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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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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書也是一番好心。”唐貴這話雖是在為李勇開脫,卻也明白無誤地告訴了我們,李勇確實參與到了整件事中。

  “哼,好心?”瘋哥道:“是不是好心,還得等我們調查,你只管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即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告訴他是你講的。”

  “你倒是快說啊!”唐艷媽哭著喊道。

  唐貴扭著瞪了她一眼,卻沒再罵她。

  “爹,你不要死。”唐貴兒子突然跑到他跟前,一邊抹著鼻涕一邊說。

  唐貴撇了撇嘴,嘴唇動了幾次,終是發聲道:“我說。”

  原來,昨日在鏡湖邊,李勇把唐貴叫到一旁去,並不是幫我們做思想工作,而是勸說唐貴,一定不能讓警方把屍體拉走,理由是屍體拉走後,肯定會被燒成灰,留下的話,他可以幫著聯繫一戶人家配陰婚,賣個好價錢。

  配陰婚在這一帶的農村並不是新鮮事,昌達也時常聽說,因此剛才他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一具屍體多則能賣到兩三萬,少的也能賣五六千,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唐貴本就對唐艷沒甚麼感情,聽了李勇的話,滿口答應。

  李勇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就說:“我是村支書,不好說甚麼,你是唐豔的爹,只要你堅持,警察也不敢強行拉屍體走,正好張家村有戶人死了兒子,今晚就可以拿到錢。”

  昨日把唐艷屍體運回家後,瘋哥他們忙著走訪村民,尋找目擊證人,我和巫海去鎮上審老孫頭,唐貴就和李勇見了一次面,商定了賣屍的細節,與買方也達成了協議。

  連夜賣屍和做假墳都是李勇的主意,他說警察肯定不允許買賣屍體,弄個假墳可以避免麻煩。唐貴為了能順利賣掉唐艷拿到錢,李勇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夜裡天黑後,他就找藉口支走了唐艷媽,然後背著唐豔的屍體,與李勇一起到了村口,將屍體交給等待在此的買家,拿到錢後,兩人再連夜上山去做假墳,一直弄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唐貴並不知道李勇把唐艷賣了多少錢,反正給他拿了四千。李勇說死的男子都三十歲了,唐艷才十歲,兩人並不是很般配,所以對方家屬給的價格低。

  唐貴平日裡就種點土地,一年的收入也才一兩萬,這一下子就拿到了四千元,並且還是意外之財,他還是很滿足的。

  “你拿到的是五千元吧?”我想起剛才問錢的時候,唐貴眼神閃爍,先說了“五”後面又改口說“四”,定是怕我們收繳他的錢,便少報了一千元。

  果然,被我一揭露,唐貴近乎哀求地說:“能不能給我留點……我過年可以給兒子多買兩套衣服。”

  “只要你配合我們指證李勇,我們會考慮的。”瘋哥說。

  “李勇肯定吃了你的錢,數目還不會少!”我說。

  唐貴咽了口唾沫,看著瘋哥問:“唐艷是被李支書殺的?不對啊,李支書前晚還叮囑我們別讓小孩去水邊啊。”

 “哼!這樣他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文雅說。

  “貴叔,你們把唐艷賣給張家村的誰了?”昌達問。

  “張世遠,上個月才死的。”唐貴說。

  “上個月死的?”我反問:“那應該已經埋了吧,埋了還怎麼配陰婚?”

  唐貴回答:“說是他死了後,經常託夢給他老子,說自己在下面孤單得很,想要個婆娘。前段時間,他老子找到李支書,讓支書幫忙留意著,哪裡有死了的未婚女人,就牽個線。到時候,挖墳開棺,再把女人裝進去埋了就是。”

  “我有點印象。”瘋哥說:“我去過他們家,不過因為他們與羅秀沒甚麼交集,我簡單問了些情況,沒待多少時間就離開了。”

  “那咱們趕緊過去吧,萬一晚了,屍體就該埋進土了。”文雅著急地說。

  “現在看來,急著處理唐艷屍體的人是李勇,為了不讓我們追查,還弄了個假墳。”我分析著說:“他如此心急,說明屍體肯定有問題!”

  “可是……”瘋哥看了看我們:“現在咱們就四個人……”

  先前在唐貴家外等著時,我就給瘋哥講了二癩子的事,他也說這完全是李勇的計謀,當時現場混亂,不是我和文雅兩個人能控制得住了,二癩子偷跑是情理中的事,讓我們不必自責。

  另外,經此一事,瘋哥與我的感覺相同,在李勇對風谷村的“統治”之下,我們四人其實是很危險的,一旦做出對李勇不利的事,難保他會有甚麼舉動。

  所以,當我們再次面對要一分為二的境遇的時候,大家都猶豫了,臉上隱有憂色。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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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們人再多點就好了。”我皺眉道。

