曉玉和唐豔的遭遇表達了同情和惋惜,更是痛斥了李勇父子的所作所為。

  本來隊裡近期工作任務很重,他見我們三人的狀態都不好,知道我們受此案的影響很大,大手一揮,放了兩天假,讓我們盡快調整恢復。

  放假的第二天,巫海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平五縣局長得知了曉玉的情況後,表示會親自出面與檢察院法院協調,到時候爭取給她判個最輕的管制,這樣就不用坐牢了。再考慮到她弟弟現在急需照顧,就先給她辦理了取保候審,她下午就能回家了。

  這個消息讓我之前抑鬱的心情好了不少,同時也默默地祝愿著曉玉,希望她從此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然而,第三天清晨,我在上班途中再次接到了巫海的電話,曉玉死了。

  當晚,曉玉獨自睡在側屋,曉軍和他媽睡,半夜裡,曉軍被驚醒,迷糊著走到側屋,打開燈,看到了尤如地獄般的場景,嚇得大哭起來,哭聲驚動了村民,等董有亮他們衝進屋時,已經晚了……

  曉玉是在睡夢中被她媽砍死的,全身中了三十多刀,有幾處部位的肉都砍成肉泥了,血流得一地都是。

  當警察趕到曉玉家中時,曉玉媽仍然握著那把刀,傻傻地坐在地上,不停地喃喃自語,對抓捕也沒有一絲的反抗。在審訊中才發現,曉玉媽的精神出現了明顯的異常,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經過長達兩天的引導訊問,才算了解了她的殺人動機。

  “她說曉玉是掃把星,從出生起,就害得她挨了李勇父子不少的白眼和打罵,現在又害得李家家破人亡,她要殺了曉玉這個妖怪,才能讓自己兒子曉軍活出來,不然,曉軍遲早也會被克死……還有,當年竟然是她把曉玉和昌達私下交往的事透露給李勇的……”

  聽到這個結果時,我感到無比震驚,只覺心一陣刺痛。本以為曉玉終於可以告別以前那些悲慘的遭遇,開始全新的生活,卻沒想到,結局竟是這樣。

  她的一生,終究是沒能逃脫這愚昧的魔爪。

  ……

  一應案件纏身,當我們再次來到平五縣時,已是三個月後。

  李勇將接受法律的製裁,他老婆徹底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院。剩下李曉軍一人,孤苦無依,幸而董有亮提出要收養他,縣民政部門綜合考量後,批准了他的申請。

  風谷村,彷彿又回到了往日的沉寂,村民們仍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這一切從未發生過。只有那緊鎖的大門提醒著眾人,曾經村裡地位最顯赫的李家,就此沒落了。

  站在李家的院壩當中,文雅感嘆道:“希望曉軍能走出這段陰影,好好地活著,健康、快樂地長大。”

  “是啊!他現在可是李家唯一的血脈了。”我說。

  “陸警官……”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正並排往我們這邊走來,大人拉著小孩的手。村路窄且多坑,他們快步走著,微微有些踉蹌。

  “是董有亮和曉軍。”昌達一下就認了出來。他在家裡休養了一個月就歸隊了,此次跟著我和文雅一起回來看看。

  風谷村的信號仍然一如繼往地差,來之前,我給董有亮拔過電話,無法接通,我們也就直接進了村子,想必是有村民見到我們後,去通知了他。

  “曉軍臉色不錯,看來被照顧得很好,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文雅說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董支書對曉軍沒得說,村裡人都看在眼裡。他還是個能人,這幾個月,在他的帶領下,好些村民轉變了觀念,跟他一起著手脫貧致富項目的引進和推廣,我爸以前只知道種地,現在也搞起了農家樂,幹勁十足呢。”昌達誇讚道。

  文雅附和說:“是啊,董有亮思想開明、心胸豁達,有他的引導與教育,曉軍會健康快樂地成長,風谷村也會摒棄封建愚昧糟粕,成為一個風景秀麗的世外桃源。”

  此時,二人已經走近,曉軍也向我們打著招呼。我看到,在陽光照耀下,他的臉上是帶著微笑的。

  我心裡一暖,道:“一定會的,有亮,就有希望。”

  (第四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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