  “正好巫海他們還沒過來,明天讓他們多帶點人!”瘋哥說。

  “好!”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要從風谷村把李勇帶走,人少了是不行的。

  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當前的境遇要求我們必須立即派人去張家村,對唐豔的屍體進行勘驗,如果屍體上的重要證據被毀,那就麻煩了。

  “瘋哥,驗屍你最有經驗,還是你帶昌達去吧。”我提議。

  瘋哥沒有吭聲,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們這邊,便又說:“沒事的,唐貴被銬住,我和文雅守著就行。”

  “我是擔心李勇會過來。”瘋哥微微搖頭說:“乾脆我一個人去張家村,把昌達留給你。”

  “不行!”我馬上否定了:“張世遠家人花錢買了屍體,又是給兒子配陰婚,不見得會輕易把屍體交出來,你一個人去也很危險。”

  “是啊,不能一個人去!”文雅也贊同地說。

  “瘋哥,我還是陪你去,等會我們走的時候,我讓我爸過來幫陸揚哥吧。”昌達說。

  “恩。”我也不逞強,能來幾個幫手是最好的,就說:“可以,反正出村子要從董有亮家過,把他也叫過來吧。”

  “行,那咱們趕緊出發,開車過去,到時候讓那邊的村支書出面,爭取能直接把唐豔的屍體拉回來,早些與你們會合!”瘋哥也同意了。

  他們走後沒多大一會兒,董有亮就來了,他的臉比先前更腫了,右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李勇還真是下了狠手啊!”我憤恨地說。

  “董大哥,你這樣子,還是回家去休息吧。”文雅也有些不忍。

  “呵呵。”董有亮笑著說:“沒事,天黑了,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又只有兩個人,我應該過來幫忙。別看我不中用,真要打起來,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邊說,他還邊揮動著手臂,朝唐貴舞了幾下。

  “你幹啥?不准打我。”唐貴忙說。

  “我不打你。”董有亮說:“你雖然平日裡不把女兒當人看,非常惹人恨,卻是風谷村的大環境決定的,我現在只希望能改變現狀,讓村裡的小娃娃們長大後,不再這樣愚昧無知。”

  董有亮到底是出去見過世面,說的話一聽就比風谷村的其他村民有思想得多。

  “切,說得跟甚麼似的,我看你家裡要生了個女子,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唐貴並不買賬。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文雅冷哼道。

  面對文雅的白眼,唐貴沒有表示出不滿,看得出來,他現在對警察還是有了幾分忌憚。

  “警官。”他看著我說:“你們讓我交待的我都交待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不行。”我說:“你參與買賣屍體,也是違法行為,我們可以對你從輕處罰,卻不能不罰。並且,之前你和李勇是一伙的,現在只有你的一面之詞,保險起見,我還不能鬆開你。”

  他見我語氣硬,也不再說這事,轉而道:“你們答應了我不告訴李支書是我講的,一定要記住啊,不然我以後沒法在村裡待了。”

  “放心,不會說。”我點頭。

  “只怕就算他知道是你供出他的,也沒機會把你怎麼樣了!”文雅說。

  文雅說得沒錯,現在幾方面的線索匯聚在一起,基本上已經指明是李勇殺害了唐艷,他被刑拘是遲早的事。只是迫於他在風谷村的地位,在沒有實質證據前,我們不敢輕易動手抓他。

  我在心裡祈禱著:希望他在唐艷身體上留下了重要證據。

  “陸揚,你給巫大隊打電話吧,讓他多帶些人來。”文雅提醒我說。

  “對,我差點忘了。”

  屋子裡信號有些差,我走了幾個房間都沒打通。不得已,我只得打開堂屋門,走到院壩裡打。

  終於打通了,巫海說這單命案性質太惡劣,下午他們審老孫頭的時候,局長也跟著一起去了,所以審得慢了些,很多細節都是一一核對,費了不少時間,他和老蔣剛剛才從看守所出來。

  “沒問題吧?”我問。

  “恩,還好這老東西沒有翻供,羅秀被殺的案子基本就這樣定了。”

  我鬆了口氣,這單案子如此復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若老孫頭那邊出了岔子,我們在其他方面的分析就都會出現連鎖反應,那樣的話,許多結論都要推翻了。

  月光不是很亮,院壩裡黑黢黢的,四周一片朦朧,我想著昨晚在昌達家窗戶偷聽的神秘人物,想著狡詐的李勇,心裡還是有些虛火,於是三言兩語給巫海講了這邊的情況,想早點進屋去。

  “李勇這狗日的,難不成還想隻手遮天?”巫海一聽就氣炸了:“你們等著,我現在就帶人過來,凌晨一點前肯定能趕到!”

  我當然巴不得他們盡快趕來,卻也知道山區的路不好開,夜晚趕路危險係數大多了,就說要不還是等天亮了再說。

  巫海卻說沒事,他找兩個對這一帶路況熟悉的本地警察開車,穩當得很。

  “行!”我也不婆媽了,只要人能來齊,今晚就抓李勇來審也不是事兒!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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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電話時,我突然想到,既然要調幫,鎮派出所的警察不就是現成的麼。只不過,由於體制問題,我不方便直接給陳波打電話,就讓巫海去說。

  “對對對!我怎麼把他們忘了。

  巫海當立即通知了陳波,陳波的回復是他們要留人值班,可以派兩個人過來。

  這樣一番安排下來,我這心裡就踏實多了,現在只要我們把唐貴守著,等援兵到到即可。

  我剛準備進屋,看到遠處有人打著手電筒往這邊來,我警惕地喊了一聲,發現是昌達的爸王良。

  王良生性老實,他的思想其實也比較封建,對李勇也還算尊重,只不過,現在昌達當了警察,是我們同事,他們著這層關係,一旦我們有需要,他還是會幫忙的。

  關上門後,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就連唐貴老婆兒子的哭聲都停了,我突然就有種大戰來臨的感覺。

  “你快帶娃兒去睡覺了。”唐貴對他老婆說。

  “我……”婦人話還沒說出來,唐貴又說:“老子還沒死勒,你真想翻天了?”

  先前婦人以為是唐貴殺了唐艷,心裡的恨意超過了懼意,對唐貴又打又抓,現在她明白殺唐豔的人很可能是李勇,對唐貴的怨官消散了多半,聽得唐貴一吼,忙著帶孩子進臥房睡覺了。

  王良坐得有些悶,拿出煙來,問我抽不抽,我擺了擺手。董有亮平日是要抽的,現在圖腫了,也就說不抽,唐貴看著了,嚷著抽,我便讓王良給他一支。

  王良點煙時,唐貴說:“哥佬倌,你給警察說說,給我把手銬鬆了,我保證不會跑。

  王良沒吭聲,唐貴又說:“你兒子也是警察,你開口,他們肯定要給個面子的。

  “你有啥面子啊!”文雅道:“別為難人家!

  王良趁機就退了回來,重新坐了了凳子上。

  唐貴不敢對文雅發火,就衝王良大聲說道:“拽啥啊,你兒子成績一般般,也就是運氣好,才考了個警校。

  “唐貴,你就不能安靜點。”我當然不允許他詆毀昌達。

  “我說的是實話,王昌達那小子,以前還是調皮啊,帶支書家的女娃去河裡洗澡,差點淹死。

  王良聽他提起此事,臉刷地就脹得通紅,爭辯道:“不是昌達帶去的,是她自己跟著去的。

  唐貴撇嘴說:“不是吧,我當年可是聽說,你兒子在學校裡就喜歡和李曉玉耍。也幸好是李曉玉,若是換成李曉軍,支書不把王昌達剝一層皮才怪!

  “這事李勇都沒說甚麼,你少多管閒事!”文雅擋在了他與王良中間。

  唐貴衝文雅笑了笑,沒再說話,低著抽著煙。

  幾分鐘後,唐貴煙抽完了,又問王良要,王良心裡不舒坦,沒理他。

  “哥佬倌,我又沒有開黃腔,你莫氣。”唐貴堆著笑說:“你給我再來支,我告訴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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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是一愣,繼而冷笑道:“說來聽聽。”

  在李勁松隨後的交待中,李勇與羅秀發生關係、以及後來指使唐貴賣唐艷屍體的事,均與李勇的口供相符。然而,當說到殺害唐艷一事時,他一口咬定,唐艷是他推入水中的。

  “哼,你為了保住李勇的命,還真是大方,甘願替他頂罪!”瘋哥的想法與我一致。

  “真是我殺的,我……我就是用這隻手推的……”李勁松邊說邊扭動著右手,卻因為被銬在椅子上,無法抽出。

  “唐艷是白天落水死亡的,你白天不是從來不出門麼?”老蔣走上前來,摸著自己的光頭,審視著李勁松問。

  李勁松轉了轉眼珠,辯解道:“那日天色昏暗,光線不強,我勉強能出去。”

  “亂講,這幾日都是晴天!”連巫海都找出了李勁松的破綻:“還有,二癩子親眼見到李勇把唐艷帶出了村,當時你並沒和他們一起。 ”

  “真是我。”李勁松有些急了:“那天晚上,你們不是去找唐艷嘛,我有些擔心你們發現甚麼,還去村口瞧了一陣。”

  “核桃樹下面的人是你?”瘋哥問。

  李勁松點頭,接著說:“第二天晚上,我還去王良家外偷聽過你們說話,知道你們那時就已經懷疑到李勇頭上了。”

  “你年齡這麼大,跑得還挺快嘛!”我有些震驚,重新打量著他。李勁松的腿比較細,腳上穿著雙黑色的步鞋,和一般的老頭無異,沒想到行動如此矯健。

  “我只是怕光、易咳,身體其他方面還是好的,不信可以馬上讓我跑。”李勁松極力向我們證明自己具備殺人的能力。

  “你說唐艷是你殺的,那姦屍的也是你?你有那本事麼?”巫海又問。

  李勁松愣了幾秒,慌忙點頭回答:“是我,我……我行得很,那女娃是處子身,下面緊,還把我弄痛了。”

  我聽著這話,怒氣上湧,衝上前,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別做無謂的口水之爭了,李勇已經承認殺人姦屍的罪行,旁證也有了,你想替兒子去死,是不現實的!唐艷下體的鑑定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如果真是你,那你們父子就能在監獄裡團聚了,一個都跑不掉!”

  我以為李勁松還要替李勇繼續爭辯,他卻突然轉過頭來,瞪著我,牙關緊咬,額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李勁松!”巫海說:“你瞪誰呢?我們見你年齡大才對你客氣,別以為我們真怕你!”

  老蔣也附和道:“風谷村這麼些年讓你們父子帶領,風氣簡直太差了,如今李勇又做出這般禽獸不如的事,你作為父親,應該如實交待他的罪行,替他多積德,而不是想著如何庇護甚至頂罪!”

  “你們殺了我吧。”李勁松竟耍起了無賴。

  “我們不會殺你,你們這種人,自有老天爺來收。”巫海沒好氣地說。

  我故作好奇地問:“對啊,你們不是敬鬼神麼,李勇殺人姦屍,滿天的神靈會如何懲處他?”

  李勁松不吭氣,眼睛瞪得愈發大了,瘋哥說:“肯定會下地獄的,十八層那種。”

  “呸。”李老頭朝瘋哥吐了口唾沫,罵道:“你龜兒才下地獄!”

  巫海是暴脾氣,一聽就揚手要扇他耳光,瘋哥攔下他說:“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為老不尊,惡人自有天來收。”

  李勁松的行為,擺明了是在做戲,見他交待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們也放棄了,按風谷村重男輕女的習俗,要想讓他說出對唯一兒子李勇不利的話來,還不如殺了他。

  之後,我們四人對案情作了合議,李勇、二癩子與唐貴三人的口供均能互相印證,殺人姦屍的事是他做的應該跑不了,李勁松只不過是知情人,為了保住這個兒子才做了違法行為。

  至此,唐艷遇害一案的始末就完全弄明白了,我們也算是對她有了一個交待,文雅知道了也能好受一些。

  然而,我們此行的主要偵辦案件——羅秀案卻並沒因此而得到圓滿的了結。因為,仍然有一個關鍵的謎團沒有解開。

“以羅秀為原點,有三件大事,其一,死前兩天與人發生性關係且未收錢,現已證實是李勇所為;其二,被人殺死並沉屍湖中,現已證實是老孫頭所為;可最後一起,挖眼睛、劃爛下體的行為人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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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哥接著我的話說:“李勇該交待的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不似有隱瞞。”

  “沒錯。”巫海說:“殺人強姦都承認了,這個他沒有隱瞞的必要啊。”

  “那會是誰呢?”老蔣摳著光頭,一副完全沒有頭緒的模樣。

  不僅是他,就連瘋哥這個老刑警,在確認李勇不是劃羅秀下體的人後,也疑惑了起來,因為,目前沒有其他可疑的人了。

  “這個人找不出來的話,案子仍然不能結。”我說。

  “大致的範圍還是有的,前兩天就分析過,碰巧能看到老孫頭拋屍的,要麽是在鏡湖游泳之人,要麽是在附近種地的人。”瘋哥吸了口煙道。

  “那隻只有把風谷村的人挨著再審一遍了!”巫海說。

  實在沒有突破的話,也只有用這個笨辦法了。

  當天下午,巫海和另外兩個縣刑警隊的人就把李勇押送去了看守所,順便給局長匯報最新進展。

  至於李勁松,考慮到他年齡太大,自身又有病,最主要的是,給他違法行為定性的證據不充足,經過我們合議並請示縣公安局長後,決定先放他回家。

  “他是殺人犯啊,你們就把他放了?”當二癩子得知這件事後,非常不滿。

  老蔣給他做著解釋工作,李勁松雖帶了刀,卻並沒做出實際的“謀殺”行為,沒傷到二癩子分毫,現場又沒有第三者證據……解釋了半天,二癩子總算聽明白了幾分,不安地問:“那他再拿刀來殺我怎麼辦?你們得保護我。”

  “放屁,你要我們當保鏢?”老蔣不滿地說。

  “那我咋整?”

  二癩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雖然釋放李勁松的行為是合法的,但我們心裡明白,他昨晚應該是受到李勇的指使想要殺二癩子的,為此,我讓二癩子這段時間先別回村子了,等案子結了再說。

  二癩子怕死,點頭答應了我的提議,卻說他沒有地方能去,想住在派出所。我本來有些為難,畢竟派出所不是我們的地盤,結果當我把這事給陳波講了後,他爽快地同意了,說反正派出所有空屋子,讓他住幾天就行了,順便還能讓他幫著派出所打掃清潔。

  之後,我們一行人把李勁松帶回了風谷村。出審訊室時,李勁松反應很大,用手摀住臉,渾身往裡縮,我想起他怕光,讓派出所的同事找了根毛巾給他,他一下子把頭罩住,只留出一對眼睛,這才好了些。

  李勁松知道我們把李勇帶去了看守所,一路上都沒好臉色,也不發一言。

  到了李家,我們再次叮囑了他幾句,讓他老實在家待著,別做過激行為,他仍保持沉默,瘋哥只得讓李勇的老婆把他帶進屋。

  李勇老婆看著李勁松,有些發楞,李勁松低聲吼道:“走開!”

  婦人回過神來,忙著往旁邊讓了兩步,李勁松直接進了屋去。

  曉軍和曉玉也出來了,曉軍臉上花花的,淚痕還在,曉玉拉著他,呆呆地看著我們這邊,沒有任何表情。

  我想過去安慰他們幾句,走了幾步,曉軍卻往後退去,像是怕我一般,看來昨晚強行抓捕他的爺爺和爸爸一事給他留下了陰影,我嘆了口氣,停住了腳步。

  回到昌達家,陳波說他們已經把村民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現在李勇又認了罪,更加沒人敢出頭鬧事。他那邊會及時把這事向鎮黨委報告,由鎮上指定人當風谷村的代支書,盡快把善後工作開展起來。

  第二天,鎮上指定由董有亮替代李勇成為風谷村的臨時村支書,等到換屆時再任命,董有亮雷厲風行,在村裡找了幾個對李家沒那麼忠誠的村民,迅速開始挨家挨戶摸底並做思想工作。

  巫海那邊給局長匯報後,領導急於向外界宣揚破案成果,消除社會影響,要求把重心轉到對老孫頭和李勇二人的審訊上,還說劃傷羅秀下體一事肯定也是他倆中的一人幹的,只要嚴加審訊,必然會有結果。

  我和瘋哥並不認同,覺得風谷村還有繼續調查的必要,我們是市裡的,縣局局長沒法指揮我們,就把縣刑警隊的人全都調回了城裡,村裡便又只剩下我、瘋哥、文雅和昌達四人,好在老蔣他們走的時候,把兩把手槍留了下來,讓我們心裡好歹有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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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傍晚,我們四人在昌達家再次梳理案情。

  昌達對李勇的看法有了徹底的改觀,不再像之前一般尊崇,而是說完全沒想到李勇會是這樣的人。

  在談到劃爛羅秀下體的可疑人員時,我們幾人都沒有頭緒,瘋哥詢問昌達的意見,他是村裡人,比我們熟悉村民的情況。

  “羅秀是妓女,聽說附近有很多人都討厭她的。”昌達回答。

  “你有沒有特別懷疑的人?”瘋哥又問。

  昌達微微搖頭:“好多男性村民都有嫌疑。”

  “女人才更討厭妓女吧?”文雅馬上說。

  我也覺得文雅說得更有道理,可又想到一個問題,就問昌達:“村裡有女性會游泳嗎?”

  “沒有。”昌達晃著手回答。

  “應該是男性。”瘋哥說:“與普遍女性對羅秀的那種討厭不同,他這是仇恨。”

  我分析說:“這人劃爛下體,比較好解釋;可挖眼珠這一行為,莫不是恨她看了什麼不該看的?”

  “村裡能有啥不該看的?我覺得就是純粹的變態想法。”昌達說。

  文雅沒再堅持自己的觀點,轉而問昌達:“上次你說鏡湖邊有土地的是你二叔、唐貴和董有亮三家人,要不咱們還是從這三人著手?”

  “我二叔……”昌達又想替王勝辯解,我笑著說:“現在沒有明顯的可疑人員,只有這樣了,清者自清,你不用擔心。”

  “行!”昌達也笑了:“我了解二叔,他沒問題,不怕查。”

  唐貴也被巫海他們帶進城去了,只剩王勝和董有亮,我們分成兩組行動,我與文雅去了董有亮家。

  我們到時,董有亮家房門緊閉,屋裡也沒開燈。天馬上就黑了,這很不應該,我心裡詫異,在附近找了家村民打聽,村民說下午還見到了他。

  “這麼晚了,他會出門去哪?”文雅也很奇怪。

  “我打個電話試試。”我掏出手機,走到寬闊地帶,打了好幾次才通。他那邊信號不好,斷斷續續的,我總算聽明白了。

原來,案情傳開後,村裡人都知道了唐艷被人強姦過,本來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的唐艷媽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再次哭得死去活來,董有亮去了她家,在安慰她。

  我和文雅也趕了過去,屋裡有三個人,董有亮告訴我們,唐艷媽哭了一整天,周圍村民覺得唐艷死得慘,肯定要變成厲鬼,所以都不敢到屋裡來。他一個大男人,不方便獨自來探望,便把老婆一起叫來,現在,婦人在其老婆的勸說下,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

  “唐貴的父母也不管嗎?”文雅問。

  “老兩口只把孫子接過去了,哪裡會管這個兒媳婦的死活。”董有亮嘆息著搖了搖頭。

  “董大哥,李勇是肯定回不來了,希望風谷村在你的帶領下,能夠風氣大變,對女性多一些關愛。”我由衷地說。

  “我會盡力的。”董有亮看著我,沉聲應道。

  弄清情況後,我針對羅秀下體被劃一事,詳細詢問了董有亮,包括他與羅秀的關係,以及羅秀遇害當日他的行動軌跡。

  董有亮很是配合,基本上是問甚麼答甚麼,文雅也補充了一些問題,一番詢問下來,我們再次排除了董有亮的嫌疑。

  在這樣的前提下,為了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我直截了當地給他講了我們調查的目的,讓他幫著想想,村裡有沒有誰對羅秀懷恨在心。

  “村裡的人……”

  “毀損屍體都是在水下進行的,村裡女性都不會游泳,應該不用考慮,你著重想想哪個男人比較可疑?”我提醒他。

  “女性都不會游泳?”董有亮反問,眉頭皺到了一塊。

  “難道不是嗎?”文雅驚訝道。
[隨機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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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車,文雅坐副駕駛位,昌達躺在後排,頭枕在曉玉腿上。

  我讓文雅給陳波打了個電話,幫著聯繫鎮醫院。打完電話後,我倆都沒有說話,曉玉仍然在哭,夾雜著昌達粗重的喘息聲。夜晚的鄉鎮小路上沒甚麼車輛,紅藍相間的警燈不停閃耀,似乎在替我表達著急切的心情。

  到達醫院,值班醫生和護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一群人手忙腳亂地將昌達推入急救室。

  待急救室的房門關閉,走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呆呆地看著門上的紅燈,無比悔恨。

  我恨自己同意昌達的提議,讓他一個人先去探曉玉的口風,更恨自己後知後覺。李家有槍,這事我應該早就猜到的,唐貴的兒子曾提及,李曉軍總說自己有槍,還用槍打過鳥,應該就是指的李勁松那把獵槍。

  人不能閒下來,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這話一點都沒錯。除了沉浸在對昌達受傷的自責中外,我體內還有另外一種情緒,一種殺人後的恐懼,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站在那裡,四肢都在微微發抖。

  “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昌達會沒事的。”文雅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與之同時,我近乎冰涼的左手被一隻溫暖的手牽起。

  我看向她,她臉色也不好,卻仍沖我微微一笑:“我們一起為他祈禱吧。”

  文雅的笑給了我莫大的力量,我動了動嘴唇,說道:“好。”

  文雅拉著我坐到了走廊的長凳上,曉玉蹲在門對面的牆角,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兩手抱著膝蓋,散亂的頭髮灑落在面前,眼淚弄花了臉,痴痴地盯著急救室的門。

  “曉玉,過來坐吧。”文雅輕聲喊道。

  曉玉沒有絲毫反應。

  文雅又走過去,伸出手拉她,她卻猛地甩開文雅,繼續保持著那姿勢。

  “算了吧。”我勸文雅:“她是想守著昌達。”

  從昌達中槍的那一刻起,曉玉就不再隱藏自己對他的情感,看昌達的眼神充滿愛意與不捨,哭泣的聲音帶著心痛與悲涼。

  “我去給瘋哥打個電話。”我給文雅交待了一句,就出了醫院大門。

  村裡信號差,我打了好一陣,才聽到了瘋哥的聲音。

  鎮醫院在接到陳波的電話後,同時派了醫生去風谷村,現在醫生已宣告李勁松徹底死亡,瘋哥給巫海通報了案情,並讓縣殯儀館連夜派車過來。

  聽到李勁鬆的死訊,我的心再次顫了一下,瘋哥察覺出我的異樣,寬慰說:“李勁松先舉槍向昌達射擊,爾後又將槍口對准我們,如果不是你及時開槍,我們三人也會有生命危險,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恩。”我輕聲應著。

  在電話那邊的嘈雜聲中,有小孩的哭泣,我問是不是曉軍的聲音,瘋哥說是,沒想到曉軍對他爺爺的感情這麼深。

  “曉軍是李家一脈單傳,無論是李勁松還是李勇,都把他當寶貝似的,李勁松應該還經常帶他去打獵,爺孫倆關係好也是自然。”我說。

  我們離開這麼久了,連曉玉的情緒都穩定了些,而曉軍還在哭,我問瘋哥:“他媽沒勸著點嗎?”

  瘋哥嘆息道:“唉,李勇老婆好像受到了驚嚇,傻了似的,站在旁邊,啥表情沒有,啥也不做,我現在讓幾個村民幫忙看著這兩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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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達的手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等到急救室大門被打開時,外面的天空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醫生與護士個個都神情疲憊,好在他們嘴裡說出的,並不是讓人沮喪的壞消息:“兩顆鋼珠都被取出來了,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

  事後我才知道,主刀醫生是第一次做開膛手術,但當時情況危急,要送昌達去縣醫院的話,只怕會錯過搶救的黃金時期,幾個醫生商量後,決定以救命為原則,就地動刀。

  不過,右胸的那顆鋼珠傷到了肺葉,昌達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康復,並且以後也會落下呼吸方面的病根。

  聽到這個結果,曉玉又有些抽泣,而我的內心也再次自責起來。

  隨後幾日,昌達都在醫院休養,他父母在照顧著他。曉玉本來也堅持要守著的,出於多方面的考慮,我沒同意。

  這天下午,我們就把曉玉帶到了鎮派出所,關於她潛入水中劃爛屍體一事,我們已經從昌達口中得到了證實,現在需要的是一份她自己的親口供述。

  其中包括我們最關心的,她如此恨羅秀的真實原因。從昨晚她對昌達問話的反應來看,曉玉心中是有秘密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她深埋心底的故事挖掘出來。

  剛開始,曉玉很抗拒,後來,不得已,我們搬出了昌達,說昌達也是警察,也是專案組的一員,弄清案情同樣是他的心願,希望她能配合我們工作。

  然而,曉玉仍然三緘其口。

  到第二日,繼續訊問時,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昌達哥醒了沒有?”

  不過才兩天時間,曉玉的精神狀態差了很多,滿臉憔悴,甚至於額頭的髮絲都不再黑得那麼純粹了,有了些銀色。

  “已經醒了。”我回答。

  “我想見他。”曉玉說。

  我猶豫了,文雅轉過身,柔聲對我道:“讓她去吧。”

  病房裡,昌達見了我們,露出一個微笑。曉玉見昌達爸媽也在病房裡,怯怯的,有些邁不動腳步。

  文雅拉著她的手,走到病床邊:“昌達,曉玉想來看看你。”

  昌達沖她笑了笑,用輕微的聲音說了個“坐”字。

  我擔心王良夫婦在,曉玉會拘謹,就用手勢示意他們先出去一下。

  昌達肺上有傷,不能大聲說話。讓我意外的是,聽力有問題的曉玉竟似聽見了,回答道:“我不坐。”

  “現在看到昌達沒事了,你放心了吧。”我說。

  曉玉沒吱聲,用牙齒咬著下嘴唇,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問:“昌達哥……前天晚上,你……你為甚麼不閃開?”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昌達是警校生,身體素質很好,警務技能也掌握得全面,正常情況下,的確沒理由面對著李勁松的槍而來不及做出閃避動作啊!

  “我讓開的話,他就打到你了啊。”昌達的聲音仍然很小,我們三人卻都聽見了。

  曉玉一聽就忍不住哭泣起來,瞬間成了個淚人兒。我也有些感動,眼眶濕濕的。

  我們在病房只待了十分鐘,有八分鐘時間,曉玉都在哭。從醫院出來時,她紅著眼睛對我們說:“我知足了,我全都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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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下午,在鎮派出所那間燈光不太明亮的訊問室裡,我聽到了從警以來最令人髮指的罪行,而我所知曉的真相,讓我的心情很長一段時間都十分壓抑。

  曉玉說:“我恨他們,早就想殺了他們!”

  他們,是指李勇和李勁松,曉玉的父親與爺爺。

  曉玉說:“我從來都沒有吃過糖,但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聽到‘吃糖’二字。”

  打出生起,因為是女子,曉玉就不受李家父子待見。

  絕大多數人成年以後,對三歲以前的事都沒甚麼印象了,但曉玉記得很多,不是因為她記性好,而是因為她的經歷太過慘烈,稍不注意就會被惡言相向,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

  然而,即便這樣,不諳世事的她,對那個稱之為“爸爸”的人,打心底仍有一種親近感。

  這種親近感,源於小時候在家中澡盆裡洗澡時,李勇會用手很輕柔地撫摸她的身體,那是李勇對她最好的時刻。

  四歲那年,生在農村的她才第一次知道了“糖”這個詞,她怯怯地向父母表達了想吃糖的心願,迎來的卻是李勇的喝斥:“浪費錢的東西!”

  那時的她並不能理解,“東西”二字,指的是糖,還是她自己。

  沒過多久的一天,家中只有她與李勇兩人,李勇把她叫到睡屋裡,笑嘻嘻地說有糖給她吃。那是李勇第一次對她笑,她高興壞了,歡欣雀躍。

  當時李勇的雙手空空,曉玉滿懷期待地看向他的褲包,以為他要像變戲法似的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他沒有,他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又脫下了內褲。他裸露著下體走到曉玉面前,拔弄著一個像蠶子似的東西對曉玉說:“這就是糖,吃吧。”

  曉玉猶豫了,他按著曉玉的頭在上面,加重了語氣:“吃!”

  曉玉張開了嘴,那東西一直抵到了喉嚨,李勇的身子動了兩下,曉玉忍不住的噁心,“哇”地一聲吐了一大灘,迎來的卻是李勇的兩個耳光。

  從此以後,曉玉再也不敢提“吃糖”二字。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李勇的做法有哪裡不對、有多變態,她也沒想著要把這事告訴誰,她只是覺得,那個“糖”太難吃了。

  好在之後李勇也沒再讓她做那事。並且,不管平日裡的態度有多差,每次曉玉媽給她洗澡時,李勇都會過來幫忙,溫柔的撫摸。年幼的她覺得,爸爸對自己還是好。

  “畜牲!”

  在我罵出這兩個字之前,文雅的眼淚早就流了出來,她走上前,用力地抱住了面前這個在地獄中長大的姑娘。

  比起那晚昌達受傷後的痛哭不止,說起這些往事,曉玉卻沒有哭泣,當與文雅的身體分離開時,她甚至回了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帶著看透,帶著淡然,卻讓我的心愈發緊了起來,因為這代表著:先前所講,並不算甚麼,有的事情,比它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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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生出兒子,曉玉媽在李家的日子也不過好,對李勇的話,她不能有半點違背,曉玉挨打時,她不能上前去護,否則,罪惡的拳頭會同時加倍地落到她的身上。

  最初幾年,她還嘗試著保護曉玉,可每次都會被打,到後來,打怕了,麻木了,便不再理會,再到後來,她甚至也遷怒到曉玉身上,恨曉玉為何不是個兒子,害得自己也遭罪。

  曉玉說:“我不恨她,她也是被逼的,至少,她曾經愛過我。”

  那個時候,一家三口睡在一起,曉玉時常在半夜被床的搖晃弄醒,透過窗外灑進的星光,看到李勇爬在母親身上,不停蠕動。

  有一次,李勇發現曉玉醒了,黑暗中笑著問她:“要不要玩這個遊戲?”

  “別……”曉玉媽說。

  李勇馬上吼道:“閉嘴!”

  曉玉驚恐地鑽進了被窩,瑟瑟發抖,一晚上都沒敢露出頭。還好,李勇或許是累了,或許是還殘存一點良知,終究沒有強來。

  時隔十年,李勇的女人終於又懷孕了,李勇的心情很好,連帶著對曉玉也沒那麼苛刻了。

  殊不知,這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曉玉媽好不容易才再次懷孕,李勇縱有再大淫欲,也不敢拿自己兒子開玩笑。在性慾的支配下,他發揮出了畜牲的本能,又一個夜晚,當曉玉因感到異樣而突然醒來時,發現李勇趴在了自己身上。

  這個晚上,曉玉痛得近乎哭暈過去,這卻似乎更讓李勇興奮,他的力道愈發大了。為了不讓哭聲驚動鄉鄰,整個過程,李勇都用手摀著曉玉的嘴。

  說起這段經歷,曉玉不再像之前那般淡然,表情帶著痛苦,這痛,既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

  “你媽呢?”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曉玉回以苦笑:“她一直在旁邊勸我,讓我忍著點,說一會兒就不痛了。”

  “怎麼可以這樣!”文雅的臉色很蒼白。

  邪惡之所以盛行,是因為旁觀者的沉默。

  至此,曉玉成了李勇的洩慾工具。為了不讓此事傳出去,他嚴重地警告了曉玉母女,並同時告訴曉玉,這很正常,所有人家的女兒都是這樣的。

  天性單純的、生活封閉的曉玉當真相信了這惡毒的謊言,忍受著那一點也不好玩的“遊戲”,保守著李勇的秘密。

  曉玉變得越來越內向了,不喜與人說話,注意力不集中,成績也下降得很厲害,時常因為幫李勇算賬算錯而遭到暴打。

  父母如此不堪,又沒有朋友,她的情感是匱乏的,直到遇見一個小哥哥。

  那天,曉玉放學後獨自回家,天空下著雨,地面很滑,她不小心摔倒在了泥坑中,腳崴了,是這個小男孩拉起了她,一路把她背回了村子。

  因衣服全打濕了,她的身子凍得發抖,可她的心是溫暖的,她甚至覺得,趴在小哥哥的背上,比睡在家中的被窩裡舒服太多了。

  “是昌達吧。”我已然猜到。

  “恩,是昌達哥。”

  我看到,這一次,曉玉的笑是真實的,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曉玉成了昌達的小跟班,在學校裡,若以昌達所在地為圓心,曉玉必然在半徑三十米之內的區域。

  只是,對於那日的行為,昌達並沒怎麼放在心上,他多數時間都在與班上的男孩子瘋耍,即使偶爾與曉玉目光對視,也是匆匆而過。

  曉玉說:“那個時候,我沒想怎麼樣,也甚麼都不懂,我只是知道,看見他,心情就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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